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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塑金身(三)

小说:

当我们建设大唐[贞观外交官]

作者:

游韧

分类:

古典言情

再次见到城阳公主时,我正领着四个倭国遣唐僧游览普光寺。

“薛郎中,好久不见。”

羃篱之下,城阳公主分花拂柳,轻轻盈盈地小跑过来。她拨开纱幔,笑眯眯地打量眼前人,“这是哪一国的高僧呢?生得好似中原人。”

“回公主,倭国,在东海。”

我留心她似乎从次殿出来,问道:“公主来拜佛?”

公主轻轻地摇头,青纱也跟着她浮荡:“不是的,我不太明白这些。太子请慧净师傅翻译《法华经》,还短几卷,我来瞧瞧师傅可还要些什么。”

你又是何必呢?我笑道:“东宫的事自然有属官料理,趁着今天凉快,公主去打打马球岂不好么?”

她也哂道:“我倒是个不能上阵的。人家抢杆过来我却反应不及,不知何时,球便不见了。”

这几天正是暑热的时候,在外头站一会儿就一身的汗,只有佛堂里最凉快。倭国僧今日是来临摹壁画的,我与公主跟在他们后头,瞧着他们拿短笔画佛像,亦步亦趋地走着。

“薛郎中,听说,你拜了民部的唐尚书做师傅呀?”

“是,公主。”

“他怎样做你的师傅?”

“唐尚书是老鸿胪,踏遍四海列国,很有些与藩邦交往的道理。能够与他学本事,是下官的荣幸。”

“唔……那都学了什么呢?”

自从上次在长孙府涨了教训,我心底里已有些怵她了。听到她问问题,我下意识就警惕起来——莫不是在套我的话?

我答道:“烤肉。”

“什么?”她在一方西方净土变相画前停下脚步,双环髻当当正正的勾住了两个罗汉的脸。

“唐尚书每每走过一个部落,就要学人家炙烤的法子,眼下已教了下官七八种。”我凝重地叹了口气,仿佛悲哀的前路近在眼前,“倘若日后下官教人家流放了,也能在恶水穷山处寻到一个生存的着落。”

“哈哈……唔。”也许是觉得自己不优雅了,她两只手将羃篱的纱幔扯在一处,严丝合缝地掩着自己的脸,仍旧嗤嗤地笑个不停。

“不会的,不会的。倘若你不做官,到西市做个胡商的翻译,恐怕也能够‘八国贩骆驼’。”

这次见面很轻松,我们都笑起来。

半个月后,两位已遣唐几年的大食国僧被普光寺录用。我带着几位掌固正往斋房搬送四季常服,又见到了她。

公主从宝殿中露出一颗头:“怎么,连遣唐使的冬袄都要你们发放么?”

“还不止,向大唐学本事还要用大唐的粟米,食料束脩一应都是朝廷出,他们回去可要好好说说天朝浩荡,”

公主笑着向我走来,掩袖揶揄道:“嗳,何其不公。”

这一次不是偶遇,我猜到她会在这里,我当真有话想要问她:

“公主,思摩将军的参将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你发现啦。”

你好可怕。

随着思摩搬入长安的部曲还没改户籍,需要去县廨接受貌阅。我奔走了大半个月,转眼就抓不到人,译语人偏又同时请假外出,个个都说:城阳公主有请。

僧侣往来不断,我将她引到大殿后的亭中,几乎是在恳求她:“公主,下官这份差事做得不容易,本来这些突厥人就不好管理,请公主体谅体谅下官罢。”

她小声道:“也许你有些误会我。”

你都可汗大点兵了还误会你?

“我想他们才到长安来,也许会生疏畏惧。我只想请他们尝尝东宫的常馔,不会耽误薛郎中的事的。”

那更可怕,上次东宫宴藩将就宴走我一年俸禄。

公主仔细打量我的表情,又摆出那副可怜的模样:“我不是在屋子里闲得没事做,所以平白找麻烦的。”

果然,果然,招不在新啊。

我已经腹内发苦,有口难言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你说的话,我又何尝不明白呢?”

