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序踏进大堂的一瞬间。
众人下意识站起来,朝江澜序行礼,“见过国公爷。”
大家对这位国公爷的恐惧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只见年轻的男人身穿着玄黑色织金锦袍,外罩着一件白色鹤氅,金冠束发,腰间坠着色泽温润的玉,剑眉凌厉,俊朗无双,衣袍随着他的脚步缓缓抖动,透着股无形的威压。
江澜序是不受大夫人待见的次子,谁也没有料到在大公子病逝后,这位不受大夫人待见的次子居然得到陛下的重视,委以兵权统领及执掌皇城司,无人见他不生敬畏。
除大夫人事事跟江澜序对着干,国公府众人无人敢得罪这位手段狠厉的国公爷。
谢淑君坐在圈椅中,见到江澜序比听到新妇不来拜堂的脸色还难看。
榭淑君看着意气风发的江澜序,就想到自己病死的大儿子,江澜序原本的一切都是她长子本该拥有的。
她恨得要死,每次见到江澜心中不由地怨恨为什么病死的不是江澜序,把他丢去军营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他的命怎么就那么硬呢!
李时珠也站着,目光绵绵看向江澜序,声音轻柔地唤道:“二弟。”
江承言见江澜序回来,控制不住的高兴,江澜序再不回来,他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尤其是大夫人,真真是让人感到头疼。明明江澜序也是大夫人生的,大夫人对江澜序的态度偏偏跟仇人没什么两人,只想着给江澜序下绊子。
他上前两步,“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江澜序谁都不看,目光落到江承言的身上,询问起新妇入府的情况,“新妇可迎进府?”
江承言回道:“已让人带新妇到水榭居。”
他说完后等着江澜序表扬,若不是他在,阻拦大夫人出手,今日迎亲必定乱套。
江澜序不表扬他,黑眸审视看他一眼,看得江承言心虚,想起今日迎亲的小插曲,二哥一定是知道新妇拿狗羞辱他。
李时珠的话头没被江澜序接住,在安静的大堂中显得异常尴尬,众人的视线默默地往李时珠身上看。
谢淑君瞧见江澜序处处不乐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不过来问她这个母亲的安,一脑门上来就询问新妇的情况,再联想到新妇不服管教,没规没距的行径,想到以后江澜序和新妇把她这个母亲的脸踩在地面上,大夫人心中十分忌惮。
“澜序,你那新妇着实上不得台面,这么多长辈等着她拜堂,她居然一声不吭回院中,你回去问问她这是什么规矩!”
江澜序低垂眼帘,自上而下缓缓扫视着谢淑君,眼中无波无澜,十分平静地道:“这是母亲你的规矩,新妇是陛下赐婚,是我的新妇,自然不必守母亲的规矩。”
这看似平静的对话使大堂内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众人看着这对母子撕杀,静默不言,谁也不敢出声,就连平时会为大夫人说话缓和气氛的李时珠,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恐惹江澜序不喜。
谢淑君顿时面容含怒地看向江澜序,江澜序总能轻易挑动她的怒火。
“江澜序!有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吗,你不敬生母,这是不孝!”
“生母?”江澜序缓慢地咀嚼这两个字,他黑眸陡然变得十分锋利,逼向谢淑君,薄唇微启,“原来你记得你是我生母。”
看着江澜序和大夫人针锋相对。
众人心里震惊大夫人和江澜序的关系居然坏到如此地步,少不得心里埋怨大夫人,江澜序成为国公爷已是难以更改的事实,她何必这样跟江澜序对着干,对她有什么好处,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谢淑君则气得嘴唇颤抖,逆子!逆子!早知如此,应当早早把他淹死!留着他这个祸害把自己的长子克死,现在又想把她气死。
面对大夫人的愤怒,江澜序说道:“儿子急着和新妇完礼,这事就不劳母亲操心。”
他转身踏步离开,谢淑君被气得呼吸喘不过来,连连咳嗽,看着江澜序离开的背影,一双眼睛中闪现着恨意,李时珠连忙上前拍着谢淑君的后背,为她顺气。
江承言连忙跟上江澜序的脚步。
“二哥,你还好吗?”
