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的生日可谓是大阵仗。
在韩国釜山包了一艘超级游艇,全长九十米,一共四层,有一个停机坪,各类娱乐功能区一应俱全,用来布置生日晚宴简直华奢金贵,艳羡旁人。
除此之外,堂哥赠予的礼物是足够装载两艘烟花船的百万烟花。
前来参加生日宴的社会名流足以住满整栋五星级酒店。
下午三点左右。
傅丞山跟林静水相对而坐,靠在窗边各喝一杯热可可。
他们被方然抓来判断寿星今日穿哪条礼裙得以艳压全场。
寿星换衣间隙,已然看累的二人沉默地转头俯瞰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深邃蓝海。
那艘超级游艇十分显眼地停在海面,布置晚宴的工作人员仿佛蚂蚁群一样在游艇里穿梭走动。
超级游艇的旁边还停了三艘规格低一等的游艇,暂时充当补给船,届时与超级游艇一起出发,随时服务。
林静水的神思外游,想起远在燕京的好友唐明霏。
最爱派对的人,却婉拒了这次的晚宴,用的还是“要看守好蒸蒸日上的店铺”这样的理由。
林静水明白唐明霏那都是借口,“金风玉露”先前与韩勋签订的几项商务合作还在继续,她留在燕京,是为了那一两次公事公办的短暂见面。
人类的情感命题,从来难解——不是读不懂题目,就是写错了答案,哪怕样样都做到齐全完善,依然得不到及格分。
林静水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向对面的傅丞山。
深秋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清凌凌地照在他的身上,犹如一场千禧年的幻梦。
注意到她的视线移动,傅丞山跟着回过头,恰好在午后的光影里与她对视。
相顾无言。也不需要言语。
没多久,又换好一条华美礼裙的方然,经由两位助理提着裙摆走出房门,招呼窗边的二位过来提意见。
林静水与傅丞山一前一后挪开目光,起身往穿衣镜处走去。
方然临时起意,想着自己反正带了这么多套礼裙过来,不如让林静水挑一件上身。
林静水摇头表示不用。
方然瞪圆眼睛:“你是在嫌弃我挑衣服的眼光?”
林静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傅丞山故意火上浇油:“她是。”
林静水即刻冲着傅丞山呵斥道:“傅丞山!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方然马上将注意力转到林静水身上,气势汹汹地拖着她的手往摆放奢牌礼裙的房间走去,边说:“你过来挑,我不信没你喜欢的。”
得以放松的傅丞山重新回到窗边,一边喝热可可一边看海景。
林静水没有方然那般纠结,一眼相中一条秀场款礼裙——V字领长袖荷叶边,胸部以上的布料用的是樱粉色柔光丝绒,往下的长裙设计比鱼尾裙宽松一些,由层层叠叠的粉紫白渐变色薄纱荷叶边组成,皱褶花瓣质感,飘逸灵动。
仿佛将一整个春天的梦幻浪漫都穿在身上。
方然略有不满地努起嘴:“这种平平无奇的裙子怎么上你的身就这么合适?真烦。”
好歹是老老实实读了两年A大的艺术专业,这点审美还是有的。但林静水微笑道:“是你好看的裙子太多了。”
方然傲娇地“哼”一声,将人带出来请傅丞山看一看。
傅丞山细细打量一遍,沉吟片刻,而后轻笑道:“嗯,好看。像暮春时节开满整棵树的苦楝花。”
林静水怔怔地看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有感而发,还是故意为之。
她稍微偏过头,避开那双笑吟吟的多情眼。
方然直觉傅丞山这句话别有深意,低头用手机查了一下苦楝花的花语,随即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再一抬头,刚才还在眼前的绅士不知何踪。
方然怪道:“人呢?”
林静水:“趁机溜了呗。”
方然急忙握紧林静水的手腕:“你不能走。”
林静水认命地轻叹一声。
酒店房间里开着舒适的暖气,已然选好礼裙的两位女郎都换了身睡袍,坐在化妆镜前由化妆师进行妆发处理。
妆造完毕已经将近下午六点,窗外已经是浓郁幽远的蓝调时刻。
方然拉着林静水一起走到朝向大海的宽阔阳台,让随行摄影师拍了组写真。
距离出发去游艇还有一点时间,方然兴致勃勃地挑着照片,余光瞥到低头翻杂志的林静水,看了眼桌面那玻璃高脚果盘堆放的98%巧克力。
方然环顾四周,房间里只剩她二人,很适合聊些隐私话题。
她想了想,开口说:“我觉得傅哥哥苦恋你。”
“哈?”林静水吓一大跳,摊平搭在膝盖上的杂志滑落到地毯,摊开的页面歪歪扭扭地被迫合上。
“你在乱说什么。”林静水将杂志捡起来随手搭在沙发上,惊魂未定,“简直吓死人。”
“我可不是乱说。苦楝花的花语,就是‘苦恋’的意思。”
“你猜错了。只是因为苦楝花的颜色与我身上裙子的颜色相似而已。”
“可是,一般不是会说更常见的紫薇花吗?苦楝花我都是第一次听耶。”
林静水陷入短暂的沉默,难以向方然解释为什么傅丞山偏要说苦楝花。
方然觑着她的态度,紧接着说:“你是不是介意他把‘救命恩人’的名号批发到你身上呀?”
