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姬摸来的时候，黑猫已经睁开了眼睛。
黑暗里，他翻了个身，绷直了脊背。
猫耳随着风声微微抖动，眯眼亮起尖牙，准备跃起咬断清姬胳膊。
只是还没等他跳起来，攻击就被打断了。
何晚舟翻身，手按在他的猫猫头上，一把将他梭进衣袖，罩进被子中。
猫猫姜尽寒被死死按住，索性不挣扎，气得趴着滚了一圈，轻轻咬了一口她手腕。
此刻，清姬的剑也到了。
剑光一闪，她瞧见那只猫钻进何晚舟衣袖，恰好何晚舟翻了个身，颈脖迎上她剑刃。
吓得清姬手往回收，剑也刺偏，插/进旁边石壁里。
她气愤地瞪了何晚舟一眼，后者却睡得安稳，仿佛对方才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清姬索性连剑也不拔了。
盘腿坐在地铺上生了一肚子闷气，终于在天光时‘咚’地一声倒在地上，睡着了。
何晚舟在她倒下后爬了起来。
她简单洗漱，看了眼洞穴外阴沉沉的天，又将打算踹醒清姬的姜尽寒给抱在怀里。
“两天后你打算怎么办。”何晚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低声问他。
黑猫懒洋洋地窝着。
“你没法在两天内恢复。”何晚舟说，“外面怨灵少了很多，恐怕他已经开始清场。”
清姬很大概率也是对方丢出来的烟雾弹。
“昨夜没睡，不困？”姜尽寒抬眸看她。
她状态很差，眼底一片乌青。
何晚舟：“别转移话题。”
姜尽寒却不答：“明日自有分辨。”
他既不愿说，何晚舟知道再问也无用。
储物袋里的糕点饼干都已经吃空，在山洞内也没有食物，储物袋又基本消耗干净。
何晚舟百无聊赖，只能爬进被子里睡觉。
她心里有事，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连声叹气，辗转反侧，听得姜尽寒问：“会下棋么？”
何晚舟坐起身，有了精神。
她储物袋里正好有一盘玉子棋。
姜尽寒棋路悍如疯狗，宁丢十子，不失一先，只要稍露破绽就会被他狂追不舍直至溃败。
何晚舟一连输掉三局，捏着子，燥得鬓边有汗。
“你这局已经输透了。”清姬不知几时爬了起来，坐在旁边看她和姜尽寒手谈。
她又道：“这只猫下棋还挺厉害，它不会是姜尽寒吧。”
说话间，她手已经摸到了剑把。
何晚舟知清姬说的没错，叹息落子，要承认自己输。
姜尽寒抬起猫爪，轻轻搁在棋盘上，一小股魔气外溢，白子转黑，局面瞬时逆转。
单从棋面而言，何晚舟赢了。
清姬不屑：“呵，简直比悔棋还赖！晚舟，他让棋毫无诚意，简直是羞辱！要不我们宰.......”
何晚舟抬手，按住了她要拔出的剑。
她盯着棋面，又看向姜尽寒。
姜尽寒同样在看她，眼如黑镜，意味不明。
何晚舟出神良久，应了句好。
清姬左看右看，半晌挤出一句：“你们打什么哑谜，还下不下？不下晚舟陪我玩。”
黑猫收起棋，跳进何晚舟怀里，淡淡瞥了清姬一眼。
清姬高声：“他是在挑衅我吧？刚刚他那个眼神一定是在挑衅我吧？”
何晚舟将白子往她面前推：“小声点。”
她看了眼外头黑沉沉的天空：“最好别说话。”
清姬依言闭嘴。
接着连输十八盘。
她输得太快，难以置信地看向何晚舟，瞧她心不在焉地拨掉围杀的白子，忍不住问：“他教你了？”
何晚舟茫然抬头。
清姬惊叹：“你真是个高手？”
何晚舟落子，叹气：“有没有可能，你是个臭棋篓子呢？”
清姬低头，这局又死得不能再死。
“再来一局。”
晚舟却不想和她下了。
“改日吧，我有些累。”
“可是......”
清姬还想缠她，黑猫冲她亮起了爪子。
她只能再度闭嘴。
做不了饭，也不想再和清姬这个臭棋篓子下棋，何晚舟施了几遍清洁术，又躺进铺盖。
她想碰水，她想洗澡，她想吃热饭。
自从来到永霜之森后，神经总崩成一条线，就算是她也快受不了了。
“想出去。”姜尽寒传音问她。
“你看了很多回洞外。”
何晚舟讶异于他的敏锐，嘴上却不肯承认：“没有，待在这里也挺好，反正明天就出去了。”
“嗯。”姜尽寒说，“行吧。”
“本来今夜狩猎可以带你出去。”
何晚舟眨眼。
姜尽寒：“我恢复得差不多，晚上带你出去不碍事。”
何晚舟沉默。
姜尽寒：“睡吧。你再睡一觉天就亮了。”
何晚舟慢腾腾地传音：“找个有水的地方，求你。”
“可。”姜尽寒道，“但不许带清姬。”
最后还是带了清姬。
何晚舟担心清姬一个人留在山洞里会闯祸，央姜尽寒带她一起。
后者虽不情愿，但也知道何晚舟说的有理，故让何晚舟与清姬约法三章，才不情不愿地驮着何晚舟出了山洞。
“所以他可以变成大猫背你，为什么不能再变大一点驮我一个？”清姬追在黑猫身后，追得气喘吁吁。
黑猫压根不理她，只留给她一个优雅的背影，以及挑衅的尾巴。
清姬深呼吸，忙追了上去。
何晚舟坐在大猫背上，啃了一口刚刚路边摘的野果。
酸酸甜甜，比干巴巴的饼干糕点好吃多了。
于是她擦了一个，塞猫嘴里。
清姬幽魂不散，追上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幕，悲伤地问何晚舟，为什么她没有。
何晚舟愉快地告诉她，只有两个已经吃完了。
黑猫更愉快地晃尾巴，挑衅意味更明显。
清姬抓头。
自己根本就不该跟他们一起出来，她就应该在山洞里躺着！
黑猫将二人引至一处温潭边，伏在旁边草叶丛中，看了何晚舟一会。
何晚舟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们说了啥我不能听。”清姬再傻都看明白了，他们肯定有私下传音。
“什么？刚刚有人在说话？”何晚舟装傻。
清姬一口气噎住没咽上来。
何晚舟没管她怎么想。她解开外衫，搭在岸边，只留一件肚兜纨裤，跳下了水。
吓得清姬抓着猫尾巴挡住姜尽寒圆眼，语无伦次
“晚、晚舟你干嘛？你赶紧上来。”
“我穿了衣服，没关系。”何晚舟道，往更深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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