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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扯谎

小说:

谋安

作者:

共昔

分类:

古典言情

其实无论是十九岁的穆靖南,还是二十五岁的他,本也都不是这般咋咋唬唬的性子。

可偏生他此刻的记忆还停留在才刚和阮如安互通心意、许诺此生的时候,这闭眼时还是郎情妾意的恩恩爱爱,徒然一醒来,竟如此天翻地覆。

那下达阮氏流放的文书还摆在他案前,六宫嫔妃莺莺燕燕在他眼畔。

他是恼的。

恼多年后的自己成为了和他那“生父”一样的人,恼自己也成了那起遭人唾弃的负心小人。

那泼天的恼意压得他心头乱七八糟,这才因此生怒,怒自己心无定力,怒自己陷害忠良,更怒自己眼下对此无计可施。

朝廷之争何其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若任意裁决,又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

譬如眼下,他也知道自己反应过了。

见得阮如安低垂着眼帘,似乎在细细思索着什么,穆靖南微微抿唇,复又预备开口找补,却听见妻子先一步说了话。

“陛下,臣妾方才说话惹了您,可您也不该迁怒昭仪妹妹。”

若是因着拌了嘴才如此愠怒,倒也能说得过去些,虽说白昭仪今日这举动,肯定是察觉到端倪了,但左右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阮如安迈身绕过檀木桌,在白昭仪身前半蹲下,她面色凝重,仿佛真的忧心皇帝迁怒别人一般,连忙开口道:“陛下,这都是臣妾的罪过,还请您责罚臣妾一人罢。”

见此,穆靖南垂在袖袍的手动了动,立时想将人扶起,但顾念着还有外人在,又想着原都是因着自己一时冲动惹了麻烦,手心不得已握成拳,随后负在身后。

后头的白昭仪显然是没想到阮如安有这个说法,她身形一顿,又垂眸细细思索起来。

“皇后,”穆靖南瞥了眼白昭仪,继续道,“朕知你一心为江山社稷,可却不该满口规劝朕去旁人宫里。”

“你可知错啊?”

穆靖南这个说法显然是现编的,可他偏生能把阮如安塑造的仿若何等端庄大度的后宫之主,倒也的确是他的本事。

阮如安略略挑眉,连忙接话道:“臣妾知错了,还请陛下恕罪。”

话音刚落,穆靖南就将人扶起,他像是演起劲儿了,面上心疼,声线也放柔了不少,“你有孕在身,便莫要站着了。”

瞧瞧,这不过就是夫妻间吵嘴又互相说和罢了,谁叫白昭仪来的不是时候,偏赶上了人怒火中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白昭仪自知今日是再套不出什么来了,她不动声色轻叹口气。

也罢也罢,便当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平白落了一顿板子,的确是不值当。

“陛下,白昭仪……”

阮如安欲言又止,她抬眸给人递了个眼色,是在等着穆靖南把这个话接下去。

白昭仪虽说是不讨喜了些,可后头到底不是没人,如今程德妃倒了,清流一系在后宫里可也就指着她了,若真出了事,不晓得又要怎么闹的。

光是想想就恼人的。

再言,说到底了,这毕竟是皇帝亲自开口说的惩戒,她也不好直接驳回去,免得落了穆靖南的脸面。

倒也巧了,也不知是否是多年‘心意相通’的缘故,虽没了记忆,穆靖南却能读得懂阮如安的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正声道:“也罢,板子便免了,改作罚抄宫规罢。”

“白昭仪,你退下罢。”

闻言,白昭仪眸光复杂的瞧了阮如安一眼,随后开口谢恩,又很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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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昭仪走后,穆靖南这才终于得了闲,他搂着阮如安,将人轻轻摁在软座上,他面色沉沉,仍旧纠结于方才心里的念头。

“阿南。”

这一番折腾,阮如安就是再傻,也看出穆靖南在想什么了。

瞧着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的模样,阮如安心头跟着一道揪起。

在她看来,十九岁的穆靖南,还是个未沾染朝局污秽、一心想着为母报仇的纯粹郎君。

虽说往后他也总能想起旧事,但或许是因着当年阮如安的确是欺骗了人真心,自觉有愧;又许是她觉着该将自己‘情深似海’的戏码做的全面些……

脑子里乱作一团,也不知是何种情绪使然,阮如安抬手握住了穆靖南的手掌,她熟捻的挠了挠人手心,将人扯着坐下。

“后宫五位妃子,原都是两月多前,也就是你登基三月后,为稳定朝局,纳入宫来的。”

阮如安这话说的细声细语,见人神态稍有缓和,她又道:“这两月多来,你要么是忙于朝政,就歇在了太极殿,要么就是来我的坤宁宫。”

“总之,你从未踏足过其他嫔妃的寝宫。”

穆靖南闻言,面色微怔,紧锁的眉头缓缓展开,眼中晦暗之色逐渐褪去,复现几分明澈。他凝神望向阮如安,目光沉凝复杂。

“当真如此?”他的声音低沉,声线都带着一丝隐约的颤动。

“当真。”阮如安瞧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一软,她补充道:“若你还是不信,可自去查一查敬事房内的记载,或问一问跟前儿的李大监……”

话未说完,穆靖南倒生怕有什么变故似的,他连忙畅然道:“我信!安安说的话我都信!”

见人如此好说话,阮如安心头忽而升起一个主意。

“至于阿耶嘛……”阮如安微微一笑,眼中透着几分狡黠,“奸人当道,恶意栽赃,阿耶却并未受苦受难,上一回我言说阿耶在牢狱中,实是骗你的。”

阿耶显然就是被穆靖南藏起来了,依着穆靖南的谨慎,她怕是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都不定能找到阿耶。

他原先清醒时的确不好说,可如今他没了记忆,便只是个十九岁的小郎君罢了。

眼瞧着是只需稍稍几句甜言蜜语就晕头转向了去,说不准她还能趁着这会子套出阿耶阿弟的去处。

“哦?”穆靖南眼中微现讶异之色,他声音低缓,却透着一丝期许和急切:“安安,你的意思是说,岳父大人并无大碍?”

“正是了。”阮如安微微颔首,她抬手给穆靖南盛了碗方才放在桌炉上温着的鱼汤,面上带着笑意,“我去瞧了那处,却未见的阿耶身影,一位面生的大人言说,是你把阿耶护了起来。”

虽说是扯了点慌,但只要不言明过多细节,譬如那日她见着了兰寺卿之类的,事后自然也难追寻,自然无伤大雅。

总之叫穆靖南信了他是真的把阿耶保护了起来,待他过了心头那道坎,她再慢慢去挖掘他将人藏在了何处。

“可眼下,我已记不起来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穆靖南才刚松缓的眉宇又紧皱着,他自责道:“若非如此,你早也便和岳父大人团聚了,这也都是我的错处。”

“阿南这是哪里的话。”

见三言两语轻易哄不下来,阮如安灵机一动,她斟酌片刻,继而开口道:“其实,你是为了引蛇出洞,才同阿耶商量好这出戏的。”

“此话何解?”穆靖南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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