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体育馆走廊的自动贩卖机旁,此刻一片鸦雀无声。
啊,回来了,都回来了——
这种一句话就能让我感到无比火大的熟悉的感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成功压下了对眼前这个家伙施加暴力的冲动。
不愧是你啊,及川!
······话说【只是冷战,没有分手】什么的,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认真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高三毕业之后你飞去阿根廷的那一天,我记得我就清楚地说过【分手】了吧。”
我抱着双臂,抬眼直视着及川彻,完全忍不住地开口吐槽道。
“退一万步讲,这都已经七年了!奇怪的绝对不是我,是你啊及川!”
“分手什么的······不是因为那时候你生我的气了吗。”
及川彻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语气竟然带上了点委屈。喂喂,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啊!
不行,我越来越想打人了。只有在这个家伙面前我会产生难以忍受的暴力倾向啊,太可怕了。
我按在手臂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当时确实太仓促了。因为收到阿根廷那边的答复,到必须去报道的时间比较短······”
及川彻看着我,轻声说道。
“不要用【及川】称呼我啊。好冷淡。”
这个家伙。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所以说······”
靠着墙边的孤爪研磨沉吟了一声,神色依旧算得上平淡,眼神却透露出了震惊,似乎正在思考一般呢喃道。
“是自己匆忙决定出国离开,被分手之后已经过去七年了,还以为只是生气冷战吗?”
“人渣、不,是笨蛋吗······”
孤爪研磨抬起头,眨了眨眼,确认道。
“嘛,这种情况,确实也不多见啊。”
黑尾铁朗也没忍住面露震惊之色,轻轻嘶了一声,然后侧过脸,对着旁边的岩泉一小声问道。
“那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当时应该在场的见证者——岩泉审判,你怎么看?”
“别问我。我头好疼······”
年轻的岩泉审判抬手用力地按在了额头上,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宛如工作过劳小朋友还不听话的中小学老师一般的表情。
啊,看样子这么多年作为排球教练、跟小孩子打交道的耐心友好加成,还是抵消掉了不少对及川彻有暴击加成的岩拳能量啊。
没能照着我面前这家伙的脑袋来一拳,真是太遗憾了(悲)。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道。
算了。总之今天能彻底讲清楚,也算是一件好······
——“但有时候隔一个月,有时候好几个月,你不还是会回我的消息吗。”
及川彻看着我,声音突然变大了些,相当理直气壮地说道。
“偶尔还会说想我了······因为你都说想我了啊!我们当然还在一起啊!”
一瞬间,另外三人的眼神聚焦到了我的身上,眼神混合着震惊和欲言又止,总之就是让我很想原地逃跑。
“这、这个不能作为证据吧。”
我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强行掩盖了心虚,面无表情地震声道。
“······喝酒喝上头了就会不小心跟【前任】发消息,这不是常识吗?”
毕竟已经七年没有见面了。就算是发消息,之间也会间隔以月为计数单位的时间。
正常人都会知道是分手了吧······是这个一意孤行到会跑去阿根廷的理想主义混蛋很明显不是个正常人啊,可恶!
“哈?那是哪个星球的常识啊!话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有前任!”
及川彻也抱起了双臂,眼神相当固执地看着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站在你眼前的我是什么!我是幽灵吗!”
我下意识地反驳道,随即稍微发愣了一下。
······诶?
这个家伙,难道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交往过其他的人吗。
“就是幽灵啊。发消息的话也顶多会显示已读,大多数时间连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刚才还吵得要死的及川彻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看着我,笑了笑,如是说道。
“所以我会发图片,而不只是文字啊。”
“发文字的话,可以在显示未读的状态下查看。但是发图片的话就不得不点开了吧。”
“啊,竟然还有这种技巧······”
已经一起靠在了墙边围观的黑尾铁朗侧过了脸,对着孤爪研磨小声感叹道。
“只不过是已读而已。在得意什么啊。”
嗓子因为刚刚的情绪激动,都有点哑了。
我轻咳了一下,声音沙哑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发都发了,我看一下怎么了······啊笨蛋,我不要跟笨蛋说话了,根本说不通啊!”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笨蛋葵!”
及川彻对着我拉了拉下眼睑,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可恶的及川,反弹!”
我咬了咬牙,大声说道。
“我反弹你的反弹!”
“······逐渐往小学生吵架的方向发展了呢。”
莫名成为了评论员的黑尾铁朗看着这一幕,摸了摸下巴,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啊。这两个人,最开始的时候超级看不惯对方来着。说实话我至今也不明白这两个家伙怎么吵着吵着突然就在一起了······”
另一边的岩泉一用力地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道。
“行了,及川。”
“岩酱······”
及川彻偏过头,张开了双臂,眼神显得相当感动的样子。
啧,那张五官俊秀得甚至有点文雅的脸,在摆出这种闪亮亮表情的时候总是会让我格外想揍人啊。
“好久不见~你也帮我说一下话嘛,作为幼驯染······”
——“砰”的一声。
漂亮的一拳!正中及川彻的脑袋!好耶!
我看着岩泉一直接把比他高了五厘米左右的及川彻捶矮了一截,拳头在那家伙造型精致的发顶不断地钻啊钻······情不自禁地握拳庆祝了一下。
啊,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力道!干得漂亮岩酱!
“真的想让人帮忙说话的话,就做点更像样的事情啊。”
岩泉一终于收回了他的拳头,低下头看着被锤到蹲在了地上的及川彻,低声说道。
“事到如今,再摆出这种样子也没有用了。”
“你当时决定离开这里、去阿根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所有相应的觉悟了吧,及川。”
“······嗯。”
及川彻还以刚才那个夸张到有点好笑的防御姿势抱着头,闻言却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他放下了双臂,慢慢地站起了身,看着我无声地笑了笑。
“不过那个时候,我完全没觉得······你会跟我分手啊,葵。”
“为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多年未见的家伙,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异地、不,异国恋爱的话,坚持不下来的情况才是正常的吧。而且甚至不是留学之类的有期限的事情。
······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啊,不如说连会不会回来都不知道。
“岩酱也在场吧,那个时候。我说【我无论如何也想继续打排球,不管是去阿根廷还是巴西,还是别的什么在地球另一端的地方都无所谓】的时候。”
及川彻抬眼看着我们,平静地说道。
“明明岩酱因为担心我,还说【那也太远了吧,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来着。”
“你······却从最开始就很支持我啊,葵。”
——记忆中的场景,如同穿梭的列车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呼啸而过。
青叶城西排球部青白两色的队服。
更衣室在春季时细微的潮湿腐烂的气息。
从墙壁顶部小窗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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