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和萧棠这是算把误会说开了,他也不用再时刻担心那姑娘一个不痛快,杀了自己毁尸灭迹来泄愤了,安心在沈家养起了伤。因为还是半人半鼠的模样,沈鲤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早晚饭菜都送到房里,他的老鼠爪子拿不起勺子,还得要喂到嘴边。
她就跟贴身婢女一样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这叫沈默和顾三金觉得有些不高兴。夜里顾三金夜起,看见沈鲤鬼鬼祟祟的从沈秋的房里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轻手敲了敲门,压低了声音问道:
“大人,您好了吗?”
顾三金悄悄藏进厨房,听见屋子里应了一声,然后沈鲤就推门进去了。没一会儿又端只夜壶出来,提到茅房倒干净里面的东西。用清水涮了好几遍才重新拿进房里,关了门再也没出来。
她蹑手蹑脚的摸到沈秋房外,在纸窗上戳了个小洞扒在上面看。只见沈鲤弯腰在给萧棠提裤子,系衣带子。一个大男人就跟手脚都废了一样,要人扶着上炕帮盖被子。
“有劳沈姑娘了,夜里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去吧。”
沈鲤弄完,他突然就不要她守夜了,钻到被子里佯装睡去。
“可大人这样子,夜里一个人怎么能行。卑职没事,卑职守着您。您睡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她不走,反倒在床边的小凳坐下来。理理裙子,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已经是三更了,眼睛亮晶晶的,精神头十足。总是好奇的往炕上瞟,心里还憋着话,几度想要开口。但想到萧棠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孱弱模样,遂又闭了嘴。
沈鲤不走,他就没办法,悄悄叹了口气。现在变成了半人半鼠的模样,耳朵变得也异常的灵敏。尽管门外的顾三金已经竭力放轻脚步,但他还是听见了动静,知晓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走。以及沈默沉重的脚步声几声走到门口来,敲响了门。
“鲤鲤,睡了没,出来一下。”
“爹爹,您等一下。”沈鲤从凳子上蹿起来,先安慰了萧棠一句,让他别怕才去开门。
沈默把她叫进房里,顾三金也没睡,披着衣服做在床边,看见她直接开门见的问道:
“鲤鲤,你们刚才房里在干什么?孤男寡女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守着一个人男人算什么事?说夜里让你爹去看着,你抢着要去伺候!”
沈鲤无奈,原来她爹娘半夜不睡觉,悄悄监视她和大人了。
“爹,娘,你们想哪儿去了。那个大人现在不是有伤动不了了吗?他尿急了,我就扶他起来方便,替他提了一把裤子。但是啊,我保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会长针眼的!”
她举起手指头对天起誓言,着急的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模样。脑子还不自觉想起,萧棠轻薄柔软的绸裤下包裹的那大包东西了。
看着应该不止二两,她在六扇门当差,虽然只是门吏,但衙门里验尸体的时候,悄悄摸去看过。
不管是杀猪的,打铁的还是镖师都没有这阵势的。看不出来他一副文弱书生样,两筐地瓜的体格,还能生出这样的大家伙来。
沈鲤脑袋里一顿瞎琢磨,还觉得萧棠的绸裤也轻薄了,怎么什么也遮不住。耳朵根子都热了起来,尴尬的打哈哈糊弄。
沈默和顾三金都是过来人,不用想也知道她那会儿早就把人看全乎了。俩人老脸一红,对这个向来没什么男女大防的闺女很是头疼。
沈默咳了一声,训斥道:“你是个姑娘家,伺候一个男人屎尿叫什么话?今晚爹去看着他,明早你就去北镇抚司叫他家里人来接。”
沈鲤:“不行,爹爹,大人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们上次任务不是失败了吗?后来那伙歹人回来袭击了大人,这会儿他们主子还以为大人死了。大人现在是将计就计引出幕后黑手,他现在还不能现身!”
