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清霁尝试了搬到客房、沙发、书房，以及在白秋秋“厕所是最为阴暗的地方，它说不定不敢跟进去”等等强烈建议之下，跑到了浴缸里，却发现这枚蛋总会在十分钟之内忽然亮一下，然后出现在他附近三米内之后，许清霁彻底放弃挣扎，决定和蛋同床共枕了。
“但是你怎么还抱着你的枕头？”许清霁被白秋秋抱在怀里的被子绊了一跤，指了指他怀里快拖地的枕巾，“你也要换房间？”
白秋秋尴尬一笑：“那什么，我、我担心你……”
“你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蛋呢？还是担心你自己啊？”许清霁抱着蛋回了房间，又把白秋秋放进来，“劳烦您老人家打个地铺？”
得到许可的白秋秋点头点得飞快：“没问题没问题！”
许清霁将蛋放在床头柜上。
似乎是怕再一次被许清霁丢下，这次蛋没有再熄灭，而是持续亮着微弱的金色光芒。
许清霁非常心大地闭上眼睛，直接将它当小夜灯用。
第二天一早，许清霁是被早餐的香气弄醒的。
那股香气有点过于迷人，以至于某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陷入了混沌区，简直要绝望了。
好在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仍旧躺在自己两米二的床上。
许清霁循着香味走进厨房，发现白秋秋正穿着他的围裙，在小半年没开火的灶台前做早餐。
见许清霁醒了，白秋秋转头冲他挥了挥铲子：“坐啊！早餐马上就好。”
正圆的太阳蛋，金灿灿的蛋黄躺在正中央，煎烤得四周卷起的培根飘出白雾，半融化的黄油已经涂在了面包上……
被老板压榨得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正经吃过早饭的许清霁简直要感动哭了。
“你居然会做早餐吗？”许清霁咬了一口面包，焦香酥脆的面包在口中融化，“还这么好吃？！”
白秋秋嘿嘿一乐，丝毫不谦虚：“我当初要是没考上研究生，这会儿应该在米其林高档餐厅进修厨艺。”
许清霁惊讶道：“你本科什么专业的？”
白秋秋嘴角一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哈，量子力学。”
直到吃完早餐，许清霁也没有搞明白一个学量子力学的究竟为什么想不开还要考研。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带着金蛋去防控中心找费声。
临出门，手机忽然震动，主任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小许？今天周一，你怎么没来上班？是不是还没恢复过来？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哦莫，忘记自己还是个打工人了。
白秋秋凑过来瞥了一眼，震惊道：“你？你还要上班？你家住在这里，你居然还要上班？”
但他转念想到了许清霁不足三位数的存款，又想到了自己欠着几千块的信用卡，当即改口，痛心疾首道：“不过，作为一名光荣的法医，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拯救这个世界，冲吧，皮卡丘！”
许清霁翻了个白眼，给主任回了个假条。
随后，他在白秋秋“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应该有一点基本的责任感”“没有你谁来给死掉的亡魂伸冤”中，一把按住他的头。
“我马上去给亡魂伸冤，再念叨给你也变成亡魂赶出家门。”
白秋秋这才终于住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出门。
两人很快来到防控中心。
一进门，还没找到费声，迎面先撞上了顾盐。
这位拉去红毯上能直接拍杂志的小漂亮一见到他们，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掌心开出一朵小粉花：“你们来啦！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儿！”
白秋秋心直口快：“没担心，不是来找你的！”
顾盐当即收了手，反手轻轻拍他一巴掌：“你俩自己找去吧，我还有事儿，走了！”
许清霁连忙拦住他：“你这穿着一身制服，又要去干嘛？”
顾盐撇了撇嘴，杏仁眼眼尾落下来，显得很委屈：“最近人手不够，我被派去处理氢市的案子了，三天后出发，这会儿正要去给材料盖章。”
“说起来，中心这几个月前前后后往那边填了少说二十个融合者，还都是排名一千以内的A级和B级，至今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只能从依然伫立不倒的重力墙勉强知道连城楷应该还活着。”
“但究竟是作为人活着，还是作为异变体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顾盐一句话把三个人都说沉默了，他很快笑着摆了摆手：“害，反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不提这个，你们俩这是去找老大？”
“对，我们找他去差一些资料。”许清霁点头，“很巧，正好就是氢市的案子。”
顾盐皱眉略一思考，明白了：“是张团团在混沌区说的话吧？说实话，没必要太纠结于传染源的请求，他们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因为张团团，也不止因为她。”许清霁补充道，“除了这个，我们还想把张团团一家的案子再梳理一遍，主要是人贩子徐伟和乌谷木庄园这一部分。”
“这些资料倒是内部公开的。”顾盐拍了拍手中的材料，“不过老大昨天晚上去帝京总部开会了，这会儿不在；不着急的话，我送完材料带你们过去？”
“你去忙吧，我带他们去。”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许清霁转过头，看到造梦师程怡栩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向他们缓缓走来。
“阿程？”顾盐似乎有些惊讶于会在这里看到程怡栩，但他没说什么，很快点了头，“那就拜托你了。”
程怡栩点了点头，冲许清霁和白秋秋招招手：“随我来吧。”
三人向防控中心的资料室走去。
程怡栩看出他们的疑惑：“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为什么昨天费处长提出让我用【净化】降低你的异变度的时候，你拒绝了？”许清霁不解，“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听说因为过度动用潜能，目前你的异变度高居不下，且无法通过药物降低。”
“是这样不错。但作为一个只在现实中活动、并不会进入混沌区的融合者，我暂时没有降低异变度的必要。”程怡栩不甚在意地摇头，“况且，我的异变度越高，越接近异变体的程度，在动用潜能撕裂混沌区的时候就更不容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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