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当然没去成,沈最现在听见医院两个字就头疼,更别说是和边渡一块去医院。
在乱上加乱和轰人出门间,沈最当机立断选了后者,几乎都没过脑,抬起脚就往边渡胸窝口踹。
“滚滚滚,”动作有点大,沈最说话带上一点喘,“让你陪着去医院,我半路就能被你气死。”
听上去不像在骂人,倒像是无可奈何的一句抱怨。
事实也像极了他语气那般,踹人家胸窝口的那只脚被人家稳稳握住,沈最想抽出来都不能,耳尖通红地看着边渡拎起旁边的拖鞋替他套上后把他脚放回地上。
他做的越是自然,沈最就越是觉得别扭。后面他干脆把头偏过去,还撑着沙发往里挪了点与边渡拉开好大一段距离。
边渡平静地站起来,还是用没什么起伏的声调问沈最:“是不用去医院,还是不肯我带你去医院?”
沈最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
窗外太阳渐渐升起,带着凉意的光线投进来,掀起一层淡淡的暖金色薄纱。
余光中,沈最看见边渡一身黑衣地站在光中,既像是要融进那层薄纱里,也像是将它们阻断。
客厅一霎安静了下来,像是进入了一种无声的对峙。
过了不知道多久,余光里的边渡轻轻嗯了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竟然没纠缠,沈最还挺意外。
愣怔的视线随着边渡的身体移动,直到“目送”边渡将防盗门阖上。
身体卸力,沈最不堪重负地倒在沙发上。
抹一把额前的虚汗,沈最一直压抑着的痛苦神色才显露出来。
憋闷感让沈最意识不太清晰,觉得整个人都漂浮在一片冰冷的汪洋之上。
沉沉浮浮,上一秒是窒息带来的燥热,下一秒是因为缺血而导致的周身冰冷。
冷热交替间的强烈不适使得沈最捂着胸口不自觉闷哼出声。
淡金色的薄纱在半空中晃动,空气里的尘埃随着他颤抖的呼吸在缓缓下沉。
等沈最能缓缓睁开眼,四周安静得仿佛一下子把他拉回到好几年前。
刚查出来心衰那会也是这样,每一个清晨,沈最都是从憋闷中醒来。
心悸让他无法平躺在床上一秒,必须要忍着难受靠坐起来。可眼前一阵阵的黑晕让他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好几次靠起来的过程中没撑住也没看清歪倒朝一边撞在床头柜上。但又多亏撞击导致的疼痛能让他清明一些,好继续撑着坐稳。
那会边渡在集训,每天要画的作业很多,都是夜里两三点才睡觉,清晨又被沈最这么大的动静吵醒,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但他从没闹过觉,即便眼底已经能看得见两团淡淡的青色,他被吵醒后也从来没表现出一丁点儿生气。
反而是沈最,那阵子他几乎不和边渡说话。
不管边渡站在床边问他多少遍怎么了,沈最都不吭声。只闭着眼睛把头偏朝一边,任由晨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点微弱的色彩。
他要过很久很久才会睁开眼睛,然后非常不耐烦地朝边渡摆手,招呼他该干嘛干嘛去。
视线还未完全恢复清明,沈最只能看得见一道模糊又纤长的影子小心翼翼地阖上房门,接着能听得见卫生间和厨房里发出的细碎动静。
动静约莫在四十分钟后停止,边渡又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他不会再问那些自讨没趣的问题,只静静站在房门口叮嘱沈最记得要把早餐吃了再去工作室。
这种局促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久到边渡已经联考结束沈最都没恢复正常。
他不和任何人说自己怎么了,只是对每一个人的脾气都很大。甚至听说在工作室里也发了好大的脾气,扔着剧本头也不回地离开,弄得罗宇以为两个人怕是要散伙。
除夕夜,边渡终于没忍住,从背后抱住沈最,习惯性地用鼻尖蹭着沈最头发。
他已经很多年不需要看谁的脸色,早已经丢失的本领在这一夜被迫捡起来还有点生熟,过了很久才略带局促地开口:“是我让你不开心吗?”
沈最没回答,乱了节拍的心跳和边渡滚烫的皮肤裹挟着他,让他非常不舒服。
半晌,暗夜里边渡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怀抱,“不要不开心。”
随后松开了圈揽着沈最的胳膊。
屋里没开灯,他没看到沈最摇头的动作,只听见沈最那一声沉重的叹息,和那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
“小孩不要瞎想,这不是你一个高三生该思考的问题。好好睡觉,我总能找到办法。”
或许不管是那会还是现在,有且仅有的办法还是只有那一个。
沈最眨了眨眼,挣扎着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窗户。还嫌不够,捂着胸口的手往上挪盖住了整张脸。
客厅里传出长长的喘息声,时间在放任他做再一次的心理建设。
手里有活的成年人没资格休息,头天心里再难受,第二天太阳一升也还是要整理好情绪出现在工作室。
还站在街对面沈最久看见罗宇大马金刀地杵在工作室门口,看表情都不对,沈最头皮发紧,下意识抿了抿唇才往前走。
果不其然,才到门口,沈最就被拦下:“说,昨天为什么手机关机?”
沈最拨开罗宇的手,淡声道:“手机没电关机,忘了充电。”
他嗓子有些哑,相较平时多了几分慵懒的随意。
收起笑色,罗宇严肃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对旁人来说没什么,但干他们这行的,这哪是嗓子,这分明是饭碗。罗宇性格就这样,在自己人面前三十好几了也不稳重,丁点儿大的事都能嗷一声叫起来:“靠,后面那么多活儿,你别和我说你嗓子坏了。”
“我可答应我媳妇儿了,今年休年假我要带她瑞意法十日游的……”他讲话语速特别快,跟机关枪似的,沈最根本插不进去话。
好不容易抓到空档,沈最没忍住直接捏住罗宇嘴唇:“第一,嗓子没事,就是没喝水闹的,一会儿我吃两颗润喉糖就能好,能听明白吗?”
罗宇点点头,眼镜底下的眼珠子却一点不服气,都能喷出火星子。
“第二,”沈最好笑道:“我最近哪有那么多活?手头上一部要导的、一部要配的,就这么点小虾米就够你瑞意法十日游了?”
捏着罗宇嘴巴的手没松开,罗宇呜呜呜哼半天,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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