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殿有个鲜有人知晓的地方，里面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各种法阵，在黑暗的空间里悬浮着。
房间上方是一片浩瀚的星海。
“这里是四方阵。”
带着昭意前来的小仙童道：“数亿万年来，天下气运变化莫测，唯有四方阵可窥视一二。”
昭意仰头，看着头顶璀璨的星河，那些银河中的星光正缓慢移动着。
哪怕是非常黯淡的一颗星，代表的也是一个国家的气运。
“仙君偶尔才会到此处观星象，仙子平日里注意法阵的摆放位置即可。”
昭意颔首。
小仙童抬手，四方阵就化为金光汇聚到他手心，凝成一把钥匙。
再抬头，头顶的星空与周围的法阵皆已消失，眼前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间房。
小仙童将钥匙交给昭意，“予青仙子是上玄殿里的第一个仙娥，日后仙君殿里的很多事情便要拜托你了。”
昭意接过钥匙。
小仙童又带着昭意四处走动了一番，算是熟悉了上玄殿。
珩则仙君喜静，仙宫上下只有几个小仙童。
昭意不禁疑道：“殿中人手少，你们平日里岂不是很累？”
小仙童笑道：“仙君不常来宫中，连天帝也难寻仙君踪迹，我们只需在仙君回来这几日打点好就行。”
不常回宫中？甚好。
昭意点了点头，感觉身心轻松了许多。
只是很快她就开始质疑小仙童说的话了。
珩则仙君已经宿在上玄殿五日了。
其实底下的小仙童也在惊讶，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好在珩则仙君甚少使唤他们，日子过得也不算忙碌。
就是倒霉了昭意。
作为上玄殿唯一的仙娥，她搬到了珩则仙君房间隔壁，美其名曰为了更方便照顾仙君。
不过仙君这殿里一尘不染，无论是被褥还是书籍都被整理得井井有序，并不需要她多做什么。
于是昭意溜达着溜达着，就看到了书架上一本书。
鬼使神差的，她将书抽了出来。
这是一本关于星宿的书籍。
一想既然自家仙君是管着气运和星象的，那么她若是什么都不懂，似乎不太好。
于是她便翻开了书。
昭意看得认真，等她打了个哈欠回神后，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怎么了？可有疑虑？”
昭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回头才发觉，珩则就侧躺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拿着书本，抬眸看了过来。
昭意暗吸了一口气，也不知这仙君何时来的。
想到那书上的阵法，昭意不禁道：“这星宿也太复杂了些。”
她以前就擅使符，也自己琢磨过不少复杂的法阵，但是今日一看有关星宿与气运的法阵，才觉是小巫见了大巫。
珩则目光扫过她手中的书籍，浅笑道：“这书对你来说是难了些。”
他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递给昭意，“这本或许更适合你。”
昭意接过书，低头看了一眼，就听珩则问：“去过四方阵了？”
昭意点了点头，叹道：“想不到那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就装满了能窥视每个国家气运的星宿与法阵。”
珩则道：“不仅国家，甚至能探到个人的气运。”
昭意一听，好奇地看向珩则。
珩则眉目柔和，眼带笑意，耐心给她解释道：“一国的气运，说到底也是一国百姓的气运，待你法力再高深一些，自然能看得到个人的气运。”
昭意的目光与珩则撞到了一处。
她呼吸一窒。
她知道珩则为何有些眼熟了。
那双眼睛，竟然和楚行昀的眼睛很是相似。
虽然她只在天灾那天真正见过楚行昀的模样。
昭意有些失神。
珩则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丝低落。
“怎么了？”
昭意回过神来，此时她竟然有些不敢再直视珩则的眼睛。
昭意目光移向别处，恭敬道：“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我先退下来。”
说罢，也不顾珩则作何反应，就按着那颗乱跳的心，匆匆离开了房间。
她慌乱地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关上，在房里只有她一人时，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昭意怔然。
她还在祝郦时，对感情是有些迟钝的。
其实那时她有注意到两人之间是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只是她从来没有细细去想过那究竟是什么。
昭意叹了口气。
只是如今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没有楚行昀这个人。
仿佛他只存在她的记忆里似的。
昭意苦笑一声，却又愣住。
人间没有，地府没有，或许人在天上呢？
昭意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珩则的脸。
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算算珩则仙君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正是人间楚行昀消失的时。
昭意心又跳了起来。
想法一旦萌芽，就再也控制不住其生长。
心里有了决定，昭意便向珩则仙君居所走去。
珩则还在书房里。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前，身上批了一件染墨的白衣，黑发披在身后，如雪松一般立在那里。
昭意瞧着他的背影愣神。
这样的人，当真是楚行昀吗？
“怎么了？”
珩则早已察觉到昭意的到来，只是她来了，却又站在外头不说话，他只好先向她问话。
昭意微微抬眸，目光触及到珩则的双眼。
虽然这双眼睛大多数时候是温和的，但她也曾在这双眼里见过蔑视与冷漠。
昭意迟疑了，回想着她记忆中的楚行昀，却没有哪一段记忆告诉她楚行昀是这副模样的。
楚行昀性子虽有些傲，心却是很好，有时候嘴上虽说拒绝，却还是会默默为她打点好一切。
楚行昀和眼前如此冷傲的仙君截然不同。
更何况，如果珩则仙君真是楚行昀，为何不告诉她呢？
昭意自嘲地笑了笑。
她道：“方才离去匆忙，不知仙君可还有事吩咐？”
珩则盯了她一会儿。
她刚才的眼神明显在说，她有事瞒着他。
只是昭意自己不想说，他也不想去逼她。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珩则笑了笑，佯装不在意，“无事，你先下去吧。”
昭意颔首，才从书房走出。
珩则一直看着昭意，等她背影消失在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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