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西奥多这样热情的款待,这么多天艾丽丝总算能够吃上一顿好的。不说奈亚有些失态,艾丽丝也稍微有些失态了。但也不能完全看出来她失态了,她只是比她平时吃东西的速度更快了一点。
西奥多之前又没见过艾丽丝,怎么会知道平日的艾丽丝是什么样子的。
好不容易能够这样饱餐一顿,她当然是能够感觉到畅快的。艾丽丝吃饱之后就带着奈亚在椅子上安静坐了一会儿,也当是消食了。此时西奥多说他要出去一趟,这里面也只剩下艾丽丝和奈亚。
奈亚吃饱了,趴在艾丽丝的怀里和艾丽丝说:“你真的要和他去一起寻找什么S级怪物吗?”
艾丽丝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顺着奈亚身躯上又柔软又干净的毛。
奈亚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S级怪物卡的,艾丽丝。甚至有的时候,整个梦境已经结束,S级怪物卡还是没有被人得到,或者没有能够找到它的踪迹。所以很多人其实并不热衷去寻找S级怪物卡,也不一定能够把所谓的怪物信息卖出去。你不觉得那个叫做西奥多的人和你说的那些是在和你——”
艾丽丝的脸上出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接下了奈亚要说的话:“画大饼?”
奈亚还真有的时候根本听不懂艾丽丝在和他说些什么词语,他晕乎乎地问了一声:“什么?”
艾丽丝没有回答奈亚这一声疑问。艾丽丝两只手捧起了这一颗小小的兔子头,看见奈亚的长耳朵小心地别下来,一双澄亮干净的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她。
艾丽丝和他说:“但是奈亚,我躯体里的苹果等待不了。我如果要在这个梦境活下去,就必须知道苹果心脏的秘密,即便不是为了所谓的S级怪物,也要把我身体里的这颗苹果拿走。要不然我就会变成今天我们见到的那个人的样子。奈亚你不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我的心脏在隐隐作痛。我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西奥多可能在骗我,但是他知道得比我多。即使他十句话里只有一句真话,但那句真话是对我有用的。你明白吗?”
奈亚知道艾丽丝身体里的那颗苹果心脏一直是隐患,他不是艾丽丝本身,他不知道那颗苹果心脏在艾丽丝的身体里到底发挥着怎么样的影响。听到艾丽丝这样和他说,他点了点头。
他还是很担心地用爪子拍了拍艾丽丝的手背,奈亚和艾丽丝说:“没关系的,艾丽丝,我们可以摆脱它。”
他这样说着,他的耳朵彻底沮丧地耷拉下来。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很沮丧,在因为艾丽丝的这件事而感觉到很难过。
艾丽丝见他的模样,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艾丽丝想到了什么,于是她和奈亚说:“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要给其他人当指引者?”
奈亚安静地趴在艾丽丝的怀里,奈亚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要看梦主怎么安排。”
艾丽丝又问他:“如果你有了新的冒险者,你是不是也要用和我相处的方式对待那个人?”
奈亚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艾丽丝,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他这样猛然抬起头来担心地看着艾丽丝。艾丽丝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又忍不住去摸了摸他的脊背,艾丽丝却什么也没有说。
奈亚还以为自己真的猜对了,真的以为艾丽丝是在向他交代遗言。奈亚难过地用爪子擦了擦眼睛,奈亚说:“你不要死,艾丽丝,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梦主将我指派给其他的冒险者。那些人可能会骂我蠢,会觉得我笨,有的时候可能还会吃我,会觉得我的皮毛好看扒我的皮。只有你不会觉得我笨,还对我很好,我就努力去学习怎么帮助你。不给你添乱,不拖你的后腿,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帮你去做。你不能死,呜呜呜艾丽丝,你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后会怎么样——”
