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一位穿着烟青色道袍的年轻女冠走在通往县城的官道上。
官道两边长着稀疏的杂草,掩映间有一块石碑若隐若现。
这位年轻女冠眼眸一亮,来到石碑之前,用手拨开杂草,看清石碑上的字之后,她如获至宝,眼神如饿虎扑食,专注地望着上面的字,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笔墨纸砚,开始临摹石碑上的字体。
“喂,那边的道士。我家主人问你,那石碑上可有什么玄机呀?”
温晏停下临摹,站起身来,往声音的方向转身看去。
问话的是一个傍大腰圆的健壮仆妇,她的主人应该就是马车里坐着的人。
温晏收回目光,好声好气地回答道:“余自幼爱好书法,见石碑上字体磅礴大气,不免心中欢喜,故而在此临摹。除此之外,这石碑上倒也没有什么玄机。”
通常刻碑的人会去寻十里八乡书法最出色的人来提笔写字,再叫工匠雕刻上去。若是对自己书法不自信的人,那是万万不能应承的,石碑千年不朽,可以流传后世。这不就是谁丑谁知道,黑历史直接传到后世吗?
此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
一位穿着窄袖胡服的年轻姑娘探出头来,那双灵动的眼眸看着温晏,朗声道:“没想到路上能遇到同样爱好的人。既然你这个道士喜欢书法,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我看天色已晚,你靠自己的腿,怕是在天黑之前赶不到县城。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
温晏见她目光清亮,是抱着善意邀请。她想了想,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是我还有一位朋友,能否也带上它?”
温晏朝着草丛里招招手,刚刚趁着她在临摹就跑到草丛里抓田鼠的小狐狸探出头来,甩了下尾巴,被温晏抱了起来。
她解释道:“我这位朋友甚是通灵性且与我共患难过。我若抛下它自己去了县城,等一下它找到我的时候定会生气。明知朋友会生气,却还要去做,此非为友之道。”
那位穿着窄袖胡服的年轻女郎显然性格不拘小节,摆摆手说道:“这还有什么?带着你的狐狸朋友一起上来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晏抱着小狐狸,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好意,上了马车。
健壮仆妇坐在马车的前面赶着路,温晏抱着狐狸和年轻女郎坐在马车里。
这位年轻女郎看起来对温晏很是好奇,她问道:“如今虽不是战乱年代,一路上也不太平。就连赶考的书生,都要和同乡结伴而行,你独身一人,怎敢就这么上路呀?”
“我是道士,自然有些道门中人的本事。”
温晏说的是大实话,不过显然这位年轻女郎并没有相信,她摆摆手:“好吧,既然你不肯说就罢了。”
温晏也没有再解释。
马车里气氛沉闷了一会儿,那位女郎是个话痨,耐不住沉默,重新启了个话题。
“你既然喜欢书法,当今天下你最推崇的是哪位大家?”
温晏想了想,说道:“我喜欢的那位书法大家尚未出名,不过她写下的字清秀平和,娴雅婉丽。她还很擅长教学生。”
年轻女郎只当是温晏说的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只不过可能二人有师生之谊,才这般推崇。
她心气甚高,说道:“我看当今天下书法出众者甚多,不过只有二人堪称是大家。一位是籍贯京城的陆大家,字体清秀飘逸,闲散雅致,望之如白鹤亮翅,又如菡萏低首。时人皆称陆大家的书法有仙人之姿,我看不算过誉。我家中小姑,正随陆大家习字,有望被收为入室弟子。
另一位是籍贯柳州的陈大家,他的字好是好,可过于骨瘦嶙峋,字里行间便有一种阴森之意,望之心生忧惧。故而,我认为他略逊陆大家一筹。”
看她侃侃而谈,显然是真心喜爱书法。温晏想了想,从包袱中取出一页自己临摹的王羲之行书集字。
当然不是她穿越前的宣纸,是那日里正请她提匾额时,捧上来试笔的纸。她闲来无事,把《桃花源记》又誊抄了一遍。
“此乃我临摹的一位王大家的书法,少时他就跟随我方才说的那位大家习字。我家乡之人,都说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位年轻女郎接过这页宣纸,看向她临摹的行书,瞬间呆住了。
温晏还没继续说什么,只见这位女郎神情由惊呆转为激动,一巴掌拍向马车,大声道:“噫吁嚱,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今日才知我孤陋寡闻,天下间竟还有如此之书法,我看陆、陈二位大家都远逊于他。他可是三横王?我看五百年前说不得与我家还是本家呢。”
她这时候终于想起自己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连忙说道:“在下姓王,单名一个韶字,是三月不知肉味的韶。在家中排行第三,人皆称我王三娘。方才实在是怠慢了,未与你通姓名。”
“无妨,我们二人本就是萍水相逢。能得到你的马车搭我一程,已经很是感激了。那位大家确实与你同姓呢。我姓温,温故而知新。单名一个晏字,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之意。”
二人就此互通名姓,算是相识了。
接下去的一路上,温晏一直听着王韶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王羲之的行书有多好。
她还不忘夸几句温晏:“温道长临摹的好,才教我看出王大家字帖的几分真意。对了,温道长既然能够临摹这位王大家的行书集字,你们二位关系一定很不错吧。不知道温道长能否为我引荐一下?”
王韶握住温晏的手,使劲儿地摆了摆,神情真挚,恨不得现在就拉着温晏升堂拜母,义结金兰,也好去结识一下那位王大家。
温晏眨了眨眼睛,她算是充分了解了王羲之对于异世界古代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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