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阙悠悠上下寻找到了凤凰树内最为脆弱的一处,然后一点一点用那小光团的身体将那里撕开了一个口子,也许是没剩下多少力量了,完成这一切,光团子变得比刚才还要小上几分。
她有些疲倦地呼着一口气,道:“小少年,烧吧,这凤凰树早多少年前就该有人烧了的。”
应衔月问道:“不后悔么?你本该有机会重新展翅翱翔,做那云端之上的凤神娘娘。”
凤阙无奈地笑了,道:“你们到达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而拉你们入幻境也只是最后的一点任性,希望你们能见谅,”她说着面向越江寒,“我真没想到你是忘尘庇护之人,忘尘给予你的那一丝神力你用的很好,逾白就不同了,我的神力只用在封印他一身毒血都十分艰难了,更不要说传承他凤凰火了。”
宋婉歌听着一旁喃喃道:“难怪听师尊说从未见过雪芳君点燃凤凰火……竟是根本没有么?”
凤阙“嘘”了一声,只是又轻轻地说道:“烧吧,烧吧。”
伴随着她的话语渐落,黑压压的火焰直逼裂缝,一声“噼里啪啦”之间一束亮光从外部向里面透射而入,凤凰树的躯干被烧得面目全非,那只鸾鸟也终于瘫倒在地。
直到看到他们四个破鸟而出为止周逾白都还在为鸾鸟灌溉血肉,但也只是到了那一刻,他终于撑不下去了,周逾白瞪大了双眼,几乎是用扑的。
周逾白嘶吼着,眼中却含着诡异的笑意,他喊道:“阿娘!阿娘!你不是说了要一直陪在逾白的身边么?”
周逾白跪在朱鸾草和那一片凤凰花之间,他极力地想要去将那些拼合在一起,可最终还是散乱不堪,也不会有人回应他的那一声“阿娘”。
应衔月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他,冷声问道:“你那一声阿娘是在感动谁?我?还是你?总不会是被你活祭的全城百姓吧?”
背后宋婉歌和贺澄慕窃窃私语道:“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要再和这斯文败类的玩意打一架呢,”显然她有些遗憾。
贺澄慕小声回道:“他还有屁的灵力和人打,全身上下都献给了朱鸾草和凤凰树,现在是个娃娃都能把他撂倒吧……”
“哦,好吧。”
周逾白仰起头,瞠目欲裂,他早已没了最初那副温和如玉的样子,就好像憋了多年的怨念,此刻这种疯状才是他的本貌,他冷声道:“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自十岁起就一个人在这冰冷冷的雪芳殿是什么感受么?又知道每当毒血封印微弱时我痛苦不已的感受么?我只是想找到她,有什么错?”
越江寒上前几步,眼睫微微上扬,遮掩的眸中瞬间闪烁了些许冷光,他嗤笑道:“你方才那段发言不就是在说‘娘啊,快看看儿子吧,儿子想死你了’,只是周逾白,我想不通你如今也都这岁数了竟然还苦苦找娘,也不知羞。”
好犀利的怼词,应衔月简直都想给越江寒比个赞了,不过再回头瞧瞧周逾白,不禁摇摇头想骂他一句,要知道在越江寒面前说这种话犹如无病呻吟。
他可是一出生就被他的阿爹阿娘给抛弃了,被人捡了之后也只是赐予了一个“越江寒”的名号养了没多久就又转手将他卖掉了,不知遭难了多少次才进入神风门,结果又遇到“应衔月”这种人,这种经历若是放在某点男频文里那就是逆袭飞升的男主,但放到女频文里也就只能沦落为一个痴情男二了,可叹啊可悲啊!
应衔月思索至此,笑眯眯颔首道:“对对,师弟说的甚是有理,的确是不知羞,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想着找娘,是没糖吃的小孩么?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在场的各位没有比你更惨的?就是在场的没有,四界就没有了么?难道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霍霍无辜之人么?说到底你就是任性妄为啊。”
背后宋婉歌和贺澄慕皆是不由咂嘴暗声感叹,这两个人的戏唱的可真全,这有来有回的默契得很一会儿都把人说郁闷了,不过这么合拍的人都不在一起,合适么?自然是不合适。
主角二人组突然之间有了新的打算。
“师姐,同这种人说什么废话,直接杀了便是,”越江寒说着手中月照便瞬间出现,提着剑就要往人身上砍。
这时,凤阙神识仅剩的那簇光团悠悠飘到周逾白面前,道:“稍等一下,小少年,容我和逾白说几句话,而且他,本就活不长了,斩也只会污了你的剑。”
孩提时代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让周逾白对凤阙的声音格外记忆深刻,他试图抓住那簇光团,可光团只是神识的化物,无论怎么触碰都不会碰到的。
周逾白的声音微颤道:“是……是阿娘么?”
“是,阿娘啊……”凤阙柔声道,用着最后一点力量化为了人形,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这巴掌显然是扇懵了他,他茫然地抬起了头,望着凤阙,道:“……阿娘……为什么?”
“逾白,你说为什么?”凤阙的人形逐渐犹如烂泥一般化开试图与地上的朱鸾草融为一体,她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朱鸾草鲜艳欲滴,包裹住了凤阙的每一寸,终于她化为了一只血色的凤凰,凤阙才终于停了下来,她低声喃语道:“逾白你实在做了太多坏事了,做娘的不能再这么放纵你了……”
宋婉歌瞳孔放大,高呼:“这,这凤神娘娘要做什么幺蛾子啊?!”
应衔月也赶忙凝起剑诀握住映日以应对当下的现状,然而还未等他们有任何攻势凤阙扭过了头,笑着道:“不要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我只是要逾白和我一起去那个世界而已。”
“……只是想要同归于尽么?”应衔月微愣地望着她。
凤阙“嘘”了一声,便扭回了头看向周逾白,而应衔月拉过越江寒的手,用手挡住自己的一侧嘴巴然后冲他小声道:“看来凤阙在知道你是寒渊魔尊时就已经有这样逃出来的考量了,而那些记忆过往也许是她的迷惑,又也许真是她仍想让人记住她的回忆,只是杀了自己的孩子?她真的有这个勇气么?”
越江寒倪了眼牵着自己的师姐的手,一时之间热流涌动,他不禁慢慢地与她的手指紧贴,然后再缓缓地攀上那白皙的十指并与它们相扣,直到这时越江寒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凤阙,道:“数万信徒被她的好儿子活祭,若她还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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