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幻影齐刷刷扭过头,那些娇滴滴的笑声在走廊里来回碰撞。
一道幻影只是轻飘飘从护士颊边掠过。
那护士突然就僵住了,动作卡在半空,下一秒,她弯腰抓起掉落的手术刀,转身便向身旁的同事刺去。
“李姐?!你疯了吗!”
旁边的医生连滚带爬地躲开。
夏霖转头看向桐老爷,他摸出把蒲扇,对着扑来的幻影猛扇。
“退退退!”
鬼火顺着扇风呼啦烧成一片,可刚清完一波,走廊尽头又冒出两团影子。
夏霖有点懵,花珑为什么偏偏挑这时候闹?这些幻影看起来四处乱袭,可仔细想想。
她之前似乎听过……三号备用手术室。
幻影被驱散后露出的走廊深处,通往三号备用手术室方向的阻碍,似乎空出了一线。
“桐老爷,别玩了,它们在故意拖延,重点在手术室里面。”
“哦?”
桐老爷顺手用蒲扇拍散一个企图从背后偷袭的幻影,“我说怎么光围不打?”
鬼火呼啸而过,路上的幻影尖叫着向两旁退散。
“脑子转得快,可你怎么进去?老头子现在被这群漂亮冤家缠得紧,可没法给你开条路。”
另一道幻影已尖笑着从侧面扑向夏霖。
婴儿王不知何时已挪到了她身侧,将那道幻影拍散。
无数双黑溜溜的眼睛仰望着她,眨巴眨巴,竟透着一股“看我厉害吧快夸夸我”的意味。
夏霖怔住,“你不是在走廊那头拦那些红眼珠子吗?”
“拦得住……”
婴儿王带着点小得意,“它们……怕我。”
它笨拙地朝夏霖身边又挪了半步,细小的手臂微微张开,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妈妈……你要进去……我帮你。”
桐老爷咧嘴笑了,“行啊,这儿子没白认,赶紧的,趁我还能勾住这点儿火力。”
“走!”
桐老爷蒲扇左挥右挡,将重新合拢的幻影拍得东倒西歪,越靠近手术室,幻影的抵抗似乎越发疯狂。
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些,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
“动真格的了是吧?也行,正好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下面交给你了,我陪这些漂亮姑娘们好好聊聊!”
夏霖不再犹豫,猫低身形,朝着手术室门冲过去。
婴儿王紧紧贴护在她身侧,所过之处,幻影发出尖锐乱叫,那黑烟对它们有着天然的克制。
夏霖来到门前,右手蓄力,向前推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股奇异香气浓烈了十倍,黏糊糊地钻进口鼻。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他覆盖着白布,只有一截苍白的手腕露在外面,那手腕上还系着红绳。
手术台边,立着一个穿着粉色的窈窕身影。
她背对着夏霖,身段玲珑有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至腰际。
她低着头,哼唱着一支曲子。
那是段江南水乡特有的咿呀小调,调子婉转缠绵,却激不起半分旖旎,只让人从脚底板蹿起一股寒意。
“我等你很久了呢,夏霖。”
那女人转过身来。
眉眼如工笔精心描画,嘴唇红得饱满欲滴,皮肤白皙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瓷器。
只是此刻,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眼睛,却只有深不见底的漆黑,没有眼白。
花珑的笑意加深,掠过婴儿王时,带着居高临下的的审视。
“我说外头怎么吵吵嚷嚷……原来,是妈妈带着新认的乖宝,来串门了呀。”
婴儿王如临大敌。
夏霖浑身肌肉绷紧,右手在口袋里捏住了何晏给的那枚铜钱,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悸。
“花珑?你想干什么?”
“嗯哼,你看不见我在干什么吗?”
她捏着一把手术刀,刀尖漫不经心地点着手术台上那人胸口的位置。
白布之下,正是心脏所在。
“你说,我是该先剖开他的心呢,还是……先等你聊完?”
白布下露出半张男人的脸,夏霖认出来了,是之前走廊里推着药车,被何晏紧追不舍的那个医生。
“你把他怎么了?!”
“别急,他还没死,我只是……暂时借他的壳子用用。”刀尖沿着白布下的躯体游走。
夏霖飞速扫视着手术室的每个角落。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在医院里乱来?”
