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看着褪去稚童气息、已然快长成翩翩少年郎、五官和裴聿风有几分相似的儿子星儿,方尽染心中对裴聿风一顿咒骂。
她本以为裴聿风只软禁她一人,没料到裴聿风连同星儿也一起软禁了。
这几日,方尽染想尽办法,都踏不出王府的大门。
她吃不好,睡不好,一闭眼就是亲人人头落地的血腥画面,硬生生把她吓呕吐了几回,每一刻都活在痛苦煎熬中。
刚刚吐完,又面对星儿的询问,说不出实话,她叹气道:“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我最近做错了事,爹在罚我禁足?”星儿苦恼道。
有一位战神父亲,他从启蒙后,基本每日忙着两件事,一是学文,二是学武,在学院和武馆两个地方流转,家里偶尔有厉害的夫子和教头上门教导他。
现在他好几日没去过学院和武馆,家里也没有夫子和教头上门,百无聊赖得只能自己整日看书、练武,或者来母亲的院子呆着。
“你没做错事。”方尽染安慰道,“别难过,我会跟你爹好好说说,放你出去的。”
“谢谢娘。”星儿挠挠头,“不过,爹什么时候回家?”
对于儿子的新问题,方尽染回答不上来。
自打她被裴聿风软禁,她就没在家里见过他,不知他去了哪里。
“估计得等过些日子。”不忍儿子难过,她模糊道。
“等爹回家了,我要把我在武馆学习到的一个新招式展现给爹看看。”星儿期待父亲看见自己好不容易学会的新招式,会如何夸赞自己。
见儿子迫不及待地想给裴聿风露一手,方尽染悲从心来。
这傻孩子,一学到点什么东西就想显摆,渴望得到裴聿风的夸赞和认同。
殊不知,他的出生不被裴聿风所喜。
她怀胎十月时,裴聿风起码有五六个月不在京城,和她成亲没多久,他就以预防赶跑的蛮夷再来骚扰边疆的借口,离开了京城,去镇守边疆。
到她临盆,裴聿风回来京城,不等星儿满周岁,又去边疆了。
可以说,裴聿风和星儿相处的时间,不及她和星儿相处的时间一半多。
即便这样,星儿依旧很崇拜裴聿风,认为男儿就该志在四方、舍小家为大家、拼尽全力保家卫国,也要从军。
但裴聿风要把她和星儿软禁到什么时候?
他们在这座王府,还有未来吗?
星儿从军的目标,还能实现吗?
方尽染深深叹了一口气:“星儿,你回你的院子,娘有点事要处理。”
“是,娘。”星儿二话不说地起身离去。
目送儿子走远,方尽染看着眼前这方禁锢住自己和儿子的小小天地。
出不去外面,派不了人打听到方家是否被满门抄斩没,不知道她的亲人还有没有活着,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助方家,她忽感自己的可悲。
她没想过,有朝一日方家不得善终,自己和裴聿风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为此失去自由,连累到儿子。
以前多风光,现在就多狼狈。
不行,她得继续想办法,不能被动地困于现状。
沉思许久,方尽染朝卧室外面叫道:“李嬷嬷。”
“老奴来了,王妃。”
“把我嫁妆的账本拿出来。”
“王妃,您这是……?”李嬷嬷不解。
“你去清点我的嫁妆还剩多少。”方尽染吩咐道。
“王妃,老奴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何清点您的嫁妆?”李嬷嬷面露担忧。
当前王府暗流涌动,大家明里暗里都知道王爷对王妃做了什么,也知道方家发生了什么,虽然表面不敢对王妃不敬,但王府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便是王爷,某种层面来说,王爷是可以主宰王妃命运的。
而且女人活在世上,一旦嫁为人妇,娘家通常是最有力的靠山,王妃没了靠山,倘若以后王爷做得更过分,不止把王妃禁锢在王府里,王妃会免不了被人看轻的,王妃不着急,怎么反倒有兴趣清点嫁妆了?
“李嬷嬷,你说……”方尽染苦涩地弯了弯嘴角,“我和裴聿风和离,怎样?”
方尽染尚未出生时,李嬷嬷就被方家选中为当她的乳娘,精心照料她长大,她嫁给了裴聿风,跟随陪嫁过来,大半辈子都围着方尽染转,十分了解方尽染的性子。
冷不丁听见方尽染说和离,李嬷嬷惊诧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会说这种话,问道:“大小姐,这……方家满门抄斩了,和离后,您去何处落脚?”
本朝民风开放,夫妻过不下去,和离不是新鲜事,可和离了,女人一般会回到娘家,方家都被皇上下旨择日满门抄斩了,方尽染是无娘家回的。
许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大小姐,这个自己出嫁前的称谓,方尽染突然想念出嫁前的生活了,不论其他,至少那时自己是自由的,亲人都活得好好的。
“所以,我才叫你清点我的嫁妆,有了钱,还怕没地方落脚吗?”
作为方家最受宠的大小姐,她父母给她的嫁妆极其丰厚,加上裴聿风加官进爵,俸禄逐年递增,打仗赢了,也得到不少赏赐,这些东西都掌握在她手里,她没缺过钱财。
她不贪心,和离后只会带着自己的嫁妆和儿子走,避免和裴聿风扯皮。
已经保不住方家那边的亲人,她必须保住自己唯一的孩子,不让星儿受自己连累,他应当有大好的前途。
“……”李嬷嬷沉默片刻,“王妃,您决定好了吗?”
“嗯。”方尽染刚才就做好了的决定。
想要脱困,眼下她没得选,和离是她最好的办法。
与其等裴聿风把在她身上受过的侮辱讨回去,报复她,她不如和离,趁早解脱。
“好的,我马上去清点。”纵然生育过儿女,但自己算亲手养大方尽染,在李嬷嬷心里,她和自己的女儿无异,方尽染的一切决定,她都支持。
“去吧。”
安排好李嬷嬷做事,方尽染到铜镜前的椅子坐下。
梳妆台上放着好些珍贵的首饰,她要全部带走。
认真收拾首饰时,方尽染余光瞥见镜中的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她一跳。
她好久没细看过自己了,此刻自己即使衣着华丽,也形容枯槁。
眼部周围有了清晰可见的细纹,眼球遍布血丝,嘴角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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