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清调整好心绪,随领路的管事进了大将军府。她对府里别致的美景布置很有印象,一路又当逛花园似的欣赏了一遍。
管事通报后,便有侍女直接将她引至了正厅。
大将军端茶自饮,不以待客之礼款待,只是斜睨着她: “我不找你的麻烦,你倒主动过来了?”
她也不客套,行了礼,态度谦恭温和道:“晚辈说几句话就走,不会多打扰。”
“嗯。”
太奇怪了,仅仅一个嗯字,差点让她受宠若惊。
“大将军,您平日所做的事,陛下并不是毫无耳闻,之所以没有治罪,不过是顾念太后的养育之恩罢了,太后仁爱、陛下孝顺却不是您行为无忌的理由。皇帝毕竟是皇帝,您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是亲外甥也不会乐意,何况您是不是得考虑下夹在中间的太后?”
“呵,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又是这些陈词滥调!你一个小姑娘何必学那些酸腐的文人?怎么,我那鸾儿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萧琳舒服地躺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
“咱……暂且不提私事了。您知道朝中有不少刚直谏臣,那些人都是硬骨头,不会顾忌您的身份地位也不会顾忌自身后果。若是有日他们将事情闹大,甚至是众目睽睽之下……为难您,陛下和太后也不好帮您啊!”
桓清怕又挨耳光,尽量斟酌着用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够委婉也够直接了吧,不至于惹人生气也不至于听不明白。
尽人事,听天命罢。她也只打算劝说这最后一次了,若不是为了伯雁,她根本懒得跟这种人费口舌。
萧琳闻言大笑起来:“你说的不会是刘宪之吧?恐怕他现在已经出城了呢!”
嘶……他怎么知道她说的是刘宪之?难不成他已经看过刘令公上书的内容,还是有人偷听到了她和陛下的谈话?
桓清离了大将军府,急忙向城门赶去。她曾记得徐秀提起过,刘宪之家在奕州,应该是往城东走了。不知道他是否能想到,自己的一封奏折不仅没有送走萧琳,反而把自己送回老家了……
据说这十里长亭也是大将军上书请建的,不知是否有从中贪没银两。长亭楹柱已经干裂,四周杂草丛生,一群人陆陆续续地往城中回赶,桓清大眼一数竟有四五十人。
亭里此刻还坐着两个人,都穿着粗布麻衣。一个四五十岁年纪,浓眉虎眼,额心成川,另一个年轻的,像是他的仆从。
“晚辈姓桓名清,敢问,刘宪之刘公是已经离开了吗?”桓清对着他们行礼问道。
“这是我家老爷冯廷易冯大夫,怎么,你也是来送行的?可惜来晚了。”
“我与刘公不算相识,只是和他的门生徐秀是朋友,徐秀现今不在此地,故而代他相送。”
“小姑娘还挺有情义……”冯廷易本来还很和善,一看到她腰间铜牌上的‘议使’二字,突然凝眉道,“你,你就是他们说的陛下亲封的女官?”
“这‘议使’二字不过是陛下开玩笑封的,怎敢在前辈面前自称为官,冯公见笑了。”
“女子为官成何体统,这陛下也真是乱来!”冯廷易说着便在仆人的搀扶下疾步离去,似乎觉得跟她多待一刻都掉面子。
桓清愣在原地,满心疑惑,韩光不是说冯廷易是正直的好官吗,也这么见不得女人为官?又没吃你家公粮,又没祸害谁!
她望着远路上的尘沙,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刘令公,陛下不会任由大将军猖狂下去,他会等着您重回朝堂!
这些日子陛下没有交待什么任务,她闲着无聊便请容律帮忙在院子搭了架简易的秋千。至于刘宪之的事就由陛下操心吧,谁让他才是一国之君呢!
完工时见容律在凉亭里发呆,就从萧鸿书房拿了几本兵书丢给他。让一个武林高手整日给她做秋千、建花圃,太屈才了。
“……我识字不多。”容律脸红道。
“你那日不是还看医书……”她突然想起那天他看的医书确实主要是药草图片,文字很少,“那我教你吧,或者先让福生教你认字。”
“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去跟邹神医请教下?”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突然有些糊涂了,难道一直都是她搞错了,他还真想学医并不好武?不过,这样也不错,跟着邹颜总比跟着容天极好多了。
桓清将秋千绳坠了又坠,踩在上面跳了几下,确认是安全的,便让紫兰替她摇了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在西雀山秋姨也曾为她做过一个小秋千,她从小便与舅公合不来,有时候一吵架大半个月都不会说话,元横为了哄舅公就给他变着花样做菜,秋姨为了哄她就做各种好玩的玩意儿,但对他们老少二人的关系却毫无改善,兴许舅公和她一样也是为了贪图被人哄的那点好处?
