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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破釜

小说:

诚子多秋

作者:

戚十肆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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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官道唐祈醉查了七日,上到砚都县令府下到当年涉及运输军饷的守卫人,唐祈醉就差把整个砚都翻过来查,都没找到一丝痕迹,整个砚都自上到下都写着清廉两个字。

唐祈醉轻轻捏着自己的鼻梁,将这些日子所有人的说辞在脑中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那些说辞凑在一起严丝合缝,让人找不到一点出入。

“江鹤引,备马。”

江鹤引闻声进来,先应了声“是”,随即又问:“主子要出远门吗?”

唐祈醉绾髻起身,说:“远门谈不上,我去寒塘关外看看。”

江鹤引的身子跟着唐祈醉转向门口,说:“要派两个人跟着吗?”

唐祈醉取了架在门口的惜鸾剑,随手将它扣在腰上,说:“不用,你也留在府上,别让人知道我出关了。”

砚都上上下下都太干净了,自上而下口径都完全一致,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找不到一点官银,如此地步,要么就是幕后主使以雷霆手段事无巨细把所有痕迹都藏了,要么就是这笔银子根本没在砚都丢过。

唐祈醉不相信有人做事能一点马脚都不漏,关内查不到,那就去关外。

秋风萧瑟,寒塘关外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贫瘠。

漫天的黄沙直冲唐祈醉的面门而来,唐祈醉垂眸观察地上的沙土,忽然发现一道浅浅的车辙。唐祈醉来得巧,关外风大,再过个一时半刻这些痕迹就很被卷起的沙土掩盖,到时这儿仍就是一副了无生灵的模样。

唐祈醉凝目盯着那道车辙,似乎是在思考,关外的风席地而起,吹散了地上的沙,那一点儿痕迹就这样消散在唐祈醉视野中。

上京城内四品以下的官员不得乘坐马车,而这人还能随意出关,唐祈醉心一沉,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安。

楚怀远提着袍子,走入正厅,看着忧心忡忡,说:“大人,衙门那边有民众检举,说砚都县令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唐祈醉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说:“大理寺查了么?”

楚怀远一失往日咋咋呼呼的模样,此刻他垂着眸,满身的忧愁都要溢出来了,说:“查过了,在张县令的私宅中找到了大笔银两,还有……”楚怀远突然哽住。

唐祈醉托着脸,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到桌案上,静静地看着楚怀远。

过了好半晌,楚怀远才接着说:“还有当年的军饷,大理寺在张县令宅中发现了那些官银。大人,我们那日去过县令府,张县令摆在明面上的清贫,怎么会做这种事?就算真的做了,他怎么可能那么蠢,把有官印的银子放在私宅里。”

楚怀远说的是对的,这事太蹊跷,查了那么多日都杳无音讯的军饷,突然就出现了,还人赃并获全压在张县令一个人头上,刻意为之的痕迹太明显了。

唐祈醉泼了杯中的凉茶,又端起茶壶斟了杯新茶,说:“事实就摆在那儿,你万般不信又有什么用?”

“我人微言轻自然算不得什么,”楚怀远突然向前走了两步,说“可是大人您位高权重,您若是开口这案子兴许能重查。”

唐祈醉突然笑了,她看楚怀远的眼中有几分玩味但更多的是凉薄:“我为什么要开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他?”

楚怀远看着唐祈醉眼中的薄情,如坠冰窖,他喉结微动,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说:“那大人……您不管这件事吗?”

唐祈醉没答话,满不在乎的神情似乎已经回答了楚怀远。

一个七尺男儿的眼眶竟然红了,楚怀远不甘说:“条条线索都直指张县令,好像有人刻意布局就等着我们去发现一般,唐大人,你何等聪明,这都看不出来么!”