公主一面说话,一面体察我的神情变化,我更觉得她像是在哄一个乳儿,而不是与官员谈判。

“就像你说的,联络武将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还是外族人。可太子是储君,也是下一位天可汗。他建崇贤馆是为了兴儒,修佛观是为了平衡禅道,可泱泱天下,他需要的不仅是大唐人的认同。”

逖之也是这样说的,可我不得不紧紧咬着重音,试图提醒她:“再有人‘杀’于侍郎可如何是好?”

她忙道:“这便是我的用处了。你也知道,盯着东宫的眼睛那样多,许多事由我来出面会合适一些呀。”

“嗳,你怎的……”我狠拍了下额头,道:“我不是吓你,公主。如若哪个突厥人闹事,拳打于志宁脚踢房玄龄,喝大了酒他们可什么都干得出来,你有多麻烦你可知道么?”

她咯咯直乐:“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有你么?我日后先让你把把关。”

再让我顶顶缸。

实在是胡搅蛮缠,我有些生气了。可是生气归生气,我没话反驳她,鸿胪寺就靠胡搅蛮缠吃饭,我竟然缠不过她。

实话实说,她的技巧很值得让整个鸿胪寺传阅学习。她仿佛在与我商量,而不是吩咐我,就这样浑水摸鱼。

梧桐凋敝,残枝挂寒霜,在风中簌簌扫过亭上宝顶。方才从大殿出来,她只披了一件单薄的素色长衣,如今似乎有些冷了。

我望着手上还未交去斋房的僧袍,不知坏了哪条脑筋,想也未想便递给她:“要不……公主?”

她似乎也觉得滑稽,只望着我不动。

“请公主保重自己。”我叹了口气,道。

许久了,她也不接过来,我的手举得发麻。因为低着头,我的目之所及只有她薄柿色的裙裾,她的声音自我头顶飘来,似笑非笑的。

“薛郎中,究竟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

什么?

我抬起头,望见她好像咬着牙说话,而杏面桃腮眉间微蹙,又好像无奈至极。

她轻叹道:“我们只说过三次话……就当是三次半罢?除却东宫那晚,剩下我说什么你都不答应,连我的赔礼也不肯收呢,薛郎中。”

“下官是怕有心人利用公主。”

圣人不许诸王豢养外族士兵,可没有限制公主。我知道她想钻这个空子,替太子笼络这些人。

可是一个比我矮一头,窄出整个肩头的小娘子,连及笄都未至,深宫中娇生惯养,被大哥推出来懵懵懂懂地战斗,要怎么才能让她知道其中的险要?

“公主,你可曾想过?太子自己不愿出头,大可以请少詹事代劳。可如今却将你推出来,这说明什么?”

你太年幼,太傻,被人拿去做利刃都不得知,反而暗自欣喜。这不是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她着急解释,双手慌忙摆在身前,“东宫多事,杜二哥替太子受了不少委屈,实在不适宜再出头了。公主邑司有家臣,可以推托是我自己在招揽属官,谁有我这样方便呢?”

“那又如何?平阳昭公主自小做男儿养,自然知道如何拉拔雄兵十万,可我瞧着你是个闺阁女儿,你知道常朝几时点卯么?即便那些藩将被你接收,日后还是要让旁人帮你理,万一那人心怀不轨,出了事尽数推在你身上可如何是好?”

“公主。”

不知道杜荷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他身披白毂裘,左手拿着绿松石碧纱羃篱,右手半臂挂着一件与自己同样的裘,立在亭外龙柏下,极温柔地呼唤她。

苍天。

方才我说得痛快,此刻才发现自己口不择言了。

我真希望他能早点打断我,免得眼睁睁看着我与他娘子说这些话。眼下我赔礼道歉又不是,继续说下去也不是 ,难道要假装晕倒么?

所幸杜荷仿佛没看见我,他理都没理我。他径直走到她身边,将那裘密密实实裹着她,又将羃篱扣在她的头上。

“怎么把这个落在殿里了?”杜荷拂起纱幔,捉她的手捏了捏:“冷了罢?”

公主欢喜地说:“今天回来得好早呀。”

“嗯,客人走得早。”杜少詹展臂搂她的腰,才发现我也在似的,“薛郎中,好久不见,听说吐蕃的使团就要来了?”

……有点怪。

眼前的檀郎谢女好一番美景如画,不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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