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大中午,未初时分,雷映终于平安归来。看他志得意满的样子,想必李豪并没有起疑心,只要对方肯上钩,那么便不难捉住他。桓清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便打算明日一早离开。
雷映狂饮了几杯茶水,却冲桓清嬉皮笑脸道:“姑娘宅心仁厚,何不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桓清无奈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我约那李豪五日后赴宴,希望姑娘届时扮作我的姬妾随侍斟酒,趁机刺杀他。与此同时我会派出人马全力围剿贼窝,那姓李的傲然自负,今日见我敢单枪匹马赴约,定然不会龟缩不来。届时贼窝里群贼无首,不过是一盘散沙,岂非轻易便可拿下?”雷映得意于自己的计策,挑眉邀请。
“不行不行,姐姐伤口刚好在肩臂处,不能乱用力了,否则又要血流不止了!”许珂赶忙跑了过来,维护自己好不容易包扎的伤口。
桓清摸了摸手臂,也犹豫了,自己毕竟比不得久经沙场的勇士,先不说伤口会不会加重,光是这伤的存在已经会影响她出手了。
她还没见伯雁最后一面,没做好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去送死的准备。
雷映看了眼屋子的众人,也陷入沉思。
“……若是贵庄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还是我来吧!只不过,昨日逃出时有人见过我,希望不会那么巧被识破。”桓清思索片刻说道。
既然此行是替殷墨办差,还是尽责做好吧,也算是对他过往恩情的一种回报。
雷映叹了口气,为难道:“姑娘远来是客,此刻又受了伤,我确实是不该令姑娘再去冒险。唉,若是顾敏在的话就好了!”
桓清心中冷汗直流,你这后面的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还以为你多喜欢顾敏,原来如果是她来的话,你也一样要她这么冒险啊……
“哼!不用你那么勉强,谁说我们山庄无人了,我去!”任沅噌地站了起来,气得鼻腔一鼓一鼓的。
许徽连忙哎声阻止,你好歹是庄子里唯一的大小姐,若有什么闪失,谁能跟庄主交待?
“你有这能耐吗?不要胡闹!”雷映怒道。
“我好歹也学过些武艺,怎么就不如她们了?我决定了就一定要去,毕竟山庄还是姓任的,我说了就不算吗?!”
“你!”雷映气急而笑,眼中的笑意却透着些刺骨的冰凉。好,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替你任家挣回些脸面。
桓清本想再说些什么,又怕显得虚伪,便任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了,毕竟这雷映不像是个不靠谱的人。
——
傍晚余晖斜照,墙外花红柳绿,鸟鸣啾啾。
殷墨坐在后府庭院中,闲适地饮着茶水,心情似乎极为愉悦,望着不远处的那株桃树,眼神柔和而清凉。
青白色的桃子在细长茂密的绿叶中已经很显眼了,斜阳下透着淡淡的光晕。大概过不了多久,果子就会熟透,届时结满粉红的果子一定更好看。
“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殷墨突然道。
顾敏正神思不属,听到他的声音,忙回了神:“公子说什么?”
“依她的脾性,昨日就该回来了,现在还没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微微凝眉,将手中的点心放在盘中,挺直了身子。
“也许是贪玩或者被黄县令多留了一日呢?”顾敏撇嘴道。我出去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担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殷墨摇了摇头,她受了他的激,肚子里带着气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至于贪玩晚归。至于黄县令,他想到此处不经意地笑了起来,她怎么可能和黄义信那种人聊得来呢,更别提多住一日了。
顾敏刚回房取了东西准备出门,殷墨却又道:“算了,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她未必希望你去。”
正说着,桓清却已经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她将雷映交待的信塞给顾敏,掏出令牌摆在石桌上,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殷墨将自己杯里的茶根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推到她的面前。见她穿着旧而发皱的衣服,有些憔悴,便道:“果然出了什么事?”
