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被眼珠子吓的,还是失手打碎了白玉杯,云仪姑娘惊叫后脸色惨白,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符山晴虽勉力支撑,也到底吓得够呛。
反而是嘉画冷静得快,吩咐人收拾这些东西,跟着她进了一趟宫。
她将事情说与太后,太后也着实一惊,倒没去瞧锦盒中的东西,而是一边下令让人查清楚,一边派人知会朱衣侯府一声。
若是人的眼珠子,那十有八九是出了人命,不是小事。
结果却是那并非人的眼睛,而是猪的眼睛。
太后抱着嘉画劝慰:“既不是人命,那此事便闹不大,说破天也不过是你们同辈人的玩笑,娘娘能做的是命人斥责一番,也做不了太多。下次这个莫文州再送什么,你只管不收,别怕得罪人。”
嘉画皱眉:“娘娘,我本来就不怕得罪他,不过都是看在您和老侯爷的面子上。”
“我知道我的画画最懂事了。”太后叹道,“老侯爷七岁跟着太祖皇帝,一路战场拼杀,不知救过太祖多少次,是赏无可赏的顶了天的功劳,他却不要什么赏赐,不过领个侯爵过安生日子,好容易中年得子,偏又失独。如今老了,除了一身伤病,就只有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眼珠子似的宝贵,娘娘和皇帝都不忍苛责。”
嘉画噘嘴:“那若是老侯爷请求皇上赐婚我和莫文州,您也会同意吗?”
太后笑道:“老侯爷虽宠溺孙子,却也不糊涂,知道莫文州是个什么德性,不会有此荒唐之请的,即便真是老糊涂了,娘娘和皇上都不会答应的。”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只能这么算了。”
嘉画默不作声,她现在唯一的依仗是皇上和娘娘,不是她这个郡主身份。
“画画?”
“娘娘,过了年我不留在夜京了,让皇上予我承爵圣旨吧,我回林州做山南王。”
*
朱衣侯府。
莫文州从主院东厢房轻轻退了出来,关上一屋子的药味和咳嗽声。
门一关,他登时换了副嘴脸,对侍女低喝道:“伺候老爷子都给我上十二分的心,不然把你们一个个全发买到青楼去!”
侍女们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莫文州哼了声,一甩袖子,趾高气扬地走了。
转到闲厅,正有人在等着,见他来,立即笑道:“表兄,你这招高明啊,估计把那小郡主吓得不轻!太后娘娘也拿你没办法,就是挨了几顿骂。”
“挨几顿骂算什么,老爷子病了,也不能起来抽我一顿。”莫文州不屑一顾地轻笑,“我又不傻,怎么会挖了人眼珠子堂而皇之送去郡主府?要不是实在没有什么能替代人手的,上次我就想这么干了。”
他倒要看看,嘉画这次会不会学乖一点,宁可找什么替身,都不愿找他,实在是故意羞辱他。
谢科忙问:“那关在京师衙门的那个王禹怎么办?表兄还要教训他吗?”
“他犯的不是大事,估计也就一顿板子,等判完,找人把他眼睛挖了,再赶出夜京。”
他说着有些发气,夺过表弟的折扇打开猛扇了两下,“娘的,看见那双眼睛就晦气,还真有点像秦淮书!”
这小秦将军这么可怕?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表兄竟看见一双眼睛就紧张……
谢科心里嘀咕。
他便言:“据说嘉画郡主上次封城,是为了一个和秦淮书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叫什么宋序,就在业灵寺。”
“老子不信!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下午我就去一趟业灵寺。”
*
宋序再次踏足如露殿,殿中香火缭绕,时有僧人诵经声。
他望了正位上那尊灵位许久,才从旁取了三支香点上,简单拜了拜,插入香炉中。
旁边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和尚一直看他,他转头问:“师父也觉得我与秦淮书将军容貌相似么?”
和尚不期被问,忙讪笑:“小僧没见过将军,只听说了这一段。”
他双手合十:“施主莫怪,是小僧失礼。”
宋序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和尚主动提及:“侧堂有秦将军父亲叶大人写的一份悼文,你要看看吗?”
宋序顿了片刻:“……可以么?”
“可以的,只要不弄坏丢失就好。”和尚笑笑,起身先给灵位前添了香油,再领着宋序去了侧堂。
莫文州走进如露殿时,殿中正巧无人。
他用扇子嫌弃地扇了扇香火味,径直走到灵位前,合起扇骨,轻挑地敲着灵位上“淮书”两个字。
“死得好,死得好,天底下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得了。”
“可惜死得不够干净……”
他眼神阴鸷,喃喃低语:“秦淮书,你猴子转世吗?哪来那么多分身啊,天底下不是这个眼睛像你,就是那个手像你的,真是令人恶心。”
原先陪着宋序进去的和尚出来见到他,忙问:“施主也是来给秦将军上香的吗?”
上什么香,谁要给他上香?
若非不敢得罪秦约,莫文州巴不得一把火把这如露殿烧了。
他有些不耐:“我听说你们寺里有个男子长得很像秦淮书?这是真的?”
和尚愣了愣,如实道:“小僧并未见过秦将军,不知到底像不像。”
“那嘉画郡主光临此地,是不是为他来的?”
“郡主在本寺不过抄经祈福,回向众生,是大善之举……”
“你出去。”莫文州最烦听这些套话,“叫你们主持来见我。”
和尚见他来者不善,不免有些担心,便多问了句:“小僧敢问,施主是何方人士?”
莫文州顺手抄起一碗滚烫香油朝他泼了过去:“滚。”
所幸和尚被人向后扯了一下,才不至于被烫到。
莫文州一愣,不由眯起眼。
“你先出去,和住持说一声这里发生的事。”
那人站在经幡阴影处,看不清容颜,只有声音响起,冷静低沉。
还有……几分熟悉。
莫文州眼皮没来由跳了一下。
和尚心有余悸,不敢再说,慌忙贴着墙根跑了出去。
“谁?!……”莫文州呵斥,“出来。”
宋序拨开经幡,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容颜。
他神色清冷,唯有烛火晃动在眉眼处,才有几分温和。
“秦淮书!”莫文州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滞。
“不不……鬼鬼鬼……”他脸色唰得惨白,踉跄后退着,不小心被蒲团绊倒,一下跌在地上。
“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你别过来!”
“秦淮书你怎么阴魂不散!”
“来人!来人!来人……”
宋序一个字未说,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他便自己把自己吓破了胆,叫喊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如露殿,引得外头香客纷纷侧目。
莫文州回了府上许久才缓过来,脸色仍然难看。
谢科递上热茶,他喝了一口,啐道:“娘的,真丢人!”
谢科难以置信:“表兄,你怎么吓成这样?真见鬼也不至于吧。”
“你懂个屁!”莫文州猛地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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