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牧在昏睡后, 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仍然在那冰冷得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
梦中温照白没有出现, 没有人救他, 所有人都站在岸上看着,看着他渐渐沉到水底。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世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死便**,正好还不必再忍受头痛的折磨。
可当他真正沉入水底无法呼吸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温照白的身影。
她会对他温柔地笑, 会笑着喂他蜜饯, 会哄着他吃药, 她的声音也很温柔……
还有, 她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 那双眼中,倒映着他的模样,只有他。
在温照白身上,他曾有片刻体验到了从小到大都未曾得到过的疼爱。
也许她只是出于妻夫之间的责任,也许是忌惮他的身份,但无可否认的是,他曾经因此短暂的沉迷过。
若是还有以后, 他们会否也会幸福一世啊?
可湖水不断涌来,几乎将他吞没,他忽然有些不想就此死去, 奋力挣扎起来。
终于, 他浮出了水面, 梦也醒了。
一睁眼, 却没有看到心心念念之人, 他便下意识问出了声。
……
温照白在苏木出声时就听到了车内的动静,此时听萧星牧问到自己,便撩开车帘,朝内道:“臣在。”
车内没有回应,她便将车帘打开,朝里望了望。
马车内里光线黯淡,只有侧边窗帘时不时被风吹开时,钻入的几缕光线。
气质矜贵的少年起身半坐在塌上,还未干透的发丝垂落在前襟,黑白分明的狐狸眸直直朝她望过来。
那一眼中,带着无尽的依赖与恐惧,还有渴望。
看着他的眼神,她仿佛感觉若不是此时她隔得远,他就要扑进自己怀里一般。
温照白心尖微软,提步走了进去。
少年漂亮干净的眼眸明显愣了愣,随后绷直了身子,一手撑在塌上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修长的五指攥得发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温照白走到他身旁,手指覆上少年白皙饱满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热。
她刚要放开手,怀里突然闯进了一抹温凉。
少年身子柔软,却难掩衣裳下的瘦骨嶙峋,仅仅只是这样拥着他,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消瘦。
心口像是被细小的针尖刺了刺,并不是非常疼,却让她无法忽略。
感受到手下少年柔软的身形,她放轻了语气问道:“殿下可还有哪里不适?”
萧星牧摇了摇头。
温照白手指落下时碰到了他放在被褥上的另一只手,触感冰凉如同冬日冰雪。
她顿了顿,将对方的双手握进手心。
“驸马……”萧星牧呐呐出声。
刚从水中被救出来不久,他的嗓音还带着呛水后的嘶哑,温照白却并不觉得难听,只觉心疼。
“殿下,你可知自己是如何入水的?”温照白垂着眸子,掩下眸中的狠厉。
她从来不是良善之人,只是这一世日子过得太好,她便习惯了以温和示人,但有人若伤害她在意之人,她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驸马,奴才看到了,是一个侍子将殿下推下去的!”一旁的苏木忍不住替萧星牧回道。
温照白颔首,将萧星牧抱进怀中又问道:“那你们可知是谁指使这个侍子做的?”
苏木又问:“他是被人指使的吗?”
“苏木,你先下去吧。”萧星牧看了他一眼,道。
苏木还有些想听下去,但见到萧星牧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底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待苏木离开后,萧星牧才低声道:“应该是萧成宁。”
“福安王幼子?”温照白问道。
“嗯。”
萧星牧微微颔首,他并不期待温照白能够为他出头,福安王在京城的势力之大谁都知道,早些年梁王还在之时,两人倒是能有个制衡,但萧星和上位后,将姐妹都赶到了她们的封地,京城除了女皇,便是福安王一家独大了。
**萧星和这些年为什么一直纵容福安王,朝政大事也不是他一个男子能管的,但他不想因为自己让萧星和难做。
萧星和能够坐上如今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他比谁都清楚,作为她一父同胞的弟弟,他并不能帮她什么,只能让她少些麻烦。
所以他从不拒绝萧星和对自己的安排,因为他知道无论是跟程凌瑶成亲或是与温家联姻,都能给萧星和带去不少助力。
却没想到,这场联姻,能让他遇到温照白。
他抬起头,望向温照白的眼神染上了几分依恋。
温照白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兀自想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她是宰相之女,生来就在权力的涡旋之中,加上家中母姐谈论大事也不会避开她,反而有意识地让她知道朝中事宜,免得她不明不白得罪了人。
冷得发抖额头还布满汗的模样。
几乎是下一瞬,她便立即起身,要喊大夫。
刚要出声,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她回头,便听萧星牧虚弱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发热,不用叫别人,我都习惯了。”
温照白不认可他的话,可他握着她的手,含着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带哀求。
萧星牧实在不想再叫人了,他的身体他自己也知道,刚刚才喝过药,只要忍忍就能捱过去,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喊人。
见温照白眼神还是不同意的模样,他便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抱住了她,放任自己倒进她怀里。
“殿下?”温照白有些怔忪,不知他是何意。
好像从在马车中醒来时,萧星牧就变得格外依赖她,此时更是……
“这般便不冷了。”萧星牧在她怀里蹭了蹭,嗓音又哑又糯。
温照白却手都不知该如何放,感受到怀中人滚烫的温度,又见他一副马上要睡下去的模样。
她到底不放心,抱着他躺进被窝里,一直关注着他的状态,直到他身体温度降下去时,才朦胧睡了过去。
只是没睡多久,就听见门外苏木在低声喊着“驸马”,她眼睫动了动,便感受到怀中人也跟着动了动后,便下意识捂住了他的耳朵。
柔嫩的耳垂触碰到掌心,她的睡意也终于散了一些。
看了眼怀中睡得正酣的少年,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瞥见他皱了皱眉,又将自己的枕头放进他怀里,才轻声走出房门。
此时屋外的天色仍是蒙蒙的黑乎乎一片,苏木见她出来,立即朝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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