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方轻茁看着骆姝额头贴在车窗的蔫巴样,免不了一通说教。
“酒量不好就别瞎逞能,四碗,当吃白米饭呢,也不知道留个心眼,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还有,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少喝点酒……”说到一半,发现没有说服力,她都没碰酒,几碗米酒就歇了菜,还有那口掺了白酒的水也是亲手他喂的。
改口,“以后少接触醪糟……还有庄赫,少听他胡说八道。”
什么省吃俭用,废寝忘食,睡实验室,没一句实话。
酒精在沉重的脑袋里肆虐挥发,骆姝缓慢地甩了甩头,这醪糟的后劲不比白酒小,脑子是清醒的,清醒到数落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皆收入囊中,但思考表达能力差强人意,如拷上锁链被桎梏住,在极大程度上拖了后腿。
她眨两下眼睫,口不择言:“我没醉,我告诉你,我脑子可清醒了,说出去的话……我都能负责,不过……讲话速度慢一些,走路晃一点,你别不当回事。”
“不信,你考考我,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只有醉了的人才嘴硬说自己没醉,随即方轻茁掰出食指一根手指头:“这是几?”
车内开了灯,骆姝还是微眯起个眸子,片刻:“你侮辱谁呢。”
方轻茁失笑:“行,来点难的。”
“二十加三十等于多少?”
“五十。”几乎秒答。
“五十六加七十七?”
“一百……三十……三。”这次花了点时间。
方轻茁随口:“一百七十四加三百四十六?”
三位数算数,难度增强,骆姝记头忘尾,反复咀嚼174和346两个数字,答不出它们的总和就抓耳挠腮闹小脾气。
一分钟过去,就当方轻茁认为她算不出来之际,副驾驶猛地一嚎:“520。”
方轻茁:“什么?”
她挨近缠上来撒娇,不断重复520这个数字。
算不出来就算不出来,撒娇几个意思?表白又几个意思?大脑飞速运转,转过弯来的方轻茁心算,得出相同结论。
心情微妙,依稀有什么落了空。
深呼吸,将人按回去秉持送佛送到西初心替她系安全带,骆姝又嫌勒得慌,扭来扭去地阻拦:“茁宝,不系安全带。”
似武侠小说里被点住穴位,这称呼,论他爸妈都没这般亲热唤过他。
谁知她起了劲,醉前清纯白花,醉后精神病发,得不到回应就一直茁宝茁宝地喊他,第一次喊想塞块抹布堵住她的嘴,第二次想拿针缝起来,第三次凑近观察一会,嘴型不厚不薄,适中饱满,应该挺适合接吻,就着头顶星空车顶方轻茁用挑剔的眼光细致描摹她每一处五官,想起管思奇的比喻,比眼保健操还要养眼,眼保健操他不爱做,但必须承认一点,骆姝确实很养眼。
他伸手箍住她乱动的下巴:“谁教你这样喊我的?”
“没人教。”骆姝不舒服地直转脑袋嘟囔。
“嗯?”方轻茁使力又稳稳固定住。
“庄赫说的,说,方轻茁可是我们班的宝贝儿。”
庄赫地道北方人,这儿话音学得活灵活现。
“还说了什么?”
骆姝挠脖子回忆:“他还说你人缘差,没和大家住在一个寝室,不合群,在班里也只有他肯和你玩。”
庄赫这个神经病,前言不搭后语,都班里的宝贝了还人缘差。
压在下巴的力度加重几分,指甲陷进细腻皮肤,骆姝吃痛闷声:“你又欺负我,刚才你弹我个……脑瓜崩,我都记着呢。”
方轻茁耍起赖,存心般顽劣地捏了捏:“就欺负你怎么了,要哭鼻子吗?”
哭不至于,酒意屡屡翻腾,骆姝撅起嘴,将满腔苦楚和盘托出:“你对我就不能稍微正常点,好一阵坏一阵,请我吃火锅,辣到喷火的菜是你夹的,送我修相机,酸不拉唧的橘子是你剥的,好不容易照顾我给我挡酒,你喂我喝掺水白酒,说变脸就变脸,说欺负就欺负。”
“我也不是控诉你,你看哪怕晴天,阴天抑或刮风打雷,都有天气预报,你心情不好或者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就不能简单提示我一下吗?”
