周衍坐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
自回来后,他就这样静静的坐下树下,仰头望着天,今晚没有月亮,只有零碎的几颗小星偶尔闪一下。
银杏树繁茂,白日风一来,它就慷慨的派下最成熟的叶子,给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的绿毯,周衍坐在上面,远远看好似一棵新长出来的小树,孤单寂寥。
文茵就在不远处看着。
此时的情景似曾相识,那年他也是这样每天呆坐着,只是矮些,瘦些,更像是棵弱小的幼苗。
她慢慢走过去,在他一旁坐下,树叶发出“窸窣”的轻响。
“闵乘找你了?”
“嗯,他让人给我带了封信。”
周衍还是仰着头,但他知道能找到此处的只有文茵,闵乘也必定把事情都跟她说过了。
“幼时父皇天天忙于政务,母后又多病,终日卧在床上。而我那时还小,天天哭哭啼啼,皇兄比我年长几岁,就天天陪着我吃饭、做功、睡觉,天气热的时候,他就在这棵大树下给我讲课,有时我睡过去,再醒来就能看到斑驳的树影打在皇兄的脸上。”
周衍说起太子时,声音充满温情,似是消失的月亮和星星都掉入了他的眼睛,放着极为明亮的光芒。
“我那天写好策论,本要去找父皇,就听里面传来父皇声嘶力竭的吼叫,‘你天天和那些酸腐儒生在一起,也学的那些沽名钓誉的手段!你是觉得你储君的位子坐稳了,也敢来指摘朕,成全你的清正之名吗?!’”
周衍冷笑一声,说道:“当时我不知道他俩因为什么起冲突,我也不便再听下去,就先离开了。皇兄从不爱饮酒的,要不是那晚他挨了父皇的训斥,他是不会神情恍惚的掉到水里。”
文茵说道:“你怀疑太子哥哥是因为地方监制的问题才会被皇上责骂?”
周衍道:“从前我怀疑是因为皇兄只在此事上与父皇意见相左,而今看来,若越州吏一事不是特例,那地方监察的变动应从废除绣衣使者就开始了,让他二人争吵甚至导致皇兄失神落水都可能其有关。”
“我知哥哥所想,但在此处并不是可谈论的地方,你心中所惑可找赵太傅一问,皇上如此信任他,他知晓的总会比你我要多。”文茵警惕的看着周围,即使这里是皇子寝殿,但也可能隔墙有耳。
文茵借着头顶上那几颗星星闪烁的微光,从一堆叶子中找出一枚,“这棵银杏树在深秋时节满树挂黄,遥望金灿灿的一片,甚是好看。若思故景,你我可再耐心等等,叶子总会变色。”
周衍明白文茵的用意,接过她手里的绿叶,说道:“阿茵说的是,今晚无月少明,不如早早回去吧。”
二人便各自回了寝殿。
朝廷要重新丈量土地的事情,此刻已有两封信摆在王曜面前。
一封是王曜在都城的暗线,还有一封是崔弈姝送来的。
上次在九歌楼,崔弈姝成功的说服了几个朝臣,为此这新消息一递到她这,她立马飞书传给了王曜。
王曜捋着短须,暗暗笑道:“都说这崔家长女有天日之表,贵不可言,这才去了都城几日,竟能笼络朝臣,和我的暗线同时送来消息,果真是奇女子!”
崔佑此时就在一侧,垂声说道:“不瞒王相说,我这小女自幼通书达礼,六艺皆精,诗赋提笔成篇,算略不输谋士,比我家那些不成器儿子要强上百倍,只可惜是女子,不能掌崔家事务,为家族光耀门楣。”
崔佑常常叹气崔亦姝不是男子,崔弈姝力争此次机会去都城,也是和崔佑打了个赌,若她能保崔家安然无虞,她就可以不用和卢家联姻,未来崔家也有她执掌的一部分。
崔佑也是没有办法,他心里既盼望崔弈姝能赢,死马当活马医,保下崔家家业。又希望她不能赢,靠一个女子上位,崔家出了两个,再出一个,真当男人都死绝了?
王曜说道:“看来朝堂上那位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不过户部的人慵懒成性,做起事来磨蹭温软,先联合各地乡绅富豪,给地方施加压力,让这件事做不下去。”
话刚落地,蒙宽从门外进来,神情不佳,贴在王曜耳旁说道:“谢宥的行踪被刑部查到了。”
“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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