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星把昨夜的梦境告诉裴戎机,裴戎机只说她脑子里装的太多,大事小事都放不下,不做怪异的梦才怪。
后来程烈星再没有做过相似的梦,此事逐渐被她忘却,再未放在心上。
这日,程烈星进入藏书阁,阁楼上的老道长仍在清修,她便只在楼下潜心研学。
藏书阁在撷芳宅庭院后,八方环水,唯一的通路只有一座小桥,几乎与外界隔绝,人在里面,根本察觉不到外面的动静。
春风拂柳,天朗气清。
裴戎机请来各路武林高手,齐聚撷芳宅,于后院设晏聚饮。
酒过三巡,群侠半酣,裴戎机见时候一到,抚掌三声,十名丫头两人一组,各抬了五方描金的大木箱子,步入宴席中央。
群侠见状,眼前一亮,酒意瞬间消散大半,对着大木箱议论纷纷。
裴戎机遣散附近所有仆从,只留下林有梅侍候左右。
裴戎机道:“各位英雌豪杰,不消裴某言明,料想诸位也已有所耳闻。今天下河清海晏,政通人和,可《龙泉十三式》残页现世,正是大乱征兆。诸位在武林名声卓著,又身怀绝世武功,当奋勇当先,未雨绸缪。”
“裴某打小功夫浅薄,只晓得些花拳绣腿,略懂一点纸上谈兵,与在座的大侠比起来更是差之千里。虽裴某家中世代为商,人微言轻,但仍怀有济世之心。故备下薄酒,召集各位莅临寒舍一叙,正是为《绝影十三式》残页一事,想听听在场众英雌有何指教?”
梅花帮帮主梅采薇率先道:“裴老板不要自轻自贱,我们江湖人没那些个烂规矩,行走江湖,大家都各凭本领,不分高低贵贱。”
群侠纷纷附会。
梅采薇继续道:“依我看,不如各自都退让一步。咱们动用各自势力,找齐其余残页。若能拼起来,就我们在场的知晓,不得外传,且炼后即毁,或将其束之高阁,藏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裴戎机颔首,“英雌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
岿沧派掌门张人雄伸出左手五指,“不可!”
裴戎机侧过身,比了个“请”的手势,“张掌门有何高见?”
张人雄环顾周遭,说道:“这招太险,参与进的来自各门各派,人多嘴杂,免不得某些人怀有二心。”
青莲派少掌门陈洪端起酒杯,起身道:“大伙儿都是受裴老板之邀,前来建言献计,大家心平气和的,张长老为何先挑拨离间上了?”
张人雄双指指向他,胡子竖起,“陈洪!你休得胡言乱语,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谁敢担保有人不会生异心,拿到残页去另做别用。人心,就是拿皂荚洗得发白,捣成碎渣,扒开瓣儿,翻出内里,那芯子也是黑的。”
裴戎机忙出面打圆场,“二位掌门,大家就事论事,能到寒舍一聚,就都是自家人,勿要伤了和气。”
陈洪喝了口酒,重回座位,提起酒壶,为自己斟满。
无忧宗宗主韩九思道:“正如张掌门所言,人心不古,不得不防。依我所见,不妨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立功者有赏,违者有罚,白纸黑字拟定下之后,大伙儿直接照此行事,也少些纠纷。”
她看向裴戎机,问道:“裴老板,你怎么看,还有什么办法?”
“韩宗主睿智高远,我等佩服。”裴戎机的视线挨个落在群侠身上,“诸位要是没有异议,今日就定下纲领。”
裴戎机吩咐林有梅取来纸笔,对众人道:“便拜托各位英雌集思广益,将行动要义及奖惩措施列于纸上,条例务必简明扼要,切忌晦涩繁冗。写完后相互传阅,有意见者,皆可提出,待大家磋商后,最终定下的,就是总纲。”
梅式微从储酒瓶中摘下梅枝,梅花香混着清冽酒香,闻起来独有一番风韵,然而柔中又带有一丝杀气。
她将毛笔撂在一旁,用梅枝根部取了点墨,直接沾墨挥毫。
她刚过不惑之年,仅一根梅枝,在她手里却能耍成各种刀枪棍棒的样式,在武林可谓独树一帜,十数年在浩然玲珑榜上独占鳌头。
一炷香后,群侠已拟好草稿,林有梅一一收回,悬于架上。
群侠皆起身,前往参阅。
“这是谁写的?”张人雄举头浏览一张纸,风一吹,纸随之飘动,他急按住纸张,念出上面的字,“坦诚相待,据实相告,不可动怒,不可小肚鸡肠,更不可淫辱同门亲属。”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一阵嘻哈嗡哄。
陈洪从人堆里挤上前,拱手道:“回张长老的话,是我写的。”
张人雄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勃然大怒道:“简直一派胡言!”
陈洪挤眼笑道:“张长老消消气,我的这条若写入总纲,按张长老一点就燃的脾性,总纲岂不成了一张废纸?”
张人雄扯下纸,捏在手里晃动,“陈洪,你!哼,竖子不足与谋!”
他仍不解气,扔出纸,旋即挥出一掌,纸张瞬间化成无数碎片。
张人雄年轻时,曾于陈老掌门门下拜师学艺。
他模样出众,一表人才,功夫上又颇具天资。一套功法,同师门师兄弟要练习数月才能上道,他则一点就通,十天半个月就能参悟全套功法,因而深受陈老掌门垂爱。
后来张人雄得知陈老掌门有一套传家功法,便是青莲绵掌,却只传血亲,不传外人。他才思敏捷,四年内已将青莲派的所有功法融会贯通,心想若是习得青莲绵掌,功夫上又可大有精益。
但苦于陈老掌门膝下只有陈洪一子,若有女儿,与她成婚,成为老掌门的女婿,那一切也就顺理成章。
过了些日子,他趁陈老掌门出行在外,对师娘眉来眼去。陈老头已是一块垂垂老矣的朽木,比不得眼前这风华正茂的俊后生,师娘倒默认了这一桩事。
张人雄得了默许,愈发胆大,夜里三番五次潜进师娘房间,与她厮混,又花言巧语地编排她,终得偿所愿,套得青莲绵掌的招数。
陈老掌门回来八个月后,张人雄的师娘生了个女娃,浓眉大眼,生得十分俊秀,不似陈老掌门两父子,都是小眼睛黄薄眉。
有人传出话儿来,果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陈老掌门胸襟宽阔。
话里话外的意思,陈老掌门明白,召集张人雄及门派内所有弟子,叹息道:“我本想几年后,待你为人处世再成熟些,就让你与洪儿结拜为兄弟,收你为义子,而你却目无尊师,辱没规矩,实在令人不耻。”
他原本是要砍掉张人雄的一条手臂,门派内众弟子却接连求情,弄得陈老掌门骑虎难下。最后只道感念旧情,剁掉张人雄右手两根手指,随后将他逐出师门。
张人雄离开扬州,在山东静修一年,又至渤海,见洪波涌起,灵光乍现,改造青莲绵掌,融合自创招数,命名为沧海神掌,创立窥沧派。
陈洪一直对张人雄蛊惑母亲、偷学家传秘术一事怀恨在心,这才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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