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和那些等着抓人的人一起在城楼外等了七日。
这七日其它衙门的人都扮作商贩、守城侍卫、寻常百姓在城楼周围守着。
而梁浅一直坐在自己的马车上,隔着纱帘看着进出城楼的人。
马车没有特别避讳换作普通形制,照旧用的是亲王专享的形制。
而之所以如此招摇,他也是想给洛菀夕提个醒,提醒她既然他的马车在这,那她应该也能够想到这周围设了多少埋伏,只要她稍微还有一点理智,也一定不会自投罗网。
然而就在第七日这一天,梁浅隔着纱帘还是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洛菀夕。
她扮作老妪,脸上涂了蜡粉,整个人从面相到身材都完全变了样子。
梁浅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早对洛菀夕说过,“莫说是你乔装成这副样子,就是化成了灰,孤……也能将你一眼认出来。”
是的,一眼!他认出她永远只用一眼!
也说不出是什么道理,但他就是有这样一种能力,或许一眼万年的人,那一眼便足以将对方刻入骨髓。
他注视了她许久……
洛菀夕排在等待入城的人群中,背微佝偻,步履缓慢,目光时不时还在看向悬吊于城楼上的那具尸体。
为什么要回来?
她明明说过自己不在乎生后的。
又为何会为了一具尸体跑回来送死?
梁浅第一次发现自己竟这么不愿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掀开纱帘向车外的慧默说了句什么,慧默立刻会意,下车给早已安排在外面的人递了个眼色。
很快城门口排队等候的那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有人偷东西,谁偷走了我的钱袋?”
接着又有人喊“我的东西也被偷了,抓贼!快抓贼!”
……
一瞬间,人群被搅乱了。
一些流民也趁乱往城楼里冲,守城的士兵和伪装的衙差都把精力放在了应付这些人上。
洛菀夕也被人推搡着,因为扮作老妇,她动作不可能表现的太灵活,东推西倒的很快被不知名的人推倒在了地上。
但她没有乱,她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势,准备找个机会站起来也跟着流民一起冲进城里。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一块黑布蓦地从头上罩了下来,将她整个包裹在了里面,她试图反抗,然而颈后却传来一阵酸痛,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她垂眸扫了一眼,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脸上也没有了厚重的感觉,想必妆也应该卸了……
她又抬头看了看床顶,头顶樱粉色的纱幔看着有几分熟悉,还有系幔的绫绳,铺盖在身上的被子,以及……
坐在床边穿着一身锦衣,正凝眉注视着她的梁浅。
一切的一切都恍惚让她有种昨日重现的熟悉感,仿佛是他们成亲后的某个清晨,她偷懒赖在床上,他早朝回来,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会笑着说她是个懒虫,她则会厚着脸皮起身缠上他,各种撒娇引诱,让他陪着自己再睡会儿。
他对她抵抗不住,总是一拉帘子就跟她在床上又痴缠很久。
她记得那时她还曾问过他,可有打算纳妾娶小?
他则是弓着手指,叩向她的脑门打趣道:“有你这么个磨人的妖精还不够吗?再来两个我岂不自找罪受……”
想到他们的过去洛菀夕总觉荒唐又好笑,那时他们什么都可以说,日常亲昵起来也是任谁都分不开。
而现在……
看到梁浅望向她时淡漠的眼神,她立刻就清醒过来,往事已矣……
她和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连见面说句寒暄的话都觉尴尬的地步。
她默然叹息着从床上坐起来,扫了一眼房中的摆设,转眼又问向梁浅:“殿下,为何要将我带回王府?”
梁浅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说:“见了孤的车就在城门口,还要一意孤行涉险入城,孤出现在你面前不正合你意?你回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找孤吗?”
洛菀夕试图反驳,“我何曾……”
可提了一口气,她又改口了,“是!我是来找你的!我来找你替我生父报仇!我知道是你亲手杀了他!”
梁浅蹙着眉头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许久,忽然从嘴角噙出一抹冷笑道:“是啊,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是孤杀了洛将军。”
说着,他竟然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反手递给洛菀夕,“既然你也觉得是孤杀了洛将军,那现在就杀了孤替他报仇好了!”
洛菀夕怔然的看看他,又看看他递到自己手上的那把匕首,抬手试着接了接,纠结少顷,忽然撇过脸去冷冷道,“你何必这样逼我试探我?我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救出生父那一日,他亲口告诉过我,你召回了敕离,你也在救他,除非是他为了保全你逼你动手,否则我不信你会真的想他死!”
梁浅凝视着她,眸光怔了怔,他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信他,心中好似有无数的话想对她说,却总感觉喉口被什么东西哽着,想说又说不出口,半晌,他才垂下眼睫,收回匕首,语调也稍稍变温和了些道:“难得到了这个时候,你对孤还有这样的信任。”
听他这样说,不知怎的洛菀夕心中忽然涌上一阵酸楚,她眼眸不自然的扫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别处,故作淡定道:“一码归一码,不管怎样你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只可惜我虽了解,但二娘她……”
她说着忍不住蹙紧眉头,垂眸拽着被子沉默了许久,再抬头时,她的神情已变的凝肃了起来,她对梁浅说:“其实你说的没错,这次进城我的确是来找你的,不过我找你……”
她说着有些迟疑。
梁浅好奇道:“有什么事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洛菀夕又抬眸看了他一眼,言语还是有些踟蹰道:“我是想……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梁浅先是愣了一下,忽而又忍不住牵起嘴角冷冷的笑道:“求?没想到你对我还能用上这个‘求’字,夫妻一场最后竟生分成这个样子,听来也真是有些好笑。”
洛菀夕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她心里又何尝痛快过,低了低头,她尴尬又无措地对他解释:“我……我不擅长礼求于人,言语间有不妥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
见她那么倔强的一个人,竟然主动给自己认起了错,梁浅的心只觉被刺了一般的难受,倒是没有再取笑她,只瞥了她一眼,又抬眸将目光转向别处,语气尽力保持疏冷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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