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的房间正朝阳,家饰多为黑紫檀木,装修并不繁复,看起来既宽敞又雅致。侍女眼明手快,将杏色的透纱帐幔夹好时,萧鸿刚好走到床边。
他将人轻轻放下,吩咐侍女守在门外,自己则坐在桌边喝了几杯水,时缓时急地在房中踱步,一会儿又握着帐幔上的丝绦无聊地揉搓着,最后坐在床头盯着她的脸瞧。
女子脸颊白嫩中透着绯红,长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嘴唇微张,睡梦中时而皱眉,时而甜笑。
他缓缓垂下头朝那人的额头轻轻一吻,顿了顿,又魔障般地覆上了她红润的双唇,半个身子欺在她的身上,在她耳畔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那浓重的喘息声泄露了他的欲望,再也压制不住剧烈起伏的胸膛,他一头扎在她的颈窝……
桓清觉得颈间又痒又热,伸手乱抓,衣领松散开来,露出了胸前的伤疤。萧鸿手下一顿,忽地起身朝着自己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混账!萧鸿啊萧鸿,你简直是昏了头!怎么可以对她如此轻薄!
桓清睡梦中感觉到胸前的凉意,朝里翻了个身,后颈的伤痕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了,隐约可以看出是鞭痕。他将旁边的被子一挥,喊来了门口的侍女。
“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帮她换上。”言毕,疾步走出了房门。
若是因为这一时冲动将自己喜欢的人推得更远,那他会后悔终身,只是又该如何留住她呢?
待桓清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挡着光线看清了这陌生的环境,瞬间惊坐起来。
“睡够了?”桌边正在看书的萧鸿身着白衣,半隐在阴凉处,眼中晕散着清辉,柔和地望着她微笑,让桓清一时恍惚,如在梦中。
他起身坐到床边,理了理她的乱发,叫她起来洗漱吃饭。
“这是你家?我的衣服……你……”桓清看着身上陌生的衣裳,心中慌乱。
“这是我自己的宅子,我爹娘没在,紫兰帮你换的衣服,你喝醉了,又吐了一身,我怕挨那彭将军和徐秀的骂只好带你回来。可以了吗?”萧鸿耐心解释,并吩咐紫兰准备饭食,对于昨日的事他心中歉疚万分,说话间并不敢再看她。
“你这大床都够三个人睡了,平时不会是左拥右抱吧?你专门置了一套宅子养姬妾?”
“这是陛下赐我的宅子!阿清,你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莫非你是在试探?”
“不是不是,只是感叹,感叹。”她坐在床边耷拉着双腿找鞋子。
萧鸿却主动拿起了靴子帮她套了起来,桓清突然心慌起来,连忙抢过另一只匆匆套在脚上。让他帮自己穿鞋,这可太过了,这家伙今日的行为亦太过反常,肯定没好事。
“我回去再吃吧,一夜未回,他们要担心了。”徐秀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她心不在焉地洗脸漱口,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萧鸿低头闷笑,而后将她拉至桌边坐下,告诉她已经借紫兰的名义跟彭家解释了。
这人什么时候开始想问题这么周到了?有鉴于此,桓清这饭也吃得忐忑。
“好吃吗?”
“嗯,这个肉酱饼很好吃,不知道配了些什么,很香!”她咽下口里的食物指着他的脸上浅浅的印子,犹豫道,“昨天……有人打过你?不是我醉酒打的吧?”
怎么还主动给自己揽麻烦了?
萧鸿看她又是担忧又是小心翼翼的眼神,深觉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眼角:“不是你,是我打蚊子太用力了。”
出门时,萧鸿才留意到门上被戳破的洞,像是意识到什么,目光凌厉地瞪着紫兰,后者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走在前头的桓清,被吓了一跳,望向萧鸿:“怎么了?”
“是啊,紫兰,怎么了?”萧鸿清冷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没想到紫兰这丫头胆子越来越肥,都敢窥探主子的私事了!他眼神微眯冷冷看着她,若是敢多嘴提一句……
“是……是奴婢伺候不周,没让姑娘用好膳。”
呃,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哪里不好了就至于这样?她将人扶起嗔怪起来,看来这位年轻人的成长事业依旧任重道远。
前面庭院虽然很大,但空空荡荡的,右边是个练武地,左边便只有花草圃和石子路,简单到原地转一圈便能看完所有景致,也不知道是陛下太过小气还是萧鸿不喜太多景致。
驾马车的人是她先前见过的,名叫福生,十六七岁模样,眼圆眉短,嘴巴嘟嘟,煞是可爱。大白日的,原本由福生送她或者她自己回去都完全没有问题,但萧鸿却偏要亲自送她。
一路皆是平稳的石板路,但此时正是一天里较为热闹的时候,外头吵吵嚷嚷叫卖声不绝,桓清晕晕乎乎地坐着又犯了困意,却见萧鸿口中念念有词,看着她说些什么。
见她一脸疑惑,萧鸿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桓清附耳过来时,他却突然在她颈窝不轻不重亲了一下。温热的气息自颈上传遍全身,似被烈火灼烧,桓清慌忙后撤,险些撞到车壁,脸颊也红得像蒸熟的螃蟹壳,惊恐叫道:“你!你疯了不成?”
