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朝廷命官,是要砍头的大罪。虽不至于株连九族,但妻儿必然要被充妓或流放。
埃罗一旦出现,就会被抓住。李二叔是看着埃罗长大的,不忍心见他被流放千里,因此冒着风险来通风报信。可惜他的好意注定被辜负,别说只是被流放——哪怕是被抓了一起砍头,埃罗也不会丢下父亲母亲独自逃跑。
他得去救父亲母亲,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二叔沉默了一下,只说,“跑,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在雷蒙德被抓的时候,他看到隔壁的李二,匆匆喊了一声,“叫他走!”
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用想,这会衙门里的官兵已经在满大街小巷地搜寻埃罗。
“二叔,到底发生了什么?”埃罗语气又快又急。
他的神情固执,不问出个一二显然绝不会放弃。李二一咬牙,选择实话实说,只希望这孩子听完之后能明白胳膊拗不过大腿,“主簿看上了你娘,意图不轨。你爹与他起了争执,失手间主簿的头撞到桌角上,当场断了气。你听我说,主簿的死已是板上钉钉,不论如何你父亲都洗不脱……”
埃罗来不及震惊,只得打断他,“我娘呢?”
“你娘也被带走了。”
若只是他爹被带走了,他想办法去救便是,上书陈情,劫狱,哪条路都能走。但他娘也被带走了,一个美貌妇人会不会被轻薄先不说,大狱便能折腾她去掉半条命。
主簿有父有母,他们一定会打点牢狱,让人往死里磋磨害死他们儿子的“凶手”。
他要是走了,父亲一定会死,母亲一定会遭受生不如死的下场。
他不能走。
可他也没把握能救出父母。
埃罗闭了闭眼,从怀里掏出本想到家再给帕顿的爪刀,往他怀里一塞,“这是我给你打的刀,好好收着。”
帕顿感到手里一热,下意识低头去看,只见一柄漂亮的弯刀,带着埃罗胸口的体温,安安静静躺在他手上。
手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用力,将刀从弧形的刀鞘里抽了出来。
甫一出鞘,就有一片银色刀光闪过,然后才露出银色的小巧刀身。
严格的说,这把刀并不算太小。但帕顿和埃罗两个人都生的人高马大,因此这样的爪刀握在手里,有一种锋利的秀美。就像那种平时看起来无辜的小花,在靠近的时候却带着剧毒见血封喉。
锻造这把爪刀的时候,埃罗有时候会分神想到帕顿。比如他清楚的记得淬火那次,滚烫的刀身被浸入冷水中,发出极速冷却的嗤嗤声音,还有升腾的烟气。冰火交汇的刹那,如同帕顿冷冽的眉眼。
帕顿不是只有温柔。虽然他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是软乎乎的,可埃罗见过他发怒的模样,硬朗、锋利、气势逼人,像冬日的冻铁,冰冷又压迫。
由于番邦的身份,帕顿和埃罗小时候没少被排挤。他们俩的父亲是一对好友,痴迷于丝绸之路的繁盛,二人从拜占庭帝国一路随车队至大唐,被这里的繁荣风物所惊叹,在京城盘桓许久。后来帕斯坦与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相爱,便决定留在此处定居。
见帕斯坦决定留在京城,雷蒙德一番犹豫后也选择了留下。他有一次救了一位落魄秀才,秀才便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后来,二人的儿子前后脚出生,因面相俱保留了明显的拜占庭特征,他们便没勉强非要入乡随俗,而是沿用父姓,取了埃罗·雷蒙德和帕顿·帕斯坦这样的名字。
两个孩子生的都很漂亮。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善恶都是毫无道理的,“你跟我们长得不一样”足够成为大家排挤一个人的理由。
帕顿大部分时候都努力表现的友好,即便面对那些不讲理的恶意,他也尽可能无视。
直到有一次埃罗被打破了头。
其实那个小孩也不是故意的。他年纪小,下手没个轻重,朝埃罗扔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结果那石头不偏不倚打到他头上,血液顺着被黏成绺的头发上流下来,染红了眼角,又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血流得多,分外唬人。
所有人都吓坏了。
帕顿抱起埃罗就往医馆冲。直到大夫给他包扎好,他还是抿着唇一语不发。
埃罗试图安慰他几句,却被直接捂住了嘴巴,“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那个扔石头的孩子知道自己闯了祸,在家里躲了好几天不敢出门。后来埃罗头上的布条拆掉以后,他才鬼鬼祟祟的出门,老远见到埃罗就绕着走。
但没用,他不跑还罢,一跑起来反而特别扎眼。帕顿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揪住他,狠狠打了一顿。
真的是“狠狠”打了一顿。他冷着脸抿着唇,避开了所有可能致命的部位和关节,但是下手又重又狠,打的那小子鬼哭狼嚎。
他是真的很生气。从小到大因为是番邦人而被不公对待,他都能平静的去面对。但见到好友被打伤,伤口那么吓人,他真的没法忍。
万一那石头再重一些,埃罗可能就没命了。
埃罗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帕顿。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笑容总是明朗又温柔的小少年,原来有这样硬朗冷峻的一面,下手又狠又重。
可他依然很温柔。哪怕狠狠痛打那个小混蛋,他的帕顿也避免了真正伤到他的情形,就只是给了一些皮肉之苦的教训。
看着小混蛋被打的嗷嗷叫的惨状,埃罗本该阻止朋友的以牙还牙。但是看着帕顿抿着唇生气的模样,最终选择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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