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空手而回,容天极半信半疑,赖坐着不肯走。
桓清毫不掩饰心中对他的不耐,白眼道:“当初韩……别人白送我都没要,否则你以为能落入陆无恤之手?哎对了,那时候陆无恤说要买来还给你,以作为你救敏王子性命的谢礼,怎么,他后来又从你手中夺了回去?”
“哼,他根本就是个小人,一拖再拖,从未兑现!”
哈哈,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桓清拖着萧鸿的手站了起来,显有赶客之意,容天极既无收获又不敢来硬的,便只能失望而回。临走前,看了一眼始终没说过话的容律,容律撇过脸只当不见。
若说恩情他早已还了他了,再以后就当不识。
桓清心不在焉地任由萧鸿牵着,也不知走到了哪个街巷。可惜那箱子里不仅没有日月同辉,连她那只金簪也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陆无恤手里,还有没有机会夺回来……
不觉间,萧鸿一拐弯带她走进了一家珠宝店,那老板一见萧鸿便笑脸迎了上去:“萧公子总算是回来了,二位先坐着,我这就去取!”
取什么?桓清疑惑地望着萧鸿,他却一脸神秘地笑着。
老板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长盒,走到近前时双手拖着呈于桓清面前,桓清看了萧鸿一眼,打开来却见是一枚漂亮的银簪,芙蓉石做的海棠簪花下挂着软软的碎珠流苏,下坠着小指一半大小的垂丝海棠,雕工精细逼真。
桓清爱不释手,戴在头上微微歪头,流苏便跟着轻轻摇晃,配上杏色的衣衫显得俏丽又可爱。
接着萧鸿又带她去了铁匠铺子,取了一把精致的短刀,留给她防身。
“你想要什么,我也送你开心开心!”桓清挽着他的胳膊,一路上笑容不断。
萧鸿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你不是将你最宝贝的赤羽刀送给我了吗?”
“也是,那可是元横特地给我锻造的,他有阵子尤其醉心打铁,打了不少玩意儿,但唯有这把刀最是耗费心力。对了你还想要什么兵器,槊,戟,长|枪?”
若是元横知道她不仅把赤羽刀送人还想继续打他的主意,怕是要气吐血了,萧鸿高兴归高兴却也不敢答应。
二人说说笑笑已走完了一整条街,街尾敲敲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谁家正为修建府邸打地基插木桩,工地上的匠人忙来忙去,踩得灰尘四起。此处看去不止有半里地大小,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
萧鸿料想桓清也该逛累了,见前面这阵仗也不好过去,便打算带着她打道回府。桓清看着前方指挥工事的高大男子却愣了一下,这一发愣,那人刚巧侧头,也恰好看见桓清!
她再想回头却来不及了,那人带着三四个手下已经走了过来。
这不是那日医馆被她打的人吗,真是冤家路窄!
桓清长话短说向萧鸿耳语解释一番,便上去赔罪,当时虽是救人心切,但毕竟打人是不对的。
“上次出手实因朋友命在旦夕心急所致,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看阁下今日气色想是伤势无碍?”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愿他能领了这份歉意,就是多出些银子也无妨。
萧鸿将她拉在身后,又道了一次歉,他不怕事但也不想坏了今日游街的好兴致。
“道歉有用的话要我这对拳头干嘛?小贱人,看我今日不揍得你跪地求饶!”那方脸汉子虽看见了萧鸿腰间的刀,但想着只有两个人,应该对付得了,便放言无忌。
手下人见状也扛着棍棒朝二人打将过来,萧鸿听他如此无礼的称呼忿然作色,摸向腰间的赤羽刀。
刀刚拔了一半,却见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愣头小子,大叫住手!
那小子在方脸汉子耳边低声几句,那人瞬间变了脸色,斥退手下人,冲萧鸿咧嘴一笑,鞠了个躬:“小人不知是萧将军和萧夫人,实在是误会了!”
“你是何人?”萧鸿淡淡道。
“小人名叫吴腾,太后身边的常侍吴飞便是家兄,前些时候兄长还说等萧将军回来引荐一番,这不成想今日竟冲撞了贵人,真是该死!”
这名字她没听过,但据她所想,吴飞在太后跟前大概相当于先前李乐臣的地位吧,否则怎至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这么不谦虚。
正说着,隔壁巷子挤挤攘攘走出几个差役,架着个年轻后生朝街头走去,桓清眼熟那犯人背影,便多嘴问了一句。
吴腾歪着身子抖着右腿,也不放在心上,只随意道:“嗨不是什么大事,那卫老头醉酒打死人溜了,这不官府找不着人,拿他儿子抵罪去了!”
