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阿婆裹着薄线衫用手里的拐杖往边渡小腿上抽了两下,嘴里荤素不忌骂个不停。她打的那两下不轻,边渡却像没什么反应一样,还是直挺挺地站在沈最的家门口。
“年纪轻轻偷鸡摸狗,天杀的!你等着,我这就报警抓你!”
“治你个流氓罪!把你抓进去关十年,看你还不敢不敢当流氓!”
闷闷的两声把沈最残存的那一丝瞌睡都打散了,也忘了膝盖还疼着,猛地从门里走出来没太多想就把边渡护在身后面。
“阿婆不气阿婆不气,”沈最嘴甜,讲话声音也好听,“这我们家小孩你忘啦?”
老太太没收住手,最后一下抽沈最小腿上,使得他讨好的赔笑顷刻间变成吃痛的倒抽气。但动作没变,还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双手敞开,牢牢将边渡护在身后。
边渡动了下,沈最下意识牵住他伸过来的手。双手触碰的第一瞬间,沈最有些惊讶。
——怎么会那么凉?
来不及多想,隔壁阿婆还在气头上,压根不相信面前这个长得一脸凶相还把胳膊纹的乱七八糟的男人就是多年前沈最每天牵着的漂亮小孩。
“阿婆你看,”沈最牵着边渡把他往前推,“是小边呀,您还记得小边吧?孩子没带钥匙,又不敢吵我睡觉,站在门外面站一宿了,不是故意吓你的。”
在老太太探究怀疑的目光中,沈最扯了扯边渡的手指,又冲他眨了下眼。
边渡没看沈最,漆黑的眼睛还盯着沈最细长的小腿看。
不过也不算没反应,他点点头:“钥匙搬家的时候弄丢了,进不去。没站一宿,到这的时候三点四十三。”
沈最:“……”
老太太不依不饶,还指着边渡骂:“那怎么把胳膊弄成这样啦,出去上学一次不回家就不讲啦,怎么还不学好的呀?”
握在一起的手被捏了一下,沈最有些心虚,声音小了很多:“我不让他回来的。”
他笑笑,“机票贵嘛,有这钱还不如买点好吃的,您说是吧?”
旋即沈最也皱了皱眉,“纹身……”
讲真他也理解不了边渡这一胳膊纹的是什么,昨天离得远没看清,现在凑近了看,竟然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潦草的文字,不过不是很确定,更像是随手涂鸦的线团。
抬起头,沈最瞎话张嘴就来,“艺术……对,就是艺术,现在小年轻都搞这个。我们工作室里也有小孩身上有纹身的,可流行了。”
谁家的孩子谁家管,确定不是偷鸡摸狗的小流氓,老太太合上门睨了一眼沈最往楼下走。
和沈最擦肩而过时还唠叨了两句,让沈最好好管管,别艺术没搞好成流氓了。
胸口的钝痛已经成了其次,甚至老太太骂骂咧咧让沈最管管这句话沈最都没太听清,满脑子都是死孩子真在楼道里站了大半宿这件事。
等听不见老太太的脚步声,沈最终于忍不住,晃荡着蹲下身揉刚刚被拐杖抽到的地方。
他天生比别的小孩要白一些,这几年抵抗力不成,哪怕是夏天都穿着长衣长裤,更是被捂得白过头。现在粗粗一道红印斜着浮在腿上,连上青紫的膝盖,光是用看的都觉得疼。
沈最小声喃喃:“都八十多了,怎么还能有那么大力气,这太极操是真能强身健体啊。”
头顶传来没任何起伏的声音,“你不拦着,她只打我。”
边渡不吭声还好,他一讲话沈最更是气不轻,感觉胸口都更闷了些。
没能蹲得住,沈最一屁股坐地上,伸手朝边渡腿肚上拍了一掌,“前天晚上也这么站门口吓人,今天夜里又站门口,你是想吓死我还是想吓死对面阿婆?”
边渡不讲话,弯下腰作势就要把沈最抱起来。老小区楼道狭窄,沈最躲都没地方躲,只能死死地抵着边渡的胸膛,“干什么!小边!”
沈最推搡挣扎得厉害,这么抱起来肯定会摔跤,边渡停了下来,一字一句,刻板又麻木:“你腿疼,和你去医院。”
脸上前阵子肠胃感冒,沈最最近进医院的次数多得离谱,现在听见医院两个字就头皮发麻,拒绝得干脆利索:“别,就被打一下去什么医院?去的路上就好了。”
被自己撩上去的裤管还没放下去,沈最余光瞥见自己满是淤青的膝盖,更是气不轻。
胸腔里的闷钝变成了说不上来的疼,他闭上眼睛定定神后才睁开,哑声问边渡:“现在知道送我去医院,那前天晚上呢?看到我磕地上都不管我。”
讲到这沈最有些委屈,声音弱了很多,也松开了抵在边渡胸膛上的手,双手环抱着隐隐作痛的腿蜷在楼道里。
“我前天晚上可比这会疼多了,”想起没能吃得上的年糕福袋还有那天边渡遮天蔽日般的冷漠身影,沈最至今都觉得胸口痛,“我都两个晚上没吃上饭了,饿着肚子吃药有多烧胃你不知道是吧?”
这话讲得多少有些无赖,边渡没可能知道沈最每晚都要吃药。
但那又怎么样?自己牵着长大的小孩惹自己生气了还不准抱怨两句吗?
“我还你一次。”边渡单膝跪在沈最旁边,表情平静如同他平铺直叙的声音一样,漆黑的眼睛看向沈最,在沈最怔神的目光中又机械地重复一遍:“我还你一次。”
他喉结滚动了下,凌厉的眉皱了起来,隐约间沈最竟然能咂摸出一丝委屈的感觉来。
只不过那一丝委屈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边渡眼底暗暗亮了下,是痛快的色彩。
他说:“我在喷泉池喊你,很大声。你也不理我,你把自己藏起来,不在了。”
“所以我还你一次。”
空气忽然凝结,连呼吸好像都短暂地停了一秒。
人在心虚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忽不定,沈最看天看地看通风管,就是不敢看边渡。
慢慢调整呼吸,沈最抿着干裂的唇挣扎站起来,自觉眼眶酸涩所以使劲儿眨巴了两下眼睛:“如果要报复,就该比这个狠一点,应该还我一次以后就再也不管我,而不是三点……三点四十三站在我的门口,一站站一宿。”
说完沈最推了一把边渡,“好了,你走吧,我要进去了。”
他的手被边渡握紧,细瘦灰白的手腕被边渡牢牢禁锢着,甩都甩不开。
边渡说:“你没搬家,我不气了。”
沈最:“什么?”
不是装傻,更不是没听清边渡说了什么,只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回答着实令沈最疑惑。
边渡往前走了一步,离沈最更近一些,与冰凉的双手截然不同,他滚烫灼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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