花珑咯咯笑了起来,“我要的东西,一直就在这儿呀。”
她拂过白布下的胸膛,心口的位置,竟隐隐透出一团金色光晕。
那光很微弱。
“我找了整整三百年……才终于找到这么一片,它藏得可真好,竟然在这个阳寿将尽的人身体里,靠着最后一点生气苟延残喘。”
她的掌心,悬在那团金光之上。
“今天这场手术,就是为了它,用外面那些鲜活的命做引子,好好温养它,等时机成熟了……再找一个合适的容器……她就能回来了。”
“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这个阴阳交错的时辰,碰上这个命格奇特的容器……谁都不能拦我……尤其是你。”
“你疯了……为了复活女公子,你就要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那些医生护士,他们只是在这里工作,他们招你惹你了?!”
花珑歪头,“凡人朝生暮死,如同蜉蝣,他们的生气,能为她的重生添一份薪柴,是他们的造化,至于你,夏霖……你是自己走,还是留下来,看着我把他的心脏剖开,取出属于我的东西?我本该动你,可你是何君的人,识相的话你赶紧走吧。”
婴儿王从夏霖身后窜出来,全速撞在了花珑的侧腰上。
“呃啊!”
花珑猝不及防,被这股蛮力撞飞出去。
推车翻倒,各种手术器械,玻璃器皿摔落一地,手术刀也从她手中脱飞,掉落在远处。
婴儿王拦在夏霖与花珑之间,眼睛里只剩下赤裸裸的凶狠。
“不准……伤害妈妈!”
手术室的门被一股巨力撞开,桐老爷也跟着进来了:“花珑!你他娘的敢!”
花珑随意一扬手,袖口卷起粉艳雾气。
“桐老爷子,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真是半点没改,你不赶紧找口棺材躺进去图个清净,偏要跑来……找死么?”
桐老爷嘴角抽搐了一下,“老子是地府鬼差,夏霖,带那小子走,这儿我来断后。”
夏霖看了一眼婴儿王,又看了一眼手术台上那濒死的男人。
她一咬牙,朝手术台扑去,已经摸到了男人手腕上那根红绳。
婴儿王缠住了花珑,黑烟沾上了花珑的下摆,顿时布料上精美的刺绣迅速焦黑。
花珑眼中戾气大盛,“不自量力的孽障。”
婴儿王发出凄厉的嚎叫,好似遭受了难以忍受的灼烧。
“它撑不了太久,你……快啊!”
夏霖抖得更厉害了,那红绳的结又小又紧,她的指甲都快抠断了。
红绳应声而开,男人胸口的金色光晕向上窜起一簇火苗。
得带他走!
离开这里!
夏霖急得火烧眉毛,死命想把男人从手术台上拖下来。
男人身体沉得像灌了铅,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挪动了一点点。
花珑瞥见这一幕,脸上狰狞:“把我的东西还来。”
她竟完全放弃了防御,桐老爷抓住破绽,刺向她肋下空门。
花珑不闪不避,硬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记。
她借着这一击之力,诡异地扭身滑步,脱离了与桐老爷的近距离缠斗。
她直直抓向夏霖。
“夏霖!躲开!!!”
桐老爷目眦欲裂,想追截却已然慢了半拍。
躲?往哪儿躲?
夏霖脑子里一片空白,死亡气息已经撩起了她后颈的碎发。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无限拉长。
要……结束了吗?
这个念头刚升起,口袋里那枚何晏给的铜钱,不知何时竟自己滑了出来。
花珑就停下来,再难逼近。
她难以置信,“是何君的气息。”
与此同时,手术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何晏立在门口的阴影里。
“花珑,你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动我的人……,问过我了么?”
花珑骇人势头刹止,脸上的残忍杀意转变为茫然。
何晏极快地看了一圈夏霖的全身。
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确认她没有受到重创后,才稍微放下心。
“何君……你……你有你在乎的人,我也有我的执念,我本以为我们应该体谅彼此才对。”
“女公子已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乃是定数,强行聚拢残魂,颠倒阴阳,这样的逆天之举除了徒增业障,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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