卫老头?嘶,莫非方才的人果真是卫襄?
只听吴腾接着道:“那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平白无故被封了个什么议郎,这不好事没多久就栽了吧,这就叫天生没富贵命!”
桓清似笑非笑盯着他的眼睛:“目下来看,吴兄倒是有些富贵命,不过多半也是仰仗令兄吧?若是天降横财,还是低调行事为妙。”
吴腾眉头一颤,想要发作却碍于萧鸿的面子,假笑道:“夫人言重了,这算什么呢,您去看看隔壁道上白公公的府邸,那才是真正的富贵呢!”
白公公?一个太监也敢建那么大的府邸?
二人回头穿过一条巷子,拐过半条街,一座高大阔气的宅院便闯入视线,眼前所见府邸足有百步之宽,规模堪比先前的大将军府,门前还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名垂后世,万古流芳”八个大字,看字迹像是从苏选草帖集字而成,真是好大的口气!
那石碑左上角缺了一块,碑面上的“芳”字上也多了几笔,像是个“萎”字,想必是有人看不惯偷偷改的。
果然,纵使陛下英明聪慧,愿意亲贤臣远小人,身在宫墙之内也未必就真的能看得清忠奸。
桓清回家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许人打扰,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封信。
萧鸿接过那封信,心中有些复杂,也不知更多的是安慰还是无奈。桓清远来祁国,视陛下为知己,以安|邦为己任,这是连他都自愧不如的,只是他心中隐隐忧虑,陛下早晚要挥军东进,到那时她是否依然愿意站在祁国这边?若是陛下指派他去随军东征,那么她心里会不会更加为难?
“你为何不自己进宫?”萧鸿看了信中的内容,也不无赞同。
“我不想陛下再为了我背上污名,让我成为别人攻讦他的靶子。”
次日,萧鸿进宫后,还未见到皇帝便先被太后传召了过去,太后见了他却比见了皇帝还要热忱,陛下送来的美味佳肴,珍玩物件,都要先送到他面前挑好,剩下的才留在自己宫里。
萧鸿早已不爱摆弄这些,只稍稍过目捡了些估摸桓清会喜欢的东西。太后也算看着他长大,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意,但是一想起桓清的所作所为便犹如胸口堵着一口气。
她屏退左右,拉着萧鸿的手,并不拿捏太后的架子,只像是慈爱长辈柔声细语:“鸾儿,事已至此姑母也不再逼你休弃她,只是萧家毕竟就你这么一个男儿了,暂且留在恒城莫要只顾着打仗,早些延续香火,壮大萧家才是当务之急!梵儿那孩子性子温和……”
“姑母……”萧鸿哭笑不得,纳妾之举桓清是万不会同意的,他从不敢作此想。
他隐约记得梵儿是太后身边的小宫女,因为得太后赏识升任尚方署女官,他与那女子一年也见不上几面,根本连她什么样子都记不清。
“若是别的公侯女儿也便罢了,她何尝值得你如此!当初她明知陛下有灭萧家满门的打算,却故意瞒着你,眼看着你父母兄弟奔赴黄泉,这种人配做你萧伯雁的妻子吗?你扪心自问!”太后语气中渐渐带着些怒气。
“纵使她告诉我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令他们早一日撕破脸皮罢了。父亲一意孤行时又何尝为整个家族着想过?还是说姑母当真想看到父亲颠覆元氏江山?那么当初您又为何不听父亲的意思拟旨废帝?”萧鸿冷静得不再像是她印象里的那个侄儿。
“你……”太后气急攻心,顿觉眼前一黑,险些栽了过去,手碰倒香炉撒了一地。
门外侍候的吴飞听到动静进来时,大概明白了发什么什么状况,忙向萧鸿递眼色。
萧鸿见状不敢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像小时候一样轻轻靠着她的肩膀,软言道:“姑母,侄儿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我还年轻,此事不必操之过急,阿清她也知道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太后本就疼爱这个侄子,听他这么说也只好以后再做打算。
安抚完太后萧鸿终于得以觐见陛下,陛下却并不急着看桓清给他的书信,反而提起了他在昌西打仗的事。元焕先是夸奖他年轻有为,转而又责他擅杀地方官员,还纵容包庇手下孟三郎与山贼勾结为害过往百姓从中牟利。
萧鸿震惊惶恐,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回陛下,杀陈辉一事虽是为民除害、鼓舞士气,但确实是臣擅自做主有违律令,臣认罪,至于孟三郎一事臣并不知情,还请陛下容臣查明再向陛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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