桓清正口渴,也没留意用的是他的杯子,喝完又自己倒了几杯,这才详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既然那雷映愿意为朝廷分忧,何不成全他。等他平了蛮贼,我不介意真的考虑举荐他出任旗山县令。”殷墨听完随意道。
“依我看,他确实比那姓黄的好太多,也许真的会有番作为。”桓清道。
殷墨冷笑了一声,望着对面天真的人摇了摇头:“你别看这些人平日对贪腐之事深恶痛绝,就以为他们当了官便是清廉有为的好官。若有空子给他们钻,一个个都起劲得很呢!”
桓清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点心,严肃道:“那还是算了。毕竟我对他了解不多,若日后他出了纰漏岂不是要连累保举他的你?不行不行!”
好在她回来时,雷映并没有明显地暗示她在殷墨面前替他说话,否则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结怨。她眨了眨眼,目光移向左边站着的顾敏。
顾敏连连摆手:“别看我,我对公子之忠心天地可鉴,旁人的事与我无关,公子如何做我都赞成!”
“那你给我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桓清贼笑着,正要上手去抢,被她闪来闪去,始终无法得手。
“行了别闹了,阿敏你先下去吧,她要看早在路上就看了。”殷墨道。
桓清将凳子向殷墨那边挪了挪,正好她也有事要问,也省得再找机会。
“你受伤了?可有敷药?”未等桓清说自己的事,殷墨却先发现了她的异状。
“嗯,不严重。不不,有点严重!你看,因为给你跑腿险些害我丢了命,你是不是……咳咳……”桓清耷着双眉,眼中波光微动,显得楚楚可怜,但在对方眼里就像是三岁孩童的假装,一眼便能看透。
殷墨挑眉不悦,我救你那么多次可没像你这么挟恩求报的,如今你受了点伤就来装可怜要报酬了?
“看你这表情……哎呀没什么大事,我是想问你,那个陆无恤来的时候有没有给你进献过什么礼,比如日月同辉?”桓清又像做贼似的四处观望,生怕陆无恤溜进来。
“你想要?”
桓清两眼发光,无声地笑了起来,看来真的在他这里?
“我不要,我只是想看一看,欣赏欣赏。放在哪里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殷墨冷淡道。
这话问得桓清哑口无言,他是不欠她什么,反而是她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只是,哪怕作为朋友,看一看都不行?
“这样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麻烦你!如果你不待见我,此后我就回西雀山,再也不烦你了!”
殷墨目如沉渊,将她的手腕紧紧捏在手心,似要将贝齿咬碎:“凌儿,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你到底怎样才肯给我?我又不是拿来做坏事,再说这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啊!就当我求你行吗?”桓清毫无惧色,猛地甩开他的手,心烦气躁道。
他见她如此执着定会疑心日月同辉中所藏的秘密,若是让他先得知玄机,未知是福是祸。但是,对陆无恤耍什么手段也就罢了,她不愿意对殷墨也用偷骗的手段,何况他也没陆无恤那么好对付。
“好,既然凌儿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拒绝。你跟我来!”
嗯?又突然答应了?
桓清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腹诽。对你这种人啊,就是不能太温柔,好脾气跟你讲话你就偏喜欢刁难人!
书房内,殷墨走到第二排书架上,弯腰提起最下层的一个木盒,吹了吹上面的浅灰,将其放在了书案上。
傍晚时候,盒子打开的瞬间,日月同辉的光芒便铺满半间屋子,殷墨还是在房内点上了蜡烛。
桓清摆弄着手里的日月同辉,不时看向殷墨,对方始终没有挪开目光或者离开的意思。
“我能不能拿回房间玩一会儿?你还有事忙吧,不用理我。”桓清试探道。
“没有。我坐这么远也耽误你玩了?”殷墨端坐在对面,薄唇轻启,语气依旧寒凉,比私学的夫子还要冷严。身上洁白的衣衫像镶满了珍珠,在房内也散发着淡淡光晕,衬得他仿若仙人降世。
桓清猛地点了点头,眼中暗含祈求的意味。
天色更黑了,殷墨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见她发愁到渐渐发急,终于忍不住嘲笑起来:“要不要我帮你?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