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琬胳膊彻底康复后,便回学堂听课了。午休时,温和琬走到外面散步,走着走着忽见一个身影闪过。
温和琬停住身,笑笑,“孟庆,过来。”
孟庆心里战战兢兢,手背在身后忍不住发抖,眼前人明明矮自己一个头,长得也人畜无害,怎么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孟庆不敢不上前,佯作关心道:“琬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谁欺负你了?兄弟我带人找他报仇去。”
孟庆这话纯粹是说给自己听的,掌门前不久刚清肃了青云舍,他好不容易收的小弟立刻随鸟兽散。
温和琬抬腿坐上石桌,恰好比孟庆还高上几许,低着头俯视着他,目光幽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过孟庆你见我跑什么,心里有鬼?”
温和琬嘴角笑如弯刀。
孟庆咽咽口水,内心叫苦不迭,倒霉事怎么赶趟来了。
“这样吧,”温和琬吐出一口气,“我听说应月仪式快到了吧,你准备如何了?”
应月仪式是清月派弟子最重要的考核,弟子们灵阶能否增长,便倚靠这一年一度的考核。
孟庆嘻嘻笑道:“琬哥放心,我准备几年了,这回肯定能过。”
温和琬拍了拍孟庆的胳膊,面色哀惋,“麻子啊,你怎么就不懂,修炼呢,身体才最重要。修炼太过保不齐伤了自己,不如你就现在在我面前练练功,再不小心伤条胳膊好了。”
孟庆笑容一滞,几乎快哭出来,“琬…琬哥……都是那个人让我说的,我没想出卖您,都是他让的!”
温和琬目色骤然阴郁至冷,“还不动手?”
孟庆手掌颤抖,汇聚灵力扑通一声拍着胳膊上,疼得立刻落了泪,“呜…琬哥,行了吗?”
温和琬跷起二郎腿,面色仍是阴郁。
又是一击,胳膊骨头练练咔嚓破碎,孟庆满头大汗,“琬哥,还求你饶了我,错不在我啊,我真的没想出卖你,全…全是那个人啊!”
直到胳膊破烂断损,温和琬才让他停下。
温和琬跳下桌子,拍了拍孟庆的脸,笑道:“我最近心肠实在柔软许多,不过如果你再敢说出今天的事,我保证断的绝不再是胳膊了。”
温和琬转身一步步走出小路,目色冷郁至极。
温和琬自然明白这些天来所受的苦应该找谁,清月派里他还不能动手,咬着后槽牙心中恨恨想道:“择云,择云,你处处与我作对,撕烂你会不会太便宜你了呢,我该给你安排个什么死法好呢……”
时至中旬,月渐盈满,清月派一年一度的应月仪式也开始了。众弟子聚在缥缈山峰前,心中惴惴不安,这一年修炼的如何就看今日了。
时间一到,门扉一开,众弟子纷纷鱼贯而入。排着队挨个在应月台前施展灵力,再由应月台判决升阶与否。
眼前人来人往,有的弟子欢喜若狂有的弟子垂头丧气,温和琬的入派仪式要等到最后,他坐在高台之上远远望着不免打了个呵欠。
“唷,臭小子,干嘛呢。”培林说着便往温和琬身边坐下,“胳膊好点没,给培林哥看看。”
温和琬避开了他的触碰,托腮问培林道:“择云怎么样了,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培林抿着嘴不知该怎么说,择云一碰着他送的小蚂蚱身子一抖,如同被蛇咬般丢了出去,一脸嫌弃。
“喜欢,很喜欢,想你下次多送点。”
温和琬眼睛弯弯一笑,“喜欢就好。”每当温和琬弯眼笑时,外人便难以看出他眼中神情。
日光西垂,高台之下排队的人越来越少,“诶诶,那边好像要结束了,入派仪式快开始了,走,培林哥带你过去。”
温和琬随着培林来至应月台前。
应月台是清月派里随月亮圆缺而变化的玉台,想拜入清月派,必先经应月台感应允可。
温和琬站在队伍最后,歪身看着小弟子们身前的月盘银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培林仍在一旁叽叽喳喳,“臭小子不用担心,应月台很少拒绝想入派的弟子,基本上都能过。等你入了派,我把我这一身本事都交给你,嘿,就怕你学不过来呢。”
队伍往前移动着,很快便轮到温和琬了,温和琬抬起小手放在凹陷处,月盘银辉却没如往常般亮起。
培林眉头霎时一皱,月盘不作反应,便是与清月派无缘,不允入派的意思。服了洗尘丹赶下山去,这是清月派千百年不变的规矩。
除非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应月台鲜少赶人出去,温和琬又是清月派遗孤,这、这不应该啊。
见身旁众人眼中皆带了惋惜,温和琬便猜出个七七八八,他神情坦然地又试了几次,月盘仍毫无反应。
温和琬收回手神情自若,“诶呀,难道是前不久受伤的缘故?许是我身子太弱了,下次再来试试好了。”
温和琬满不在乎地随着人群离场,培林走在身后仍是不可置信。
温和琬斜眼扫了眼背后之人,忽停住了脚,抬头看向培林,“你一会儿要去找阑吟哥哥吗?他什么时候来看我?麻烦转告他我一个人好孤单,有些想他了。”
培林沉默着不做应答。
黄昏后,清月派一年一度的应月仪式彻底结束了,缥缈山峰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培林抬脚走进浮云殿,沈阑吟正伏案批阅文书。培林正想说温和琬的事却先被沈阑吟打断,“培林,那件事有着落了。”
培林看着沈阑吟的反应,惊喜道:“掌门,是沉星石吗?!”