大夫人对江澜序的态度是国公府的上下都很清楚,江澜序在大夫人心中毫无分量,大夫人对江澜序的刁难,江承言看在眼中,甚至不能相信一个母亲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大夫人向来看不惯他们这些庶出的,他也和江澜序一样被大夫人赶到军营里,江承言的生母只是老镇国公爷的一个妾室,会再给江承言寄鞋袜衣褥的时候给江澜序一份,江承言这才能喊这位国公爷一声二哥,只因他们二人真有几分兄弟感情。
江承言是无法理解大夫人的做法,大夫人不待见他们这些庶出的可以理解,为什么连亲生的江澜序都不待见,难道只是因为江澜序不是长子。
江澜序语句简洁,“无事。”又问,“今日迎亲是怎么回事?”
江承言和他一边往轩景堂走,一边解释道:“那可是大夫人,你不在,她想要做什么,我哪里能拒绝,我看新妇有几分脾气,应该不会跟大夫人沆瀣一气……”
新妇跟大夫人站一块,江承言难以想象江澜序是个什么处境,难不成二哥连自己的夫人都需要防备吗?
二哥简直太可怜了!
江澜序回房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婚服,一身玄端绛纱袍,深沉的绛红底蕴上,暗金丝线绣出的山河纹样,广袖博带,剑眉斜飞入鬓,黑眸沉沉,俊朗的脸上无过多表情。
这张脸好看归好看,实在唬人的很,寻常女子都不敢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江承言看江澜序好几眼,忍不住提醒道:“你待会过去可别这样一副冷脸,把新妇给吓着,你需得与她打点好关系,不然被大夫人拉拢过去,你的日子指定很难过,我看那新妇也挺有脾气的,你再端着这副表情……”
他还没唠叨完,穿好婚服的江澜序已经转身大踏步离开房间,火红衣袍在夜色中浮动,人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江承言嘀咕着自己没说完的话,“你再端着这副表情,以新妇的脾气,你们不会打架吧。”
江澜序独来独往惯,并不喜身边有丫鬟仆从跟随,自己一个人挑着灯笼往水榭居过去。
水榭居中主仆四人正合起门来开会,商议着嫁进国公府后的事情。
年知秋没那么多规矩,让孔嬷嬷和李嬷嬷抬着凳子坐在她左右侧,而小梅挨着她坐着。
年知秋撤去头上的攒珠凤冠,一头长发柔顺地垂落着,她是天生的美人,宁氏给她涂抹两日的膏药,肌肤又白又透亮,一双眼眸含着清波,任谁一看都难以联想到她半个月前还在边塞的大漠上跑马,只觉得她是哪个大家族养出来的贵小姐。
这张皮相很大程度掩盖住年知秋不规矩的坐姿,孔嬷嬷和李嬷嬷心下暗自惊艳,大小姐比以前更有气血更加好看,简直可以用光彩夺目来形容。
瞧着这么一张脸,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谅解。
“大小姐,你今日不去拜堂恐怕得罪国公大夫人,她是国公爷的生母,以后少不得寻你的错处。”孔嬷嬷担忧说道。
“瞧今日迎亲的架势,怕我这婆母本来就不想我好过,我挺奇怪,既然国公爷不能来迎亲,不帮忙遮掩,反而抱着只公鸡叫我拜堂,国公爷又不是死了或者病得不能动弹,她这么做岂不是让人笑话国公爷和我?”
“听说大夫人很是不喜欢国公爷,小时候就不怎么待见国公爷。”
“原来是这样。”
年知秋沉思,她刚到京城,只两日时间没了解那么深。
“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大夫人不会想欺负你吧。”
小梅一想到年知秋被国公爷不喜,被大夫人针对,顿时感觉天塌,这和进狼窝有什么区别。
年知秋看着小丫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没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放心,谁敢欺负你家小姐必定让她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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