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婆婆,麻烦你再细细回想一下,这确实不叫蛊寨吗?是不是经年后改成了骨寨?”周仪方揪着心恳求兰婆婆再细想一下。
其实心底有几分明白,这应该不是蛊寨。倘若为蛊寨,不应该人人识蛊吗?倘若真的是年久失传,无论如何也尚存一些知识或者风俗,而他们待了好几天并无见着一丝痕迹。可分明许陆英所给的羊皮卷地图上标明了此处正是蛊寨,大家也是根据地图的指引一步步走来的。
这,又是为何呢?
“兰婆婆,骨寨是否有一些地方被设为禁地或者人烟稀少或者古怪处,很少有人出没?”沈译松抓住了一些关键,语气温和的询问。
“这...老婆子我这这里居住了好些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禁地这么一说。要说真有,那大概也是村长比较清楚,可惜...至于人烟稀少和古怪的地方...我们这村庄也就那么一小块一目了然,要数古怪的地方除了村口荒地时不时大火以外...哦,后山那儿倒是有一块地方充其量能算古怪了。”兰婆婆龟裂的指甲挠了挠了自己的脸颊,脸上被划出几道白印。
“怎么个古怪法呢?”周仪方赶紧追问,经历过好几个地点自己也算是看清楚了,凡是有传说或者事出有妖的地方,多为人为杜撰,必有蹊跷。
“害。其实也不算什么古怪,就是后山那块有座孤山耸立,杂草丛生。曾经有不少的毒蛇出没,村里几个胆子大的饿疯了,曾经成群结队想要去捕蛇改善下伙食,结果有个倒霉的被银环蛇咬了一口死了,再后来那些蛇就不见了。我估摸着,应该是灾祸没有老鼠鸟雀之类的,连蛇都给饿死了哟。”兰婆婆说完慈祥地拍了拍囡囡的头,囡囡乖巧的抬头嫣然一笑,如同明媚的阳光照进每个人的心里。
这可能也是乱世也得保全孩子的原因吧,只要有孩子在,希望就在。
“多谢兰婆婆,你和囡囡保重。”沈译松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将自己的干粮拿了一块分给兰婆婆。
兰婆婆惶恐得道完谢,牵着囡囡一瘸一拐地向着村外走去,这几天喧闹的村寨最后归于一片死寂。
而许青黛呢,胸口的沉寂压在她心中久久无法平静,这个人如同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气若游丝,太阳穴突突作响,而一旁白芷破天荒地一言不发的陪着她,也没有平日那般嬉皮笑脸。
沈译松一个转身将许青黛死死拥入怀中,将她的头埋于自己的胸口,喉咙哽咽,声音有些沙哑,用下巴摩挲着许青黛的头,低语着。
“许青黛,这不是你的错。”
沈译松身上药材的香味包裹着许青黛,闻着熟悉的药香,耳中听见他胸膛强有力的跳跃,一下,两下,三下。村长跃入火堆的场景,师父垂死的模样,钟佤癫狂控诉,叶娉婷惨死,桩桩件件如同走马灯一样一次次在脑海中放映着,后脊背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意识到许青黛的小动作,沈译松将她拥地更紧,轻柔地重复着,“青黛,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许青黛不语,只是任凭他将自己搂在怀中。
“许青黛,这不是你的错。许青黛,青黛你看我你抬头看我!”沈译松两手钳住许青黛的肩膀猛烈摇晃,许青黛的眼神总算是聚焦了。
“不关我的事?你因为我染了耳疾,周仪方因为我叶娉婷惨死,是师父因为我重伤而亡,还有钟佤虽死不得安生,如今村长又投身火海。我才出山多久?每一个人因我而亡,我都会不停的在心底问自己,究竟为什么?
这是我的宿命嘛?我的宿命就是见证身边都非常人遭受横祸,而我却懦弱无能束手无策?
会如入梦又如何?除了学会了游泳,能够变换下形态震慑一下敌人还有什么用?我本寄希望于这次入了梦,或许能够捞得个控火的能力,或许能够为他日所用。结果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许青黛抬起头热泪盈眶,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自己的无能。
整个脸颊因为愤怒羞愧自责变得通红,这些复杂的情绪掩盖了他的理性,偏执的将所有的过错都堆积到自己的身上,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逐渐的变化。
但紧靠许青黛的沈译松感受到了,许青黛周身变得滚烫。想到曾经在安康入梦后,许青黛曾经也食生肉,一度还想撕咬自己的脖颈。难不成这次情急罐头入了獙獙的梦也如同他一样?
倘若许青黛更甚于獙獙,变成了如同旱魃一样的怪物呢?
自己绝不允许,也坚决不能发生。
沈译松如临大敌,方寸大乱。一时不知道如何将许青黛唤醒,怕要是强制用外力唤醒伤了她,急得如同热锅的蚂蚁,踌躇半晌猝然捏起她的下巴,不偏不倚地吻了上去。与其说是吻,更确切的说是咬,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嘴唇,趁着吃痛之际,不留余地地掠夺许青黛口中每一块城池。
许青黛被突如起来举动吻得发懵,方才那些情绪都在震惊中消失殆尽,瞪大着眼睛望着沈译松,四肢僵硬得不敢动动弹。
意识到许青黛情绪的变化,沈译松才意犹未尽地松了口,末了还轻轻擦拭了许青黛红润嘴唇上的血迹。
“一切因果冥冥中自由安排,你还有我,无论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等我耳疾治好后,倘若你想回安康县做你的小医师,我就陪你一块儿经营。倘若你觉得厌了,想做个小厨娘开个小馆子也成,你掌勺我跑堂;又或者你只想游山玩水,那我就陪你纵情山水,再不去我们现今经历过的这些危险之地。好吗?夫人。”
沈译松轻轻挑起许青黛的头,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平日里散漫或冷峻惯了,此刻眉宇间竟然有了一丝拘谨,略显紧张,透着真诚之至。
许青黛面对温柔的沈译松一时不知所措,羞涩的别过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地面,仿佛要将地看出朵花来。
脸上却起了一道薄薄的红晕,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吞吞吐吐地说“你...别乱说,小心白芷揍你。”
沈译松见着她这幅扭捏的模样,也便明白这丫头心中或许也有几分自己的,当前治愈耳疾要紧,日后再慢慢同她说道,于是也不紧闭,松开了许青黛。
见被放下,许青黛嗖的一下蹿到白芷的身后,红头涨脸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臭男人,你要再说这些肉麻的话,再轻薄我的小青青,小心我揍你!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去后山找蛊寨了?”白芷上前,猛地用胳膊肘撞开沈译松,牵着许青黛就往后山走去。
暗暗地捏了许青黛的手心,发现手温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诶?等等我,诶,黑乌鸦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肉麻。”周仪方假装抖动着手臂,像是要将上面的鸡皮疙瘩抖落一般。
“你懂什么?”沈译松笑眯眯地盯着许青黛的背影,眼睛变成一道弯月。
原本悲伤的情绪一下就被冲淡开来,几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
后山果真如同兰婆婆说的那般,一座孤零零的山犹如盘古开天之时刻意劈成一般,直直地插在土里,裸露的土棕色山地垂直于地面,没有根须伸出,也没有斜插的石头,根本无落脚之地,若是普通人仅凭一人之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攀登上的。
而至于地上,齐腰的杂草无精打采地立在地面,密密麻麻地枯黄一片,清风微拂,黄澄澄的一片给人以秋日麦穗的错觉。若往日杂草生机勃勃肆意生长,不经人提醒勿闯此处,藏匿在草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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