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舟是被热醒的。
玉色肌肤在她眼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线条明显而流畅划入银色长发中。一双手环住她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在他面前。
稍稍扭动，对面人睁开黢黑双目，还带着将醒未醒的困意。不知为何，他眼底泛着点点鲜红血丝，眼下蒙着层若有若无的黑青。
“可好一些？”他问。
坐起身感受了一下，她笑：“好多了。”
抚摸他眼下青色，她又伏下身趴在他手臂上：“我睡了多久。”
“三天。”
他闭目，将她往自己身边扯。与往日不同，他身上不但不凉反而滚烫，贴在身上略显灼人，难怪她会被热醒。
跟着闭眼，她忽然睁开，所有倦意都一扫而空。
“你说我睡了多久？”
三天？她足足浪费了三天时间！按照他们的计划，现在应该去看海边落日，说不定已经去云顶看仙鹤桥了。她怎么能躺三天？
身旁人轻笑，重新将她拖回被子里盖好。
“在乎这点时间做什么。”
她当然在乎。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悻悻躺下，将他头发缠在指尖，她埋头在他胸前，闷声道：“我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久一点。”
他身体微僵，按住她的头，何晚舟脸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
良久，他才出声：“这些天恐怕不能再出去。”
抚摸她发端，他轻声：“你大病初愈，魔界也有不少事有待处理，若你想陪着我，我便带你一起。”
魔尊的忙碌超出她想象。之前她在元一善那里听到的就已经够复杂，如今跟在他身边才知道五魔四王乱七八糟事无巨细的各种关系。
事无巨细？
何晚舟坐在他身旁，旁边人在说什么，恍若过耳清风，在她脑中留不下一点痕迹。她笑着叹气，事无巨细，原来如此。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天愈发冷了，将窗子拢好，何晚舟坐在镜子前卸下钗环，散开一头乌发，姜尽寒捞起一束，靠在妆台上替她通发。
这些本来都可以靠法术，不过在人间走一遭，他似乎更喜欢亲自动手。
“等这个冬天过去，我会让元一善昭告魔界封你为第六魔王，称号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乌木发梳握在他纤长指间，轻轻划过她发尾，“就叫明王，光明的明。”
撑头笑看他，烛光在何晚舟眼中闪动：“要这些虚名做什么，我魔力又不高，他们岂会服气？”
“他们没有选择。”
吹熄灯火，他横抱起晚舟，将她轻轻摆在床榻上，细细端详她。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她扭头移开目光。
笑着替她盖好被子，他除去外袍在她身旁躺下，没有逾矩动作。事实上，自从她病后，之前还热衷于此事的姜尽寒就像是被强行按下开关，显得颇为正人君子，一点都不僭越。这反倒让她不习惯。
她将一条腿架在了他腰上。对方默默将她腿请了下去，若不是他沉重的呼吸出卖了他，何晚舟该觉得他可能是厌倦了。
于是她两条腿都压了上去。
“胡闹！”对方有了反应，气急推开她的腿，按住她肩膀将她平平摆正，“好好睡。”
于是她手顺了过去。
黑暗里，他握住她的手俯身过来，声音沉沉，像春日里沉闷的雷声：“何晚舟，你若再放肆，我保不准我会做什么。”
事到如今，魔尊的威严在她这里已经毫无用处，面对他的威胁，何晚舟不仅敢反驳，还敢挑衅。
她凑近，伏在他耳边，笑道：“尊上好威风，我好怕。”
她又道：“没办法那只好害怕的做。”
耳边呼吸凝滞，他眼睛像一对黑曜石亮亮地盯着她。在这件事上，除她中药那次，她很少主动。当然主要是由于有人太主动，反倒显得她不太乐忠。
手臂绕住他胸膛，腿也默默缠过去，伏在他身上，她耳语：“不如这次换我？”
他眼边泛红，灼灼看她，没有出声默许了她的举动。
指尖划开他里衣，剥开散落在旁，即使夜色里也能瞧见他赛雪皮肤上透出的莹莹微光。俯身从他下颚吻过喉结，再吻胸膛，他喉头滚动，咽下一声闷哼，但凡她亲吻过的地方都开始泛红发烫。
见他动情，何晚舟直奔主题。
纱幔上人影晃晃，野兽的喘息，细细的呜咽，尽数被夜色吞噬，消散在烛火燃烧的点点青烟中。
简直像跑了八万里的马。累极，何晚舟倒在他身旁埋怨道：“不来了，下次再也不去上面。”
刚开始她还兴致勃勃靠自己，后面就纯粹靠他扶着她的腰。即使这样，她还是腰酸腿疼累得厉害。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这样做。
他搂着她闷笑：“你自己要，又怪我？”
“不怪你怪谁？”何晚舟演都不演，明目张胆地在他怀里撒野。扯过枕头，按住姜尽寒脑袋抵着他头一起躺下。
“睡觉。”她说。
又被热醒。
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发觉旁边并没有人。热源在被子里，何晚舟掀开被子低头看，果见他在。每次都是两遍，她习惯了。
这么想着，她又躺回去。算了，随他，反正她是一点也动不了了。
然而这次与往次不同，他非但没有上来的意思，反而往被子下钻，知道他想做什么的何晚舟登时什么睡意都没了，大惊失色：“姜尽寒！滚上来！”
魔的恶劣只会叫他愈挫愈勇。他抓住何晚舟乱踢的脚，控住她腰：“方才你折腾我，现在也该轮到我折腾你。”
这一样吗？什么折腾？他有没有搞清楚本质上完全不一样？
但她很快就没脑子想这些了。
魔在某些事情上简直无师自通，正如他无比繁多的花样，又正如他蛊惑人心的言语。
他舌尖温软，抚平她每一处，叫她微微发颤，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可偏偏某些恶劣的家伙还有功夫给她传音。
“你心跳很快，果然是喜欢吗？”
“明明拒绝得那么大声，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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