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琅和越翎打了半晌,双方身上都挂了彩,随从们围着站在旁边,既不敢帮忙,也不敢拉架。洛思琅的拳脚功夫是皇宫里请了专人教的,虽然不赖,但是在实际中肯定打不过招数阴险狡诈的越翎。
越翎小时候被古莩塔·摩衍丢在斗兽场,自幼就知道专捡人和兽身上的最薄弱之处攻击。洛思琅被他打了几下,看着不明显,其实却都伤及了要害,回去之后不养个十天半个月绝对不会好。
“等一下!”洛思琅忍无可忍地大喊了一声。
越翎终于停了一下,甩了甩手,一副还没打够的模样。洛思琅默默捂着肋骨,心想肯定青了,侬个小赤佬,手可真黑。越翎这才环顾一圈,发现人都不见了。
“别看了。”洛思琅冷笑一声,“人都被你打跑了。”
他本来是想来看看古莩塔·漓音和新任家主又在搞什么,谁晓得碰到赤佬了,什么也没弄清楚就挨了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而且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还被漓音和岑雪鸿看见了,真是丢人。当然那赤佬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越翎听见洛思琅在用东南方言嘀嘀咕咕什么,他在分野城的时候只学过中洲官话,听不懂,便走近了一些。洛思琅当即就是一个后撤步,警惕地盯着他。
“想明白我为什么打你了吗?”越翎就问。
“自作多情,”洛思琅嘲讽道,“岑雪鸿根本没理你,转头就走了。”
越翎一顿。
洛思琅又补了一刀:“嘁,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关系,看来和我也一样。”
越翎怒了,又朝他走了几步。洛思琅一边后退一边说:“别过来,你再动手,我就要叫人把你送回分野城了。”
越翎指着洛思琅,用分野俚语骂了几句,转头就走了。洛思琅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洛思琅才猛地咳了几下,咳出一口血沫。
“正宗冈峦。”洛思琅气不过,又暗骂了一句。
肋骨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洛思琅招招手,随从才敢去他身边搀着他,把他扶到车舆上,回了皇宫。
……
沧浪酒肆在沧浪坊,故以此为名。息雩和迦珠都在朝鹿城执行过任务,在八八六十四坊间自如穿梭,不在话下。息露却是第一次来到朝鹿城,甚至是第一次离开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生怕惹她们烦了被撂下。
沧浪酒肆的老板娘是个栎姬,一颦一笑风情万种,看不出年龄。迦珠和老板娘很是熟悉,想必是偷偷来过好几次了。她让老板娘把她之前存的一坛酒取出来,又点了几样下酒小菜、炙肉之类的。老板娘记下了,刚要离开,息雩叫住她:“再给我家的小孩儿弄点清淡的吃食吧。”
息露原本缩在旁边当鹌鹑,没想到息雩还会照顾自己,受宠若惊地抬眸。
老板娘看着息露,摸了一把他的脑袋,笑吟吟地问:“多大了?”
息雩说:“十三、呃,十四吧。”
“十六。”息露小声说。
“已经十六了?”息雩难以置信。
老板娘哈哈大笑:“那也不算是小孩儿了。要不要也喝点儿?朝鹿城里酿的栎酒,只此一家哦。”
“还是不要了。”息露摇摇头。这两个人要是喝醉了,总还得留一个清醒的。
老板娘略显失望地给他上了一杯咸奶茶,一碟时令水果,切成了小块用糖霜和蜂蜜拌了的。都是分野的水果,运到朝鹿城来,不仅不易,想必还很需要些手段。
息露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听迦珠向息雩抱怨朝鹿城的风土如何如何不好,她来了这里三个月,就没有一夜睡了个整觉。饭食难消化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太潮湿了,身上的旧伤总在隐隐作痛。
虽说迦珠是漓音的侍女,与息家的立场有些不对付,但迦珠向来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她没有立场,对任何人都无恨,自然也对任何人都无爱。
她来无影去无踪,就像大漠上掀起狂沙的一阵风。即使是漓音,也不过只能让她多驻足一会儿,也许在下一个夏天,她就离开了。
“比起分野,朝鹿城是有些潮湿了。”息雩顿了一下,“等到了冬天,应该就会好一些。”
“是了,我听人说息雩大人隐居养病,要住在潮湿安静的地方。”迦珠想起来了,又问,“这些年,你都住在哪里?”
“在北边,雪山脚下。草甸一望无际,空气好,人比牛羊少。”息雩淡淡道,“天转凉的时候,就去中洲东边的永乐郡。那里终年下着雨,冬天也不会很冷。卢阇王子的急信传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正准备转场。”
“岂不是像草原上的牧人一样。”迦珠就笑。她喝酒喝得很快,面色已经微微有些酡红了,眯起眼睛,像一只漂亮的小猫。
“像候鸟吧。”息雩说。
“一定很好玩。”迦珠伸了个懒腰,“真想满世间去游荡啊——”
“你家祐姬殿下会放你去吗?”息雩半开玩笑地说。
迦珠笑笑,不说话了。按照计划,漓音服用玉蝉丸假死,要在寒冰玉棺中埋入深土里足足一年。之前漓音同她说,等她醒来的时候迦珠来接她,她就不再是分野城的祐姬殿下了,她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是,没有这样的计划了。
她不再是分野城的祐姬殿下,却将会一直是朝鹿城的祈王妃。
息露听着这些,默不作声。
那些像候鸟一样,自由自在满世间翱翔的女孩儿们,有人剪去了她们的羽翼。
他也是其中一人。
也许整个余生,他都要为此忏悔。
迦珠很快就醉了,趴在桌上,喃喃地用栎语念叨些什么。这样也好,息露想,也许她今夜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吵吵嚷嚷的沧浪酒肆里,只有息家姐弟和老板娘三个栎人。人声鼎沸里,没有人听懂她说了些什么,也无人在意。
“姐姐,”息露忽然说,“对不起。”
息雩抬眸,在醉意朦胧中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
“之前雪鸿姑娘问我,我的一生里是不是从来没有那种时刻,就是必须要放弃所有的一切,甚至生命,才能换来自由。”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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