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伊努力裹紧身上皇帝的新衣，不屑地俯视阮衔月。
“你笑什么，难道你能听得懂？”
此话一问出口，他猛地意识到什么。
坏了，她还真有可能听得懂。
阮衔月神态自若，“或许吧。”
她面色郑重，煞有其事地接上话。
“对，就是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就能成型了。”
师姑娘生逢知己，眼前一亮，连同眉心的花钿都艳丽不少。
“是了，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要找到关键的问题！”
萨伊越听越糊涂，不得不打断两人谈话。
“稍等。”
“来人，给这位姑娘松了锁链！”
突然重获自由身，阮衔月倒有些局促。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在想象里，她应该非常震慑人心地做出什么壮举，让魔族众人为她折服，心甘情愿地替她松绑。
这个进展好像有点太快了。
萨伊充满期待地看向阮衔月，用词都文雅了不少。
“先前是我唐突了。姑娘既然能和这位师姑娘相为知音，便再好不过了。”
他暗自搓了搓掌心，带得手臂上的银环叮当作响，充满富贵的气息。
这个师姑娘一看就不是简单人，说的话虽然简单，却大有玄机。
而把这个丫头留下来，恰好能替他翻译师姑娘的话，还能旁敲侧击地问一些仙门内部消息。
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随着锁链松动，阮衔月的手立刻发起烫，滚滚热流几乎要把她的爪子烤熟。
她谨慎地压下声音一条条听完传音短信。
最后一条的声音显然是谢无渊，也不知是何时通上了她的传音。
谢无渊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而清冽。
“凌宁已经回信，莫要担心。”
“无论你在何处，记得……照顾好自己。”
她呼吸一滞，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却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传音是可以只让自己听见的。
阮衔月若无其事地盘腿坐下，缩成存在感极低的一小团。
萨伊摆摆手，叫手下人送来一只金闪闪的酒壶，高高地斟了两杯。
他将一只推到案几边缘，另一只端起来抿了一口，舒舒服服地向后靠。
他咽下酒，对着惨不忍睹的小男孩勾了勾手。
“哎，你，叫什么来着。”
“回尊主，属下弥祁渡。”
萨伊扣了扣耳朵，“弥什么？”
“弥祁度。”
萨伊坐直了身子，“弥度什么？”
“……是弥祁度。”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显得更为可怜。
萨伊见不惯这幅样子，更听不得这个拗口名字。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颇为挑剔道：“改了。”
“以后你叫二狗，这样才好记。”
二狗的身形微晃，摇摇欲坠。
萨伊不忘再点评一番，拉踩旁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有疾的东西，竟然给你起这么拗口的名字。”
二狗神色慌张地抬头瞥一眼，随即把头垂得更低了，任凭萨伊如何盘问也不肯说。
他不敢说，自有人敢说。
“还能是谁，你啊。”
阮衔月内心笑嘻嘻。
在场的妖魔鬼怪们皆是倒吸口冷气，眼观鼻鼻观心，十分默契地忽略了萨伊顿时难看的脸色。
萨伊强忍怒火，回归初心。
“二狗，你们是从哪招揽来师姑娘这位人才的。”
二狗在记忆里搜肠刮肚，“属下不知。”
毫无意外地，这句话又招致嫌弃。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没用的东西，过几日去把牙补好了，听着就心烦。”
“倒还不如死外边呢，真是处处不如你哥哥。”
二狗倒是卑躬屈膝地低着头，不敢反驳，听着萨伊继续发泄怒火。
“你哥当年探听来多少情报，若不是路遇不测，哪里轮得到你。”
阮衔月和师姑娘对了对眼神，却又默默避开了。
看到她就想笑，怎么办。
这辈子难过的事已经想了一遍，再想一遍的效果大不如前，为了顺利度过这段空闲，阮衔月戳了戳系统。
“系统，你说萨伊要是知道二狗和他哥是一个人，场面会不会很刺激。”
“一个孩子打两份工啊，怪不得两人从来没同时出现过呢。”
“那要是二狗叫二狗，‘哥哥’要叫什么啊，‘大狗’？”
萨伊的咬牙切齿刹那间缓和不少，头顶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
确实挺刺激的。
他干咳两声。
“罢了，你先下去休息。”
“来人，也先带师姑娘下去。”
没了她，阮衔月也彻底没了乐子，不得不继续吃瓜。
二狗的头从低下去之后就再没有抬起来，此时依然是低着头走的，也不同于先前半死不活的样子，竟然走路生风。
“他一出殿就开始……卸妆？”
“啊？他受的伤都是画的啊，这放到现代高低是个百万粉的美妆博主啊！”
萨伊内心动荡，捏着手里的杯子愣了一阵。
“见过尊主！”
无人宣召，狼刹喜气洋洋地小跑进来，磕头掷地有声，行礼从来没有这么标准过。
“他不是去领钱了吗？怎么变成这幅样子，账房的人给他吃错药了？”
狼刹听到这么尖锐的评价，嘴角抽了抽，喜悦之情淡了不少。
萨伊颔首，“你来得正好，本尊有话想问你。”
“小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位师姑娘是哪里人，你们又是何时寻来的？”
狼刹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回尊主，是沙家村。”
“先前还有几位能人异士也是从沙家村寻来的。”
阮衔月一拍脑门。
沙家村，不就是她昨晚住的地方吗？
敢情是招兵买马顺便把她绑了？捡漏就捡漏呗，非要说是特地抓过来的，真不要脸。
她发自心底唾弃这种行为。
萨伊挑眉，“照你这么说，这个沙家村人才辈出？”
“能有这么多对本尊忠心不二的人才？”
狼刹笑容谄媚：“是啊，这沙家村的人觉悟甚高，皆知为您效力！”
听到狼刹这么说，周围不少奇形怪状的手下都争相附和，生怕自己说得比别人少了几句。
“能为尊主效力是他们的荣耀！”
“对！这就是他们该做的！”
妖魔鬼怪学历有限，多数都是不识字的，也夸不出什么新鲜词，不过只是争相附言。
尽管如此，萨伊的疑虑却是被打消了，很是高兴。
本以为狼刹这么说是在糊弄他，没想到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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