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姜宜对宗教话题流露出一丝好奇,程道玉不仅热情洋溢,还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略显陈旧的小本“圣经”,轻轻放在姜宜面前的桌上,仿佛那是他珍藏的宝物,急于与人分享其中的奥秘。
此刻,姜宜无比感谢自己那副厚重的眼镜,将她的震惊巧妙地掩盖在了镜片之后,使得她在看到封面“全**神”三个金光闪闪的字体时,能够控制住自己只是微微蹙眉而已,随后便迅速调整了表情,装作不经意地掠过小本子。她宛如鼓点般快速在心中盘算:这事儿得先跟支书通个气,然后再上报给综治办。至于派出所那边,是不是也得悄悄透个风,以防万一?
她用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大爷,您就信这个啊?这字印得这么小,能看懂吗?我外婆看本书还会经常问我这字怎么念来着,您光看就能看懂了啊?”
这话仿佛打开了程道玉的话匣子,他笑眯眯地说:“戴个眼镜就能看了嘛,再说了,还有收音机,有个台能放的,那个人说得可好了,大家都能听懂。就算还有听不懂的,大家互相问一下,也能搞明白嘛。”
卧槽,居然还有电台和同伙?
“确实,这个只有人多搞起才热闹。”姜宜连连赞叹,状似无意地说:“大爷,您把这本借给我‘好好学习’一下。这世界末日来了,您多大岁数了,我才活多少年啊,不多学一下还不知道将来怎么活呢?”
程道玉并未多想什么,他朴素地认为自己所信仰的并非政府严令打击的对象,又或许他心中有所警觉,但对于姜宜这个新来的年轻村官,现在的他并未给予足够的警惕和防备。他相当爽快地把那本“圣经”留在了村办公室,只强调了一下低保资料一定得交给社保所,每个月那三百多块钱,足够他和老伴买米买油了。
姜宜嘴上跟抹了蜂蜜似的保证一定准时送到川黄乡,转头马上就给程长清打了个电话。程长清接她电话的时候正在蹲坑,被她吓得手机都差点掉进茅坑里,火急火燎地从家里赶到村办公室,就看到姜宜老神在在的坐在办公桌前敲电脑。
门口围着一堆妇女,打头的那个尤为眼熟,程道维家老二媳妇,昨天才来他家哭诉了一场关于新来的主任是怎么态度恶劣的把她从村办公室赶出去的。
“其他都写得出来申请书,你凭啥不给我写?”
“我叫雪琴帮我写了低保申请书,你还不收,你了不得些,这个金童村是你说了算啊?人家长清都没说话,你算老几?!”
“啊,你们说啊,有她这么做事的吗?才来一天就把雪琴的电脑和章要走了,我来找她写申请交资料,她居然撵我回去,当个村主任了不得吗?政府给你下文了吗?”
“你还有脸坐在台上,你要不要脸哦……”
“也不晓得你在政府是哪个当的后台,德安死了,不是该会计顶上去当村主任吗?结果你一个才毕业的下来当主任,你是认得菜啊苗的,还是晓得柑子树的农药要怎么打?”
……
……
……
程长清站在门外,听着里面越来越激烈的声音,正欲上去震慑几句,却突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打断:“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听我说!”
“你是老低保户吗?”
“不,不是。”对方被姜宜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回答
“你过来让我帮忙写申请书,你带身份证和户口本了吗?”
“我忘了带。”对方的声音开始显得底气不足。
“没带你让我写什么?对着空气随便写啊?”
“这就算了,你说乳腺癌,那我问你要病例呢。你带了吗?”
“没有。”对方试图辩解,“谁没事把病历带身上啊。”
“那发票单有吗?”
“也没有。”对方的声音已经近乎呢喃。
“我让你回去拿到资料了再交给我,我哪里有问题?”
一连串的质问从姜宜的嘴里喷了出来,她语速极快,声音又大,几乎是一瞬间就将程道维的二儿媳声音压了下去:“来,你回答我,我让你回去把资料拿过来我帮你写,哪里有!问!题!?”
人群仿佛都被姜宜的气势给镇住了。
程长清站在门外,耳畔回响着姜宜那尖锐而高亢的声音,震得他耳朵发麻,虽然之前从未完全相信过程道维的儿媳对姜宜“态度极为恶劣”的评价,但此刻他敢肯定,姜宜当时说话的口气一定不会好听到哪里去,至少,绝不会比现在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更让人舒心。
程长清觉得自己不用上前去给姜宜撑腰了,他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年轻姑娘居然有这么一副大嗓门,他决定以后下村一定得把姜宜带上,至少和人争论的时候很容易就把人家的声音压下去了。
“还有人要办事吗?要办事的赶紧,该交资料的交资料,要我写证明的把身份证拿来,没事别往这屋子里挤,今天早上8点钟就38℃了,你们不热吗?”姜宜见这群前来讨要“说法”的妇女没了气势,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穷追猛打,于是话锋一转,开始聊起了家常,“热的话自己烧水喝,不要喝管子里放出来的,前两天我放水洗脸,洗脸盆里居然有几个蚂蝗,差点没把我吓死。”
程长清眼见着程道维的儿媳妇一边讪讪地嘟囔着“你吼我做什么?我比你大这么多,你叫我声姐又怎么了”,一边不甘心地往外走,其他跟过来的女人也觉得没趣,几下功夫人就走了大半。程长清便假装刚从2组过来,笑着和人闲聊了几句,重点关注了一下最近这燥热的天气和日渐严重的山火警情,又拍着胸脯保证低保评议会一定公平公正公开,这才走到姜宜面前,就见姜宜端着一个大碗咕噜噜至少喝了大半碗水,才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早啊,支书,你要是来早点就能看到我把一群人气死了。”姜宜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
“你没被气哭就说明没大事。”程长清笑着打了个哈哈,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没事,农村工作谁不跟人吵两句呢,你这都是小问题。”
“哭?我觉得哭不出来,这连吵架都算不上吧?”姜宜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意。她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没有其他人了才从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拿出那本应该被销毁的“圣经”,努了努嘴。
程长清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面色凝重的拿起来略微翻了翻,对里面的内容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才问了一句:“邪了?”
“还邪得挺厉害,听那个口气,不止他一个,起码得有三五个才能称得上‘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姜宜一脸无奈,“您说,家里都那样了,不想着保重身体,反而搞这些邪门歪道的,七十几的人了,咋想的?”
程长清摆了摆手,声音中缺少了他常见的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姜宜。”
姜宜听出来这位老支书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和一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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