喋喋不休的牢骚发完,方轻茁面无表情松手,正襟危坐在驾驶座目视前方挡风玻璃,车影绰绰,依次擦车而过,唯有他这辆停留原地良久。
“不喜欢这些,你可以拒绝。”
“是,我不喜欢吃辣到胃疼的火锅,不喜欢吃酸到掉牙的橘子,也不喜欢苦到难以下咽的白酒……可我喜欢你。”
以为出现幻听,方轻茁回头重新凝她,屏气慑息审问:“喜欢谁?”
骆姝像是醉得不清,对视过来的目光朦朦胧胧,宛若噙着团清晨茶山的氤氲雾气:“喜欢茁宝。”
心头萦绕着一股驱逐不褪的躁动。
慌乱爬上方轻茁眉梢:“闭嘴,再敢随便说喜欢我,我就把你丢下车。”
一方面他觉得惊讶,分明上一秒她还在啰哩啰嗦地指控他的罪行,下一秒不费吹灰之力,喜欢脱口而出,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理所当然,起码她不瞎很有眼光,过后脑子特别乱,从她嘴里讲出来的喜欢孰真孰假,张口就来,也不知和多少人说过这番话,如此熟练,搞得自己很没成就感。
车厢沉寂许久,骆姝彻底蹦跶不起来,躺在椅背上阖眼休憩。
琢磨不清楚,方轻茁降下车窗徐徐点了支烟,抽了口,夹在两指间随意搭在车窗外,娴熟地掸了掸。
夜风横穿车窗而过,思绪越吹越乱,他抬臂往嘴里送,发现没抽几口的香烟早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偷偷霍霍完了,一支烟的工夫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劳神费力还不如回家睡觉。启动车子,忽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麻烦,该如何送她回寝室?
轻轻推了推她臂弯:“醒醒,联系你室友出来接你。”
骆姝不予理睬翻到另一头,眉心紧锁,边呢喃“你好吵”边挠露出来的侧颈。
方轻茁不止一遍留意到她这一行为,握住她手腕拦下继续要挠动作,连拖带拉将人硬拽过来,定睛细看脖间竟起了不少红疹子。
过敏了。
金茂府是方轻茁成年时方决山送他的房产,两居室,有时候不住校就回这里睡。从地下车库到电梯再进屋,骆姝都不吵不闹,任他折腾打横抱到客厅沙发,偶尔痒得难耐了会嚷嚷两声痒。
方轻茁直来直往惯了,挤出药店刚买的药膏,不太温柔地拨开她的V领毛衣口上药。
衣服里头还有件内搭蕾丝边吊带,锁骨上上下下的一片白雪肌肤被她抓得略微泛红,顺势往下他的涂药动作停滞了须臾,只见那丰盈曲线柔软起伏,一览无遗。
脑海自动跳出三串数字,原来管思奇那家伙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
他没有选择像正人君子那样非礼勿视避开视线更没有跟个臭流氓似的露出猥琐神情。
看归看,但有原则。这是男人的劣根性,此刻不欣赏,倒显得他不解风情,通俗易懂点就是装。
反观当事人完全可以用不省人事来形容,浓密眼睫紧拢,在旖旎灯光下投下层阴影,粉妆玉砌如瓷娃娃般,头发微乱,有几根发丝沾在微张的水润唇瓣上,方轻茁自作主张帮忙捻走那几根碍事头发。
兴许是痒意又发作,骆姝抬指跃跃欲试还未接触到,就让他截下:“涂了药不能碰。”
不遂意,骆姝就不断调整睡觉姿势,呼吸紊乱连带着语气浮躁:“难受。”
“那就睡觉。”
“眼罩。”
方轻茁“啧”一声,要求挺高。
没有眼罩,他就用掌心替代覆住她双眼。
满意了,骆姝终于浮出抹笑意又提需求:“耳塞。”
方轻茁又堵上她双耳。
“海绵宝宝。”
“?”
这题明显超纲属实难倒英雄汉,拿出修复bug的认真劲试探着送出自己手臂。
果不其然,枕上他胳膊酣然入睡。
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方轻茁早钓成翘嘴,不禁浮想联翩她晚上入睡前的全过程,太沉浸浑然没察觉门外密码锁成功解锁异动。
管思奇一进屋成功被眼前这副画面惊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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