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之在小屋里坐着,托腮望着窗外,此刻已经下起了雪。
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将小花园里的假山石,树枝桠都覆上皑皑素装,天地间只剩一片纯净的白。
她轻轻推开菱花格窗,伸手接了几片雪花。
那洁白的雪花,落入她指尖的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奇怪,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以前在家里,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从未觉得有什么不自在过。
可为什么如今,她总觉得好没意思呢?
看书,没意思;练字,没意思,便是赏景,也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又不由想到,在云笈宗山顶上,看到的雪景。千峰万壑银装素裹,朔风卷起漫天玉尘。
眼前小花园中的雪景,固然精致秀丽,可和那壮丽山峰,浩荡雪色比起来,天差地别。
她又想起来:那花山派呢?花山上下去雪,会是什么样的?
陈妙之觉得自己像一只跳出了井底的蛙:一旦见识过大千世界,再回到井底,便觉得逼仄异常,连呼吸都觉得憋屈,再也难以舒服度日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要是还能再回去,该多好呢?
就在她神思万千的时候,隔着窗,看着一个小厮悄悄进了这方角落内。
来人她认识,是袁定舟身边的小厮砚宁。之前在陈家的时候,是他一直跟随在袁定舟身边伺候的。
砚宁也见到了陈妙之,不由眼前一亮,笑了起来:“七姑娘。”
陈妙之朝他招手:“这大雪天,你如何来这里了?”
砚宁献宝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架鸟笼来:“少爷吩咐了,把这个给您。”
鸟笼外照着保暖的棉罩,瞧不见里面是何物。
到了陈妙之面前,砚宁才揭开了罩子,里面赫然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鹦哥。
砚宁把鹦哥举了起来:“少爷说了,自己没法过来,怕姑娘寂寞,所以特意找了这鸟,逗姑娘解闷玩的。”
说着他逗弄起鹦哥来:“这鸟会说话,不信您听。”
那鹦哥果然叫了起来,却是几句吉祥话。
陈妙之笑了起来,“甚好,你就搁这吧。香浮,”
只一句,香浮便了然,掏了几钱碎银给砚宁:“天寒地冻的,拿去买些吃的御寒吧。”
砚宁假意客气地推辞了几句,便接了银子离开了。
陈妙之看着鸟笼里羽毛艳丽的鹦哥,笑着又逗了它几句,突然喃喃道:“它有翅膀,却飞不出去,也怪可怜的。”
香浮不疑有他,只逗弄着鸟儿,笑道:“有好吃好喝的伺候它,冬天冻不着,夏天晒不着,这还不够么?”
“是啊,”陈妙之回应道,“还有一方小鸟笼,是它的天地。”
虽如此,陈妙之只觉得心情愈发差了。
这时院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王氏身边的大丫鬟撑着油纸伞踏雪而来,在廊下收伞行礼:“陈姑娘,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现在么?”陈妙之奇道,她知道此时正是小王氏管家理事的时候。在这等忙碌的时候,还叫她过去,这是为什么?
原来小王氏也有她的打算。既然知道势必要娶陈妙之进门做媳妇,那么一定要趁早调教。这个丫头出去了许久,心思都野了,必要在过门前,将她的心都收起来。
当陈妙之进门时,就见眼前一堆的管事婆子肃立左右,小王氏含笑看她,招呼她到前面来坐。
陈妙之不敢坐在主座,再三推辞,才在下首坐了。
小王氏对她说道:“从今往后,你每日早上来请安,便留下,与我一道理事。”
“侄女不敢,”陈妙之只低头拒绝。
“有什么敢不敢的,等你进了门,这些原本就是你的事,”小王氏执起她的手轻轻拍抚,“早些熟悉起来,日后接手也便宜。”她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正好今日要对年底的账,你便在旁听着。”
说罢不等陈妙之回应,已转向管事们吩咐起来。一时间堂内翻账本声,回话声此起彼伏,陈妙之端坐其间,凝神细听,心中已默默盘算出袁家近来的收支明细,米面采买,人情往来,仆役月钱,一笔笔账目在她心中流转,清晰如绘。
小王氏处理事物的间隙,回头一望,一见陈妙之的神情,便知她心中是有盘算的,不禁松了一口气:幸好,陈家还是有好好教她管家理事的本领的。
不过,还是想要考教一下:“七娘觉得这般处置可还妥当?”
陈妙之正暗自核算着各项开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思绪,怔了怔方含笑应道:“伯母安排得极是周到。”
“若是有什么地方你觉得不对,但说无妨,”小王氏言笑晏晏,“早就听闻你们武庸陈氏的姑娘,个顶个都是理家好手,今日正好讨教。”
“一切都依伯母的处置,就很妥当,”陈妙之客套地说道。小王氏本就是多年的主母了,内务方面早就烂熟,没什么大漏洞。更何况她还未进门,没有资格对人家府上的家事指指点点。
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
到了晌午,总算清闲下来的小王氏笑道:“七娘,留下来陪我吃午饭吧。”
陈妙之微笑行礼:“伯母留饭,本该却之不恭。但我初来,屋子里还需归置,就先回去了。”
小王氏也知拘了她大半日,心里难免想要松快松快,便不强留,点头让她去了。
陈妙之前脚刚走,后脚袁时宜就进了门,和小王氏一道午饭。
她见到母亲的第一面,就开始抱怨:“娘,听说你处置家事时,特意叫陈家阿姊来了?”
小王氏不以为意地点头:“自然,这一摊子事,日后都是她的。”
“怎能如此?”袁时宜不禁叫了起来,几步坐到小王氏身边,攀住母亲的袖子拉扯起来“娘就这样将管家权交了出去?”
小王氏纳闷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我只有你哥哥一个儿子,日后这屋里屋外,不交给陈七娘,还能交给哪个?给你么?你不嫁人了?”
袁时宜深恨母亲的不上道:“娘,这样你如何能拿捏了她去?”内宅之中,最重要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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