“唔?”
“这点我希望你可以原谅他。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脑袋自从车祸以后就有了一些问题,李医生说过他醒来后可能会出现幻觉、臆想、失忆等症状,要我们多注意一点。”
方然放好相机,继续往下说:“果然,他一醒来,就说那晚救他的有三个人,还问我们第三个人哪去了?
“哪来的三个人?就只有那对原本要上山看日出的情侣,一男一女两个人啊。
“他不信。非说当时他只是睁不开眼睛,身体无法动弹,但意识是清醒的,明明白白记得有三个人。
“把我们吓得够呛,劝了他好久好久,才让他相信那个所谓的‘第三人’就是危急之下被逼出潜能的他自己。
“后来闻霜出现,也没有提过那个所谓的‘第三人’。很显然那就是傅哥哥的幻想。
“不过那个幻想出来的‘救命恩人’好像成了他的心魔一样,尽管有闻霜在,还是玩起了‘救命恩人’的游戏。”
林静水整个人僵住。
那是她完全不知情的一个故事,以致于惊愕到周身发麻,身体如绑了重石一样不停地往下坠。
她羞愧地低下头,双手扶额,手肘撑着大腿坐着,虚脱得好似饿着肚子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
方然是偏心傅丞山的,想着在林静水面前把他的状况说得更惨一些,等日后她发现真相时,能念着当年的种种,可以不要对他太生气,二人还有很多可以转圜的余地。
方然假装不清楚她是在为什么苦恼,接着说:“不过这次对你是真的不一样。除了你手上的佛珠,还有那次在赛道上,他居然肯让你上他的车,还那么顺理成章地让你载他!他出事以后,受心理影响,是不肯载任何一个人的,哪怕是我们要载他,他都要考虑好久才肯上车。”
林静水还没有完全从惊憾中缓过神来,又听方然这样一番话,更是浑浑噩噩。
“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她直起腰,想尽量让自己表现正常一些,随手拎起玻璃高脚果盘里的一块98%巧克力,胡乱说道。
“简直把我们都吓一跳。完全是放心把命交到你手里一样。”方然摆出一副好奇探究的表情,“真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林静水避开她的目光,将巧克力放进嘴里,黑金包装纸搭在膝盖处,手指习惯性地开始折起小飞机来,“或许你应该问他。”
方然注意到她的举动,舒适地倚着沙发扶手:“你怎么跟傅哥哥一个爱好,喜欢吃这种巧克力就算了,还都要折飞机。”
折好的小飞机捻在指尖里转动,林静水似乎刚睡醒一样,整个人愣愣的,不知道怎么接话更合适,便随口说:“缘分吧。”
方然了然于胸地笑出声,意味深长地说:“那你们是挺有缘的。”
电话铃响了,方然伸手接起话筒,助理提醒可以出发了。
海上风浪阵阵,夜幕沉沉,超级游艇里的华宴盛大无比,衣香鬓影,富贵风流。
林静水坐在三层室内休闲区的软座,拿出随身镜一看,发现唇内侧的口红有些掉了,即刻从挎包里翻出同色口红补涂。
正对着随身镜欣赏自己,突然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望过去,恰见两步外眉目含笑、双手搭在身后的傅丞山。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随身镜,没话找话:“你去哪儿了?从下午开始就没见着你。”
傅丞山走过来,搭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把一本上红下白封面的书递到林静水面前的桌上。
剧粉一眼认出这是什么书。她惊喜万分地抬头看向傅丞山:“你怎么知道这个?”
那是一本诗集,很明显是刚拆封的崭新。
“去年你推荐的。我看了。”他说。
她真是没想到,他不仅真的去看了《鬼怪》,还看得如此用心。
捧着手中的诗集,她简直喜不胜收,迫不及待要去翻那首诗所在的位置。
可惜看不懂韩语,正用手机对着翻译,就听他说在第几页。
她:“你还会韩语?”
他:“事先问了店员。”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翻开那页,一打开就看见一片红澄澄的枫叶。
她捻着枫叶站起来,举到他面前,笑意从眉眼里淌出去:“还有枫叶!”
顶层,即飞桥区,传来“要切蛋糕啦”的惊呼声。
林静水将枫叶夹回诗集里,为了方便下次直接翻开,枫叶的一半露在书页外。
夜晚的海面温度低,林静水用一块杏粉色羊绒长披肩围住上身,并用那枚竹节虫火油钻胸针固定住。
傅丞山的目光轻轻落在她右肩处的竹节虫胸针上。
她低咳两声,状似平静地催促道:“走呀。”
饶是游艇行驶平稳,她还穿着一双细高跟杏色麂皮短靴,傅丞山绅士地抬起自己的右臂,眼神示意她搭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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