唐祈醉手腕一转,又撑着脸,神色淡淡说:“你很正直,当得起一声忠义,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在这浊世间义字当前的人只会被啃得连渣滓都不剩。”

楚怀远一锤桌子,根本听不进去一般,说:“我乃大理寺少卿楚怀远,寒窗数十载,就是为了入朝为官、匡扶正义,为无辜之人主持公道!你不愿查,我查!管他背后是什么邪祟,大不了就将我的命拿去。”

公道,正义。

唐祈醉瞧着楚怀远愤然离去的背影,她微微偏头,若是当年唐家被抄,也有这样以身殉道的人就好了。

楚怀远去晚了,张县令躺在台狱的污泥中早就没了气息。他不可置信地对旁边的小厮怒喝道:“开门!你们是怎么办差的,狱中的人当着你们的面死了都不知道!”

小厮边快速地拨弄手中的钥匙开门,边垂头喃喃说:“反正回了上京也是死,早死晚死不都一个样儿。”

楚怀远听罢,一把拎着小厮的衣领:“他是要犯,要等着回去三审会司的!说出这种话,你的脑袋还要不要!”

小厮马上跪下,哭喊:“大人饶命,县令大人他进来的第二日认下罪了,证词画押都已经遣送回京,今日小的送饭时才发现,他早早便咬舌自戕了。实在不是小的看守不力,大人明鉴啊!”

楚怀远怔然了,他突然平静下来,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张县令没有罪,但他还是供认不讳。

人命如草芥,真是能拿来随便抵罪的。

“唐祈醉,我信你,你就这样搪塞我?”岑无患早就听了大理寺的决断,此刻正将唐祈醉堵在相府门口。

唐祈醉面对岑无患的盛怒,轻飘飘地说:“查也查完了,大理寺也敲案了,平昭侯还有异议?”

岑无患气极,却还是勾着唇角,说:“一个县令,他怎么敢。贪污了还将官银藏在私宅里,他生怕别人查不到他么?这案就这样草草结了,唐祈醉,你该给我个交代。”

“你要交代,”唐祈醉忽然凑到岑无患耳侧,“人多眼杂,进去我给你交代。”

经此一言,岑无患也敏锐地察觉到,唐祈醉身后有几丝狡黠的目光。

于是,他一把将唐祈醉扛在肩上,一手压着她的腿,一手推开相府大门,笑说:“那你和我慢慢交代看。”

“戏演够了,你放我下来。”唐祈醉挂在岑无患身上,被颠地难受。

岑无患却将手收得更紧了些,说:“别介啊,这才到内院呢,送你到里屋这戏才算唱完了。”

岑无患进了里屋,弯腰将唐祈醉放到桌上,他顺势撑着桌子,说:“想说什么?我听听看。”

唐祈醉坐在桌上才能与岑无患平视,她缓缓说:“军饷不是在砚都官道途中丢的,是在寒塘关外。”

岑无患将另一只手也撑在桌上,双臂将唐祈醉架在中间,黑沉沉的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唐祈醉,他微微颔首,示意唐祈醉说下去。

“寒塘关往东数十里,是片练兵场。还是太祖皇帝起义时建的,如今邶朝国力昌盛,那片练兵场又地处偏远,便也荒废了。我在那儿,看见了成片的私兵。”

“呵,”岑无患轻嗤一声,“将私兵养在边陲之地,这倒是个好办法,躲在那角落里,天高皇帝远,谁也发现不了。就算是发现了,也能说是他国之兵,反正也无从考证。”

唐祈醉点点头,接着说:“我运气好,出关后看见了尚未被黄沙掩盖的车辙,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那片场子。那么大批私兵,总要养活的,所以你的军饷被扣也说得过去。”

岑无患:“这人胆子倒大的很。”

“找到那些私兵没用,查出那到底是谁的私兵才行。那人谨慎,我翻遍营帐也没找出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可是他太蠢了,和我玩了一出此地无银。我前脚出关,后脚大理寺就在张县令家里搜出了官银,明摆着是着急脱罪。张县令不过替死鬼,晋王才是主谋。他为了让张县令招供,让人绑走了张县令的妻子儿女,他手下的人办事太不得力了,被我抓住,随便一审就什么都招了。”

岑无患:“这种事,晋王一定是交给心腹去办的,你是如何逼他们供出晋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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