“你上次也是这么对我的。”萧鸿抱着手臂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可我没有亲你啊,而且……我也道歉了。”看来做错事早晚要还的,她仰头望天却看不到天,只能看到车顶。
“我当时的感觉和你亲了我是一样的。”
言下之意,就是得她认栽了呗?桓清气呼呼地背坐着,捂着脖颈,怕他又乱来,是她有错在先,也不好骂他。
“阿清,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告诉我,我杀了他给你报仇好不好?”
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这个冲击更甚方才。
她转过身,举着拳头,气愤不已:“你怎么知道?昨晚你……”
“紫兰告诉我的。不过阿清,以后除了我以外不许再喝别人递的酒知道吗?不然我要打屁股的,得打得你叫爹娘才行!”萧鸿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
那玉魂香虽尝起来并不辛辣,却后劲极大,酒量不好还敢多喝,必须让她长个记性。
“你,你个流氓……”桓清瞪着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脸上又染上一层薄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难不成这才是这个纨绔的本来面目?
萧鸿强忍着笑意,挑了挑眉。
“怎么,你就听见这个了?桓大小姐,你知道我刚说的话,哪句是重点吗?”萧鸿不敢再逗她,假作正经地将闲话度过去。
“嗯,不喝,你给的也不喝了!那你以后也别让人给我换衣服,多不好意思。”
“好,以后我帮你换!”不等桓清发作,他赶忙转了话题,“阿清,我都快到及冠之年了,早就可以成亲了。”
“那就成啊,同我说做什么,我可没有姑娘介绍给你!”有也不可能介绍给你,谁嫁给你早晚都得被气死,你就适合做一只孤鸿独雁!
萧鸿随即道:“那就你来。阿清,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虽然是在征询她的意思,却像是势在必得,那眼神看起来无比真挚无比兴奋。
桓清被他的直接吓了一跳,惊了半身冷汗,忙道:“不不,有介绍……我看,那李郡主与你挺般配,又是门当户对的再合适不过,往日你没见她看你的眼神,很明显是喜欢你的。”
萧鸿冷笑两声,星目含威直视着她:“哦,你能看出她的眼神是喜欢我,却看不出我的眼神是喜欢你吗?”
你这任性莽撞的人知道什么是喜欢,我都摸不透自己的心思……
“伯雁,你这想法是心血来潮吧,会不会太草率了?”桓清徐徐善诱,想先将人安抚下来。
“我想了一晚了。”
“才一晚?那不够,再想想,晚上做的决定不理智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从哪来吗?你知道我家人和我的过往吗?再说,你爹娘绝不会同意的,这些你都想过吗?”
“你同意了什么都好解决!你只说你是否同意便好!”萧鸿渐渐失去耐性,这个女人分明是在推脱,找这么多借口!
桓清自嘲地笑了两声,像你们这样的大家族从来只听说横向联姻,向上求亲的,只怕嫌自己吃了亏,如何会自绝门路和一个平民女子结亲,更何况她还是翎国的一个逃犯。好解决?果然是天真的直性子。
她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他。
“公子,快到了!”驾车的福生喊道,这巷子僻静,他们说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到了再绕一圈!”他一把抓住了桓清的手腕,胸中气闷,“既然不同意,为什么要勾引我!赏月那晚非要靠着我,在酒楼还扑到我怀里!”
桓清被问懵了,看来这非礼的罪名是要带着一辈子了,她红着脸强辩道:“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你也太好勾引了,我更不敢要了。”
他实在没办法了,耍无赖他倒是能占上风,明辨道理可从来说不过她,只好改为紧紧抱着她,不容她动弹半分,生怕她跳车下去,近乎祈求的语气低声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先喜欢上了你,你才勾引成功的。阿清,我真的喜欢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做个正人君子,做个好丈夫,我曾经是没想过这些,但我最近一直在想了,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种事别推到我身上,免得到时你做了小人也说因为我,我可承担不起!”
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扯些有的没的,这是要成心气死他!
萧鸿松开手,冷冷道:“那我问你,那个韩光是什么来历,你们怎么认识的?”
为什么扯到这件事上了,难不成以为她喜欢韩光才拒绝他?桓清并不想骗他,但这件事也确实不敢告诉他,一牵二,二牵三,怕是会没完没了地圆谎,如今看来离开的选择是对的。
“偶然罢了,我只是见他可怜帮他,并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萧鸿却不依不饶:“岳梁王已经死了,是吗?”
“不知道。”
他继续道:“人是韩光杀的?”
“……不是。”
萧鸿扯了扯嘴角,说了句“很好”,便不再问了。
她解下那枚鸾鸟玉玦递给他,未免日后相见难堪,不准备临走时再道一次别。等等,她方才回答时迟疑了?就算迟疑也该说“不知道”,说什么“不是”啊!
要命!一定是还没醒酒,大意了。
“别人戴过的东西我不想再要。”萧鸿没有接过,只淡淡道。
“那我要是缺钱的时候当了它,你不会怪我吧?”
“你敢!你饿死了也不能丢了它!”萧鸿怒目圆睁,那眼神像是要吃人。这可是祖父生前留给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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