她急得跳脚,萧棠就是担心这副模样回去吓到他娘,才请求她在这里修养两天,等着异相退下去,才叫飞鸢来接的。
为此俩人白天就窜通合计好了,沈鲤继续借调锦衣卫跟着他,佯装微服查案。顾三金和沈默不知道内情,就看见自己女儿给一个男人端屎端尿了,心下很是不满。
可沈鲤又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人家是朝廷的人也不能赶走。顾三金无奈妥协,退了一步道:
“好,不走可以。但要让你爹爹去照顾他,你就不要插手了。早点歇息,你明早不是还要去当差吗?”
沈鲤又不行,“爹爹不能去!他的腿还没好利索,怎么照顾大人,别又摔伤了。我现在还借调在锦衣卫,大人是我的上司,我这跟着他就是在当差查案了。那他现在受伤有难,我这做下属的照看他,也算是分内的事了。”
顾三金生气,咕哝道:“他这是招的是捕快还是贴身丫头,你端屎端尿的照顾他。孤男寡女,没名没分的,鲤鲤你图什么?”
沈鲤:“那他现在算是我的上司,我还能图什么,衙门里的二两俸禄银子呗。爹娘你们别担心,莫说大人现在受伤了,就是好全呼的时候也打不过我的。我吃不了亏的,你们别担心,真的!”
怕了沈默和顾三金再唠叨,她跟只猴子一样就蹿出去了。还替俩人拉了门,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嘻嘻哈哈道:
“爹娘,不早了,你们赶紧睡吧。大人说他休养在咱们家的这段时间,我没什么事就可以帮你们下地干活了。咱们家秧苗都老高了,明早你们早点起啊,我们去把山后的水田栽了。”
然后门就真的关上了,沈鲤轻快的脚步声哒哒的走开。
顾三金探出身来看了一眼,老母亲十分的担忧,道:“也不是说不让她照顾他,只是这叫什么事,姓萧的也没个说法。”
沈默关上门,笑道:“要什么说法,鲤鲤开心就好。自被退婚后三年了,还鲜少见她对一个男人那么上心了。她是个吃不了亏的主,三娘你就不要担心了。”
顾三金:“我担心什么,鲤鲤是个实心眼孩子,我怕她叫那男人骗了。三年前不就是,眼巴巴把心掏出来,险些叫人骗去做妾了!”
“可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把她别在我们裤腰带上,一辈子留在身边成了老姑娘。”
沈默拍拍她肩膀,示意她上床睡到里面去,俯身吹了灯,在一旁躺下。顾三金挨过来,靠着他的肩膀,愤愤不平的咕哝道:
“鲤鲤愿意,我倒是想一辈子把她别在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身边了,谁也不能欺负她骗她,就是锦衣卫也不能。”
沈默:“没事的,姓萧的敢骗鲤鲤,她能打死他,睡吧。”
主屋这边熄灯安静下来,沈秋房间也熄了灯。沈鲤回来安慰了一句萧棠没事,就又坐回了床边的小凳。
她真的很死心眼,怎么赶也不走,非要守在屋里。萧棠只能由她去,钻进被子里佯装睡去。可他现在是半只老鼠,夜里根本没有睡意。屋里没了动静后,他回过头来,看了沈鲤一眼。
她靠在炕边,趴着像只小猫一样,又软又乖。萧棠适才听到顾三金和沈默的话了,不太明白,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身上八百个心眼子的姑娘,怎么会叫人骗去做了妾,又是什么人敢骗她。
可他们的话总归没错,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贴身伺候他,端屎端尿确实不合适,那就只好叫飞鸢来了。
天亮后,吃过早饭,萧棠就让沈鲤去北镇抚司找飞鸢了。沈默和顾三金收拾完,去后山拔秧苗,家里就剩下萧棠一个人。期间沈默挑了挑青草回来了一趟,还同萧棠打了招呼,给屋里的茶壶重新续上热水。
但等沈鲤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沈秋的房间闯进了野牛弄得乱七八糟,门板都被挤垮了,还在房里拉了好大一坨牛粪。
她回家看见,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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