沈阑吟微微点头,培林立刻喜不自胜,猛一捶手,“太好了,终于找着这宝物了,掌门,咱们最近是不是得下趟山。”
不同培林的亢奋,沈阑吟神色平淡,“只确定了沉星石大致方位,具体位置下山之后还有待寻觅。”
“哈哈,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这灵石了。”培林感慨一阵,忽地想起温和琬下午之事。
汇报了温和琬为应月台所拒之事,见沈阑吟垂目沉思良久,培林见状忍不住问道:“掌门,那小子您打算怎么办?”
应月台不应乃是少之又少,既入不了清月派,沈阑吟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如何安置温和琬。
培林眸光一亮,脑袋里闪过一个好办法,捶手道:“掌门,他既然进不了清月派,把他送我老家养着如何。我想着这小子老爱粘着你无非是之前苦日子过多了,可要是让他过过寻常富贵人家的生活呢,他说不定更喜欢,一去不想回了呢。”
沈阑吟抬起眸示意他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家住在槐阳边,说不上多富裕,至少家大业大,子子孙孙几辈子吃穿不愁。我,我也算家里祖宗级人物,传个信让家里人收留个小孩,养大成人、娶妻生子、一生富贵绝不成问题。他刚刚还和我说在这觉得孤单呢,我老家一群小孩儿保证琬儿过得快快乐乐的。”
沈阑吟心中认可这个法子,眼前忽浮现清月派前任掌门——清涯子临终前的一幕。
彼时清涯子气若游丝身如枯槁,把沈阑吟叫到身前,告诉他十年之后魔王出世,修真界会有一场灭顶之灾,就连清月派也难逃一劫。
与老掌门手心相接,沈阑吟霎时看见石破天惊的一幕:清月派门前横尸遍野死伤无数。滔天烈火吞噬楼宇,到处浓烟弥漫堆尸成山……清幽仙山鲜血漫流,简直是座死人窟。
清涯子已仙逝三年,如今算算离那预言中的“灭顶之灾、魔王出世”只剩七年光阴。
七年……
世人无不渴望拜入仙门,一得仙缘便可身名显达,亲眷邻里另眼相待。可千百年来,为了权与利,门派间的冲突从未停止,无数修士命丧黄泉流血漂橹。清月派避世冷观才守得一方宁静。
沈阑吟无法知晓清月派此番浩劫缘何而起以及后续走向,他想,与其留把琬儿留在清月派劫难未卜,不如让他忘记一切,留在凡间做一介平安凡人。
沈阑吟嘱托道:“培林,此事需妥善安排,要确保万无一失。”
培林大喜,“掌门,您不正好得下山寻找灵石么,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把两件事一起办了吧。”
沈阑吟微微点头,“你有心了,先如此,退下吧。”
天渐黑,浮云殿外月色明朗。
处理完堆山文书后,沈阑吟撂下笔,独自走到窗台前,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三年来,灭派画面如噩梦般时时漂浮在沈阑吟面前,前掌门仙逝时的预言真的无可挽救吗?
上古有神剑,其刃白若雪利若风,白光一斩便可挡千钧之势,万夫莫敌无往不利。修士若能炼出神剑便可睥睨天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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