哈哈……
“好啊你,我走这么些天你不说想我,还自己玩得这么开心!”萧鸿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来,走到近前时见她笑得更开心了,便佯怒背过身去。
桓清摇头笑了笑,这夫君去了趟军营也没长进啊,还是这么孩子气,还要她哄。她转了转眼珠,心里估摸着距离,忽而一跃跳到了他的背上。
萧鸿被吓了一跳,向前踉跄两步,急忙抱紧了她的大腿,哭笑不得:“真是胡闹,也不怕摔了!”
“你功夫那么好,才不会让我摔了!”她看着手心里的麻绳屑,用胳膊捣了捣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吧,我去洗个手。”
“那你亲我一下!”说着便将脸凑到她嘴边,闭着眼等着。
桓清也不犹豫,蜻蜓点水般飞快地吻了一下,谁知萧鸿放下她后一转身又将人抱住。桓清摆着双手挣脱不得,连连求饶:“我错了,以后不这么做了,快放开!”
“舍不得放。”
“……我只是去洗手,回来给你抱个够,你愿意抱一辈子都行!”桓清无奈道。
萧鸿大笑着放开她,绕着那秋千走了一圈,试了试秋千是否结实,又喃喃叹气,这傻夫人,缠上布条不就好了。
正当要回屋时,却见韩光从迎风墙后走了进来,他身穿白衣,袖口卷至手腕,没急着去找桓清,却径直朝他而来。
“有时候我还真是嫉妒你!”
韩光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萧鸿皱起了眉:“嫉妒我什么?”
“嫉妒你的出身,嫉妒你的运气。”
“这些便罢了,你若是敢觊觎阿清……”萧鸿目带威胁,冷冷望着他。
“觊觎又怎样,你还能杀了我?”韩光越是听他这么说便越是起了玩闹之心,明知道自己功夫不如他,却仍是无畏挑衅,眼中满是戏谑。
“你以为我不敢?!”萧鸿说着便从兵器架上取了两柄剑,想要与他相斗。
他将其中一把剑扔给韩光,也不等对方同意,便抽出长剑朝他刺去。韩光左闪右避,直退到树后,见他从树右方刺来,便迅速移到左边以剑身击其手肘,却被萧鸿轻巧躲过。
听到动静的桓清以为二人突然有了比武的兴致,便喊来家里的人一同观看。
“不如我们赌一下谁会赢,我赌咱们公子!”福生根本不用考虑,紫兰也更不会选外人,而桓清本就知道韩光不是萧鸿的对手,这赌局无趣透了……
韩光见他招招紧逼也全力相拼,斗了几个回合渐觉吃力,突然趁着近身之际对萧鸿说道:“不如我们也赌一下,你猜待会儿她会扑过来找谁?”
“你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夫人!”那个‘我’字重到似咬牙切齿。
萧鸿受了激,剑下不再有丝毫迟疑。对面的韩光突然变换招式,旋剑如蛇似花,以圆阵进攻,招式看起来花哨得很却并无多大威力。萧鸿横剑拦切,半转剑身将剑柄移送左手,顺势进攻,直冲韩光脖颈而来,若再靠近一分则有性命之忧。他想着自己夫人还在旁边看着不能在这里杀了他,但他如此出言不训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他!
他突然收了力道,却没撤剑,剑势卷去余力后朝左一转,“噗呲”一声直刺入韩光左臂。
檐下三人惊呼不已,桓清反应过来赶忙去房间取了药,一路跑到韩光身边去查看伤势。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伤口不深。
“伯雁,刀剑无眼,既然是切磋,要拿捏好分寸才是。”
韩光脸上流着汗水,面上笑嘻嘻的,朝着萧鸿勾唇挑衅,怎么样,我赢了!
“阿清,别管他,他是故意的!”萧鸿气道。
桓清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上药的手都有些发抖,萧鸿这一拉,药又撒了一地,便微微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不对劲,伤了人不道歉就算了,还这么无礼。
“你是来找我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桓清终于包扎完伤口,方道。
韩光挑了挑眉,你确定要我当着你夫君的面说?你确定,这件事想让他知道?
“……你先回去吧,我晚会儿再过去。”若有关于大将军的事,确实不能不顾忌萧鸿。
萧鸿见他们眉来眼去更加生气,长腿一迈独自回了卧房,将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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