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山口一郎甚至没有懊悔,他瞪着眼,嘴角扬起不知道是痛苦还是疯癫的弧度。
我惊讶他竟然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焉岛先生,你再给我一笔筹码,我只要再试一次!”
化名为焉岛的太宰很随和的样子,微笑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勉强。赌场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他面部的轮廓,令他看上去像是披着天使皮的恶魔。
“可是,山口先生已经把你的赎身钱也输了,现在的你又成为了身无分文的奴隶,就算我给你钱,也改变不了这件事。”见山口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声音越发轻缓,“除非你自己还有本钱,我可以帮你换现。”
我喝茶的动作一顿,震惊地望向他们。
我几乎瞬间明白了太宰治的用意。他在诱导山口拿出更多的“筹码”。
山口还能拿出什么呢?他已经把自己都输没了,而他那失败的人生,除了他的母亲,还有什么呢?
山口一郎久久没有说话。但没说话本身便已经预示了结果。
那一刻,我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阻止他,哪怕自己掏这笔赎身的钱也行,哪怕他确实有过那种想法,只要别说出来,别让那个可悲的现实成真。
只要还能守护住端坐在门口的惠子女士的微笑。
侍者突然开口:“即便您救了他一次,他也会回来第二次的。”
我猛然看向他。
侍者一头灰蓝色长发,身材高瘦,明明同样是执事打扮,气质却比其他工作人员更多两份轻浮,头似乎受了伤,缠着一圈圈绷带。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侍者浅鞠一躬:“您可以称呼在下‘伊凡’,一个正在为主人效力的不足挂齿的人物。”
虽然看上去不像什么普通npc,但我还是松了口气。
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我以为陀思妥耶夫斯基阴魂不散跑这来了。
这才对嘛,会蹲笼子的老鼠才是好老鼠。
这个叫伊凡的侍者一打岔,我便错过了阻止的机会,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见下面山口一郎的声音:“我还有个母亲……”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其实我并没有很意外,从最开始,一个疑问就在我心底扎了根。
如果山口一郎真的是一个孝子,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们母子都要凭借救助金才能活着呢?工作再难找,一个日本男人,想要赚取一份微薄的薪水有不至于毫无办法。
我又想起街头巷尾那些人所说的。
“可怜的母亲。”
不是母子,不是孩子,只是在说可怜的“母亲”。
也许,所有人都猜到了这件事。
只是我,只有我心底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才一直没有将目光投向这间歌舞厅啊。
“怎么会有孩子把母亲赌出去呢?”
下方,赌桌前的太宰治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这样说,“骗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啊,山口先生。”
山口一郎甚至没有羞愧,双手重重排在赌桌上,大声道:“我就是为了她才来赌钱的,要不是她不能挣钱,我也不至于来这里捞钱,还输一屁股债。”他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声音弱了两分,却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当妈的不就是应该给儿子擦屁股吗?反正我肯定能赢回来……”
下面的话我不想再听了。
我从台上跳下来,这番动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更多人仍只关注着赌桌的状况。倒是赌桌上的主人公之一,太宰治轻轻瞥了我一眼。
他也许在警告我吧,无所谓。我也无视了中岛敦惊讶的目光,没有回答那句“白小姐怎么在这里?”的疑问。
我向山口一郎走去。
太宰治迟迟未动,山口一郎明显开始不耐烦,催促着。我向他走去。刚才还热血上头起哄欢呼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默默为我分开一条道路。
横滨生活的人都很敏锐。
只有山口一郎,已经丢了脑袋,像一头野兽一样在赌桌上咆哮。不,即便是野兽也会冷静地求生,为了子嗣劳累,子嗣也会对母亲有着最基本的孺慕之情,即便是会吃掉母亲的蜘蛛,也是在背负着母亲的性命挣扎着生存下去。
那么,眼前这具没有任何目的,已经被激情裹挟,连人性都丢了的一团肉,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不通,于是不再想了,只做我要做的。
我会让他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回到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也许那样他还会有改正的机会。
整座赌场已经尽在我的异能笼罩中,而这次的主角只有这位身心都腐朽衰败的赌鬼。
惠子女士不会介意她儿子回炉重造这件事吧,比她儿子悄然死在赌场里强多了。
就在我启动异能时,太宰突然下令:“阿敦!”
中岛敦的虎爪抵在我的脖颈上,我的手术刀挡在他的爪尖前。
我看向太宰治,问他:“想要阻止我的话,你出手更有效果吧?”
武装侦探社不会动用私刑,我完全没必要估计中岛敦的威胁。
山口一郎终于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中清醒了,他颤抖着看着我的手术刀和中岛敦虎化的手臂,转身就要跑。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平地而起的岩爪攥住——攥紧。
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只有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空气安静得死了一样,后来,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声响起,人群恍如梦醒,像见到花豹的羚羊群那样四处逃窜出去。整栋楼地震一般痛呼,又很快安静下来,这里只剩下我、中岛敦和太宰。
还有那个被岩手抓住的东西。
中岛敦被这个场面震住了,有些陌生地望向我,声音颤抖着:“白小姐,是你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怔愣着望向已经安静下来的岩手,里面再也传不出那些癫狂的悖逆之言了。
我感到奇妙的……救赎。
原来,让世界安静下来,就是这样简单。
“不,不是她,阿敦。”太宰治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虎化的手消散,我也收回了手术刀。
太宰又看向我,就像在和我的内心对话:“你也许觉得这个幕后黑手很合你的意吧。”
我已经习惯他看穿我的想法了,非常坦诚地点头。
“但是,你知道可怜的惠子女士会怎么样吗?”他用一种严厉的目光,沉着声音说,“她养育多年的儿子死了。”
一个毫无作为,赌钱成性,连母亲也能压上赌桌的儿子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吗?我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出来了。
“人活着与否,从来不是另一个人说了算。”知道这句话不足以说服我,太宰治接着说,“而且,你真的认为惠子女士全然不知吗?”
我如遭雷劈,惊愕地看向他。
太宰治的目光有着魔力,其中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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