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予站在原地,只见他脸色未变,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却莫名地渗人,“娘娘紧张些什么?我自然是明白的。”
说完,杨晨收拢了手中的利刃,太子感觉到脖颈一疼,一抹血色从脖颈处留下来,染红了他的前襟。
太子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你别乱来啊。”
萧时予轻轻一笑,看向皇后的眼神里带了些狠意,抬手阻止了杨晨的进一步动作,“娘娘想清楚了吗?您觉得自己还有这个机会跑出去吩咐手下的人吗?”
皇后微微一颤,她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她认命般地阖上眼皮,“我答应你。”
话落,太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缓缓道:“一切都按你说的办,温氏被我关在东南角的偏殿里。”
不待她多言,萧时予大步往外走去,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
沈皇后紧紧地盯着萧时予的背影,“你竟然真的会喜欢那个乡野丫头。”
只见萧时予身体微微一颤,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踏出了门槛。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
萧时予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徐锦那里,东屋庭院瞬间灯火通明。
黑夜里,一群女婢站在东屋的庭院里等候。
偏房内,此时徐锦正坐在萧时予榻前,低声抽泣着,时不时用手帕掩泪。
与平时里高不可攀的模样截然不同。此时的徐锦没有往日的雍容华贵,一双眼充满了悲伤与痛苦。
萧时予半椅在床梁上,思绪有些凌乱,半响才回过神,“让母亲担忧了,是孩儿的不是。”
徐锦哽咽道:“你要吓死母亲了,我以为你跟侯爷他们一样,抛下我离开了。”
萧时予闻言神情落寞,眼神微垂,没有说话。
“当年你外祖父母逝世,我不过孩童的年纪,如今你父亲与兄长离开人世……”徐锦急忙擦泪,拉住萧时予的手,颤声道:“儿啊,母亲只有你了。”
萧时予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上面,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母亲放心,我以后会好好陪着你的。”
徐锦再也忍不住崩溃,脸上挂满了泪水。
小儿子的承若让她紧绷多日的弦终于松动,惶恐的心有了着落,隐藏在心底的情绪有了发泄之处。
那时徐锦刚受到丈夫和长子逝世的打击,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萧时予被浑身是伤的模样抬进府里,她看着儿子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最严重的心肺处插着一支短箭,血渍已经干涸,伤口处开始溃烂化脓,脚步虚浮差点晕过去。
徐锦从送萧时予回来的护卫口中得知,萧时予单刀匹马杀进敌军营帐,夺回父兄首级,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埋伏,匆匆将父兄头颅交给姗姗来迟的援兵后,又独自将敌人引开。
那一瞬,她的心仿佛被无数刀刃割裂,别人或许不明白,她却知道,萧时予从小就崇敬侯爷,养在深宫十几年终于得到了圣上答允,随父征战。
少年第一次上战场,就目睹了亲人的死亡。
断璧残垣之上,冷风凄凄,少年衣衫染血,眼中满含怨恨,他是抱着与敌军同归于尽的念头。
萧时予轻声抚慰着母亲,过了许久,他看到了手腕处的黑绳,黑绳上还系着一颗珠圆玉润的红珠,疑惑道:“这是母亲替我求来的?”
徐锦也瞧见了那黑绳,骤然想起庭院里的温韫,她抽回自己的手擦干眼泪,随后说道:“有个道士说这很灵,不过戴上之后就很难下来了,我想着试一试。”
萧时予从中抓住了关键字,“哪来的道士?”
徐锦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一时答不上来。
萧时予心下了然,方才他便发现自己身穿喜服,醒来时又见一小姑娘守在身旁,那时母亲情绪失控,不好询问,但心里隐约有了答案,而今看见
母亲不敢直言的模样,心中愈加笃定。
萧时予有些无奈,开口道:“母亲你是不是又听信了那些江湖术士的话,娶亲能抵灾。”
被人说中,徐锦也不心虚,只是她知道儿子向来不喜欢她迷信鬼神之说,解释道:“他们不是骗子,老道士说你在战场上杀戮太重,引来邪祟才致你昏迷不醒,需找一个与你八字相合,未经世事的少女结亲才可消灾,我挑挑拣拣选中三位姑娘,碍于前面两位皆已定亲,我退而求其次才看上了温家小女温韫。”
“你如今醒来,可见他们所言非虚。”
“那姑娘人呢?”徐锦这才想起来问。
“在住屋睡着。”
萧时予刚醒没有太多的精力与母亲争辩,只好直说:“我已经醒来,不能再耽误她了,她看起来还小,可否将人家送回去。”
徐锦本就迷信,萧时予醒来以后她就更加相信那群人所言,放温韫离开是不大可能的,“不是母亲不愿意,我买她回来给温家送了不少聘礼,这一路上难免会走漏风声,你说进过我们萧家的女子日后还有谁敢娶?”
徐锦继续说:“先不说我给温家送去的聘礼够他们吃几辈子,温家长子进京赶考,他们用温韫来攀交我萧家,是想要我们日后多多帮衬温酌,他们不会愿意将温韫接回去的。”
萧时予还准备说什么就被徐锦打断了。
“我也不是要你和她立刻洞房花烛,她家境贫寒,你娶回来把她好吃好喝养着就行了。我知你不喜,若你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也不耽误你娶人家回来作正妻。”
萧时予愣了愣,半响才说道:“没什么不喜的,母亲你也别强迫人家,她要是不愿意你就放人家走吧。”
徐锦心中松了口气,萧时予这也算是答应了。
还未来得及高兴,接而又听到对方说:“母亲日后也不必替我相看姑娘了,我无心娶妻。”
后来徐夫人见到了温韫,她有心试探对方内心的想法。
温韫跪在地上,低眉顺眼,俨然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妾身明白。”
徐锦颔首,不再为难她,“你明白就好,起来坐着吧。”
温韫拂袖摆裙,缓缓而坐,姿态端庄优雅。犹如一只白瓷,让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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