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是你吗?”
祁佑白一贯的嗓音都是淡漠平静的,可此时,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语气都明显泄露出一丝震惊与不可置信。
盛夏咻地抬手捂脸,立刻否认:“不是!你认错人了!”
祁佑白:“……”
她原本不理会还好,这样一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盛夏愣怔半响也忽然反应过来,面色“唰”地红成了猴屁股,挣扎着就要从这群流浪汉中挤出去。可大家伙儿们都争相着往前拥,她不挤还能站着,一挤就被人流推着往前倒。
为了稳住身体,她分开双脚,双臂撑在车子边缘,但还没撑几秒,人就像八爪鱼一样,以一个非常尴尬狼狈的“大”字形状,紧紧地扒在车子上,再移动不了身体分毫。
更让盛夏想死的是——
身后又一波推搡袭来之时,她被人一推,屁股被迫撅起,头刚好伸进了车窗。
伸进去的瞬间,祁佑白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盛夏甚至感觉脑门儿凉丝丝的,抬眼一瞧,是她的前额触在了那人的西装上。
她赶紧闭上眼,脸朝下,一副生无可恋不想活了的表情,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震惊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后脑勺上。
放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那样漫长,盛夏回顾了她二十多年以来的生平往事,走马观花看过一圈以后,她思考着今晚要不要打开地图查查C市有没有自|杀率较高的江。
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与当初被自己甩了的前男友再相遇,也不是相遇时自己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而对方是高贵优雅的总裁,而是——
自己是衣衫褴褛被人挤得只能把头伸在前男友面前连地缝儿都钻不了的流浪汉,而对方却是坐在豪车里可以欣赏她撅个大屁股身体被人挤得可笑至极的矜贵总裁。
不过这样也好,盛夏悲痛地想,至少她及时闭眼睛了,她看不见那个人此时对她的惊讶、嘲笑和鄙夷。
祁佑白抬抬下巴,眼神一个示意,豪车上瞬间下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又高又壮,穿黑色西装,手中握有电击棍。
刚刚还团团围住车子的流浪汉们,一哄而散,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盛夏终于可以呼吸一口污浊中夹带臭气,但是又比刚刚新鲜那么一点的空气。
身后一松,她瘫在地上,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完全不敢抬头看那人!
祁佑白从车子另外一边下来,弯腰正准备扶她,她一个哆嗦,手脚并用躲开他的手,往后爬了几步。
他眉头紧锁,脚步定在了原地。
半响,他慢慢蹲下身体,看着眼前地上那个蓬头垢面低着头缩成一团满身脏污辩不出样貌的女人,小心翼翼开口道:“盛夏,过来,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
盛夏嘴角忍不住抽抽,去你奶奶的医院!她不是精神病!
盛军此时也咂摸出不对劲儿来了,他本来躺着都快睡着了,可某个瞬间,耳边嗡嗡的乞讨声突然消失了,他睁眼一瞧,就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围在了路中央,最外圈还有俩拿着电棍的彪形大汉。
他以为是盛夏那个狗脾气把大人物给得罪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老板,我妹妹她脑子不太好使,她不是有意……”得罪您的。
盛军在看到那位大人物的脸时,把后面那几个字吞了下去。
两个保镖是揣摩自己老板表情的一把好手,他们把盛军放了进来。
祁佑白在看到同样一身流浪汉打扮的盛军时,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一切。
他和盛夏恋爱的时候,就听说她哥哥考进了公安系统,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当时盛夏还对着他吐槽来着,说他哥考了一个基层小民警居然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还扬言要报效祖国、为国捐躯。
全场气氛莫名的诡异起来,无人说话。还是那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打破了沉默——
“哎,你妹妹认识这位有钱的老板啊?”
盛军一个激灵,从回忆中惊醒:“哦,对对对,这位老板……我爸妈没死之前在他们家当下人的。”他走过去把想要从地缝儿里钻进去的盛夏扶起来,然后扑通一声朝祁佑白跪了下去。
猝不及防,把祁佑白吓得退后几步。
盛军跪着挪动膝盖,拽住祁佑白的裤脚痛哭道:
“呜呜呜,少爷啊,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您一面,我求求您了,您行行好救救我和我妹妹吧,我们俩几天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盛夏欲哭无泪,一只手盖住了脸。
祁佑白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竟然有一丝紧张,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卡,正要递过去,却瞥见盛军挤眉弄眼的表情。
他又喊过一个保镖来,附耳说了什么,那位保镖跑开,两分钟不到用个黑色塑料袋装了一大摞钞票过来。
恶狼闻见了肉香,流浪汉们开始躁动起来,那两位保镖打开按钮朝空中甩了甩电棍,电流兹拉作响,人群又立马安静下来。
“那这些钱……”祁佑白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盛军的表情,见他还是眼角抽抽,他接着道:“这些钱肯定是不能都给你的。”
他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沓,又抬眼看盛军,见他还是表情夸张,他又继续减量。
一旁的盛夏坚持不住了,她只想赶快把这尊大佛送走,她“扑通”一声也学着盛军那蠢样跪下了,双手合十、眼中含泪,但丝毫不敢看那人:
“少爷,少爷,我求求你了,您就大发慈悲多给我们一点钱吧,我不贪心的,您就只给我们一……千……就行,够我跟我哥勉强吃顿饱饭就行,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没齿难忘啊!”
语闭,盛夏把头埋在双臂里,半个身子贴在地上。
祁佑白:“……”
他最终约莫着抽出一小沓,盛夏事后点了点,两千八。
望着前男友坐在豪车上扬长而去的背影,一阵风吹来,肮脏不堪的发丝飘进了她的嘴里,她嫌弃地呸一声,心疼之余,羞耻心爆棚!
呜呜呜她的钞票啊,她的一世英名啊,这些就白白地没了!她估计是人类史上最抽象的前任了吧?
俩人身在恶狼堆里,有几个臭气哄哄的“前辈”本来想上来分一杯羹的,不曾想,盛军拿过这些钱,一分不剩地上交给了那俩十七八岁的小年轻。
老汉们心有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没办法,那俩人有后台,他们都不敢得罪。
三天后,A市。
凌晨三点的马路车辆人影寥寥可数,霓虹灯却闪烁着悬挂高处星光熠熠,黑夜宛若白昼。
盛夏蹑手蹑脚打开家里的防盗门,窸窸窣窣手脚麻利地放下行李,准备冲进卧室的时候,突然发现客厅沙发有一团会动的黑影。
她小声惊呼,接着,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一巴掌拍向额头。叫什么叫?在自己家里,又不会进来小偷。
她放轻脚步,猫着腰打算偷偷溜进卧室,客厅角落里的落地灯却忽然亮了。
盛母打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听说今晚儿子闺女要回来,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她困意褪去,站起来望向落地灯照不到的那处角落,只见自家闺女给了她一个背影。
“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夏夏,盛军呢?你们俩不一起出去的?”
“哈哈,妈你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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