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暗淡。
河面上泛起一层水雾,烟波浩渺,一眼望不头。
熄了灯后,闻如许的眼睛只能看见一臂之内的景象。
他松开船桨揉揉眼睛想看得远点,但作用不大。
“大哥,走这边。”
见闻如许是第三次揉眼睛了,闻和宁发现不对,他抿了抿唇小声问到,
“大哥你是不是看不到?”
船上的几人倏地转头盯着闻如许的一双眼睛。
闻如许失笑也没隐瞒:
“夜里太远的地方便有些看不清,不碍事,你指路,我跟着你走。”
闻和宁一时失语,干巴巴地应道:”哦,好。”
眼下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就是有问题,也得等过了这一关再说。
于是船上的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闻长宁抱着神鸡老老实实坐着,鸡的嘴壳被布条绑得结结实实。
她不放心,又翘起两个手指头捏住。
这只鸡本来是要杀了带走的,后来一想又觉得若杀了,这么大只鸡他们一时半会吃不完,且肉不耐放,加之天气回暖很容易坏。
所以干脆就带上活得了。
本来是在闻和宁怀里坐着的,闻和宁划舟去了,鸡就到闻长宁手上了。
瞧她那嫌弃得不行,恨不得把鸡扔了,却又不得不抱着的别扭样,特别是那捏鸡嘴壳上的手法,当真是怪有趣的。
闻长宁见闻焉笑盈盈地盯着她看,浑身都不对劲。
想让她别看了又不敢,扁了扁嘴,她委委屈屈地扭头,全当看不见。
不多时,船靠岸了。
闻长宁放下桨脚一迈跳下船,淌着水走到岸上。
闻和宁招招手:“大哥。”
闻如许听到他的声,拿起系船绳扔过去:
“接着。”
闻和宁接到了,拉着绳系到一旁的树干上固定好船。
随后船上剩下的人挨个下了船。
轮到闻长宁时,她不愿意打湿鞋子,不想穿着湿哒哒的鞋袜赶路,便站在船头使劲往前一条,想一步跳上岸。
却是未曾料到,她这一跳没有跳上岸,反而一脚踩进河沿边的杂草中。
那片杂草丛深至腿弯,夜色下根本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闻长宁落脚那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她木了一下,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
等她恍惚间回过神来,她已然惨叫出声,眼泪更是刷地流下。
幸好离她近的闻如清见势不对,立刻捂了她的嘴。
但先前那声已经叫出去了,虽短促听不出什么,可抵不住深究。
两方隔得又不算远,那声到底是惊飞了一林的飞鸟,更惊动了那些人。
“有人!”
“有动静!”
“快去看看。”
听着那边的骚动,闻和宁手疾眼快摸出刀,割断鸡嘴壳上的布条,使劲一拍。
神鸡嘹亮尖锐的鸣叫立刻响彻天际。
这鸡许是憋得太久一直打鸣,最后还是闻和宁手动又给它合上了,才停止。
闻家人屏住气息,竖起耳朵继续听那边的动静。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招真的管用了,等了一会儿,那边的渐渐恢复了先前的的平静。
几人齐齐松一口气,此时心思才放到闻长宁身上。
黑暗中闻如清不怎么看得清妹妹的脸,但满手的湿热,让她意识到不对劲。
闻如许摸出个火折子吹燃,就见闻长宁满头大汗,双眼泡在泪中好不可怜。
闻如清松开手,低声唤她
“长宁?”
闻长宁哆嗦着虚弱地说:
“脚,我的脚……”
闻如许立刻到她脚边蹲下刨开杂草,待火折子移过去照亮,他们惊骇地发现,一截翘出土的树根竟贯穿了她整只脚掌。
树根有拇指粗细,顶部尖锐掩在厚厚的草下不易察觉。
闻长宁方才那一跳,一只脚落地正好踩了上去。
难怪她会痛成这样。
看清情况后,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焦急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
闻长宁拉了拉闻如清的手。
闻如清低头看去,见她目光清明,便松开手。
“长宁,你怎么样?”
闻长宁小声哭着说:“疼。”
说完话她不自觉咬住下唇,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一下咬破了唇。
陆氏掏出一张手帕团成一团塞到她嘴边,低低说道:
“长宁乖,咬着。”
闻长宁听话地帕子咬住。
“别怕,娘在这,别怕长宁。”
她一声声安抚着女儿,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一丝软弱的神情。
仿佛前几日崩溃下对着闻父又打又闹的不是她一样。
闻长宁的脚还在往外冒血,几人见此束手无策,根本不敢贸然动她,怕一个不慎,反让她伤势加重。
最后下船的闻焉,走过来踢了踢闻和宁
“让开。”
闻和宁仰头,在黑暗中看见闻焉模糊身影轮廓,惶惶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定了。
他叫了一声三姐姐,就忙起身让开位置。
闻焉在他的位置蹲下瞥向闻如许:
“灯。”
闻如许忙把火折子移过来。
闻焉接过,看了一眼闻长宁的伤,然后说到:
“按住她,捂住她的嘴。”
她的话,几人不敢耽搁当即照办。
闻焉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握住闻长宁的脚踝,没有犹豫,也没有提醒,猛地把她的脚拔了出来。
动作快得几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闻长宁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闻家几人合力摁住她,紧紧捂着她的嘴。
她呜咽着,声音模模糊糊地喊疼,接着就晕过去了。
闻焉又吩咐他们把人抬到平地上放下,闻如清妹妹的头轻轻放在膝上。
做完这一切,闻家人才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汗湿透了。
他们的目光又注视在闻焉身上,等她下一步的吩咐。
闻焉过来卷死闻长宁的裤腿,用刀割开她的鞋袜露出伤口。
那伤口不小有个跟树根大小差不多的窟窿,伤口附近血肉模糊,还在不停往外冒血。
闻焉抬手:
”干净的布,拿给我。”
他们身上哪儿来干净的布条,陆氏直接把包袱里的一件白色里衣扯出来递给她。
闻焉接过直接劈成两半,然后团了团按,分别按在脚背和脚底伤口上。
“母亲,按着。”
陆氏赶紧学着她的动作紧紧按住伤口。
闻焉借着光,细致地找出止血的穴位按下。
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那可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流血速度。
“血止住了。”
闻和宁高兴地说。
闻焉泼了他一盆冷水:
“很快就止不住了。”
闻和宁脸上笑容一僵。
闻父担忧地问她:“阿焉可有什么办法?”
闻焉当然有办法,早年她修为不高受了伤后,不能以灵力自行疗伤,于是多是用平常方法。
可是无论那种方法,都不能在黑灯瞎火下搞,不然恐怕要送了闻长宁这小丫头的命了。
闻焉只想了一下,就做好了决定。
既然前面那些不知来历的人是麻烦,那便把麻烦解决即可。
闻焉转头对闻和宁说:
“你过来。”
闻和宁听话地在她身旁蹲下。
“把这里按住,在我回来前不要放开。”
“是。三姐。”
交代好了,闻焉起身就走。
闻父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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