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彩玉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眼神,沈莫失目光玩味地转了一圈,才换上感动的神色。
她迟疑的语调显得十分动容,“彩玉……你。”
听到沈莫失呼唤他的声音,彩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微微蹙着眉头,眼尾泛起一圈红晕,上翘的狐狸眼里早已凝聚起了一层晶莹的泪水。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泪水沿着他莹润的脸庞无声滑落下来。
他咬了咬唇,楚楚可怜地凝视着沈莫失,“姐姐……”
看到他这幅情态,沈莫失的眼神更加柔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显得越发温柔和煦。
“彩玉,”沈莫失拉长了音调感慨道,“你可真是厉害啊!”
彩玉闻言,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识眨了眨眼,又是一滴饱满的泪水沿着脸颊坠下。
不过与刚才莹莹落泪情况不同,在彩玉愣神的情况下,这一幅画面就显得有些憨态了。
没管彩玉有没有回过神来,沈莫失继续往下感叹道:“你不仅厉害,还聪慧,不仅聪慧,还坚强。”
顶着沈莫失赞赏的目光,彩玉的唇微微颤了下,但又迅速反应过来,摆脱了愣神的状态。
他侧过身拭去了面上的泪痕,转为轻松的语调询问道:“姐姐怎么突然说这这些?”
“这怎么能算是突然?”沈莫失一脸真诚的钦佩之色。
“如果不厉害,不聪慧,不坚强,怎么能在照顾好这么多妹妹弟弟的同时,成长为这般靠谱又优秀的大人呢?”
彩玉下意识回头,看向沈莫失的双眼,直直地望进了那双温暖的眼里。
面对沈莫失与预想中不同的反应,他有些难以招架,但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
“抱歉姐姐,让你见笑了,”彩玉抬手掩面,遮挡住两颊上隐约的红晕,腼腆地向沈莫失致歉。
“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诶——”沈莫失意味深长地叹了声,面上的温柔一如既往,却没有顾忌彩玉害羞的表现,继续问道。
“那别人都是怎么说你的?”
接着手指的遮挡,彩玉从缝隙间偷偷瞥了沈莫失一眼,才吞吞吐吐地回她。
“一般会说,真是可怜的孩子……之类的话吧。”
一个姿容姣好,身世可怜的年轻人,在家长不靠谱的情况下,还需要背负起照顾家里一堆孩子的沉重负担。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听闻当事人哭诉了上述的故事后,难免会表示一番同情的吧?
彩玉掩下眸中惊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回答沈莫失的询问。
沈莫失挑眉,勾起了嘴角,“这样啊……”
不过沈莫失向来不算是什么很正常的家伙,猎刀作证,她最是喜欢不按套路出牌了。
于是她笑眯眯地骂道:“那这些人可真讨厌啊。”
“姐姐怎么会这么说?”彩玉懵懂地点了点头,清澈灵动的眸子缓缓扫向沈莫失。
在适应了沈莫失的说话方式后,他又回到了游刃有余的姿态。
“为什么这么说?”沈莫失双手交叉,手肘抵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将下巴靠在手背上。
她显得十分随意,歪头将一边的脸颊贴在了手背上,眼神上瞟思索着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
话音未落,沈莫失的眼神就如一把利剑般刺向故作懵懂的彩玉,笑容却温柔又包容,一如此前。
“你需要这样的同情吗?”
彩玉嘴角的笑意毫无变化,一言不发地看着沈莫失。
沈莫失也没在意他的反应,笑得眯起了眼,遮住过于锐利的眸光。
“你看。”
她显得越发自在了,甚至夸张地挥舞着手臂,继续解释道:“那些同情别人的人,真的就了解被他们同情的人的生活吗?”
即使彩玉所说的那些故事都是真实的,可是。
“一个有着坚定明确的人生目标,并且自信、踏实地走在进步的道路上,能够自得其乐的人。”
沈莫失看着沉默不语的彩玉,笑容越发张扬肆意。
“如果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家伙,难道不会感到很奇怪吗?”
彩玉疑惑地抖了抖耳朵,好奇地询问沈莫失,“所以在姐姐的眼里,我是一个……”
他抿了抿唇,随即一字一顿地重复沈莫失的话,“一个有着坚定明确的目标,并且正在自信、踏实地进步着的人吗?”
沈莫失挑眉反问他,“你不是吗?”
彩玉沉默许久,紧紧盯着沈莫失的双眼,像是要从这双真挚的眼中看出她的真实意图一般。
沈莫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猜到一般,毫不退缩地与彩玉对视着。
甚至在彩玉注视得久了些时,还发出一声疑惑的询问,“嗯?”
彩玉猛地回神,眸光闪了闪,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拍打在眼下。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一切懵懂、焦虑的情绪瞬间从他的身上褪了下去。
在沈莫失平静的注视下,彩玉突然笑得无比灿烂,比以往任何一次微笑都显得松弛而自然。
他抬手掩唇,上翘的狐狸眼眯起,扫向沈莫失,轻声回答她之前的反问,“没错,我是的。”
见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沈莫失哼笑一声,上身前倾凑近了他暗示道:“并且你其实很认同我说的话,对吧?”
彩玉知道沈莫失是在暗示他什么。
这次他没有再愣住了,也没有故作懵懂地撇开话题,而是毫不退避地与沈莫失对视。
彩玉的眼神里彻底褪去了伪装出的柔弱,以一种从未在沈莫失面前展现过的锋利姿态,扬眉承认道。
“没错,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看着与最初那个冒失鬼形象截然不同的彩玉,沈莫失反而越发欣赏他了。
虽然表现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博取人的同情与亲近,不过彩玉可完全不觉得自己可怜。
相反,他说不定很是厌恶那些“可怜”自己的人。
不过巧了,沈莫失想着,她从来不会随便怜悯别人,在她看来,怜悯就像是一种俯视。
只有足够有力量的人才有资格去怜悯,不然要么变成对自己的折磨,要么变成对他人的贬低。
她更愿意平等、尊重地看待每一个人,所以彩玉刻意接近她的举动,在她眼里才如此明显。
既然知道沈莫失已经发现了他的伪装,彩玉也就不再刻意维持柔弱可怜的形象,行为举止越发轻松自在。
情绪平稳下来后,他不再像是刚才那般锋利,却也与最初的形象毫不相关了。
“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彩玉好奇地询问沈莫失。
“你第二次‘偶遇’我的时候,公园那里。”
沈莫失重新拾起了碗筷,说到“偶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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