他这样说着说着,情真意切,还真的流出眼泪来。艾丽丝见他真哭了,伸手给他拭去眼泪。艾丽丝见他哭得这样惨,心里有些柔软,又忍不住想笑。
“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兔子的身体很麻烦,帮不了你什么。其实——呜呜呜,我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的。只是我始终只差一点,我已经在努力学习了。我想下次你见到我,我就可以变成人了。我就可以帮你很多。”
这雪白的、毛茸茸的兔子坐在她怀里低着头掉眼泪,大概还觉得丢人,两只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耳朵,用他的长耳朵挡住自己的眼睛不让艾丽丝看。
艾丽丝只觉得比起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类模样,她还是更喜欢他毛茸茸的小动物的模样。艾丽丝担心这样说出来,会伤了这傻兔子的自尊心,也就没说了。但另外一件事艾丽丝倒是忍不住就说了。
她和奈亚说:“嗯,你是挺笨的。”
本来就用耳朵捂着脸哭的奈亚一听艾丽丝这声音,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艾丽丝。只见奈亚那哭得湿漉漉的眼睛,看了艾丽丝一眼之后,还是经受不住用耳朵捂着脸又开始哭了。
艾丽丝见他拿他那耳朵当成毛巾使用,他耳朵上都快是他湿答答的泪水了。艾丽丝才忍俊不禁说道:“好了,别哭了,再哭丢出去。”
奈亚知道艾丽丝说一不二,听到艾丽丝这样说,他明显也当真了。还真用耳朵擦了擦眼睛,不哭了。又用爪子擦眼泪,将他上沾染的那些眼泪都擦擦。
艾丽丝见他不哭,只开始忙着去擦眼泪,看见他尾椎处小小圆圆的兔子尾巴翘起来,还一颤一颤的。之前艾丽丝就想摸他的尾巴了,这下趁此机会过去摸了一把。
这尾巴似乎对于奈亚来说,好像还挺敏感,被艾丽丝这样摸了一把,立即就身躯一震,他不擦眼泪了,说了一句:“干什么,不许摸我尾巴。”
艾丽丝见他原本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现在又横眉冷对,艾丽丝被他逗得心情很好。原本因为苹果心脏而出现的几分郁闷也一扫而空,艾丽丝看他捂着尾巴瞪视着他,一双眼睛还哭得湿漉漉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威慑力。
艾丽丝说:“不让摸尾巴吗?”
奈亚说:“不让。”
艾丽丝很冷淡地回答他:“哦,那好吧。”
看见艾丽丝这样冷淡,原本奈亚还有几分不满,这一拳也像是打在棉花里似的。奈亚大概觉得是自己反应太大了,就说了一句:“我变成人了之后,就没有尾巴了。那时候就没人能够摸到我的尾巴。哼哼。”这样说着,又重新坐在艾丽丝的膝盖上擦眼泪。
两双爪子捧起来,用两只爪子搓了搓脸。
艾丽丝很想和他说:不要变成人了,就这样吧,挺可爱的。
奈亚的情绪好了不少,现在他开始觉得自己刚才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太蠢了。一直在试探艾丽丝是否在意刚才他的样子。
本来艾丽丝就不在意,奈亚一直问,一直问,艾丽丝也不得不在意刚才奈亚哭的那副蠢样。艾丽丝还没说什么,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奈亚原本是竖起来的兔子耳朵也敏锐地动了动,一人一兔子都没有再说话。就盯着他们对面那扇门。从外面开门进来的是西奥多。
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一人一兔子用这样警惕的眼神盯着进来的他。他甚至还是如离开之前那样,带着如拂面春风一般温柔的笑容看着他们。他笑着和他们说:“我回来了。”
然而谁都没答应他。
艾丽丝更是装作没听见似的在奈亚的脑袋上摸了摸。
之前艾丽丝在西奥多面前设的就是这样高冷神秘人设,艾丽丝打算将这人设走到底。让自己尽量不露出破绽。那么奈亚这只小兔子,就成了艾丽丝的传话人。
艾丽丝脑海里和他说一句话,奈亚就知道这句话是要和西奥多说的,又或者奈亚很有见识地就开口说话了。现在奈亚就很有见识地说道:“你出去干什么了?”
西奥多笑着说:“我去买了一点东西。艾丽丝,你可能会需要。”
给她买了一点东西?他真的有这么好心?
艾丽丝有点狐疑,却见西奥多从那边走过来,他朝艾丽丝伸手过来。看着西奥多那空荡荡干净净的掌心,艾丽丝心里虽有疑惑,却没有表露分毫。
随后就看到西奥多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苹果。现在艾丽丝看见苹果就心里发怵,毕竟就是吃苹果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的。
艾丽丝还没和奈亚在脑海里给他传话,这小家伙像个艾丽丝的小狗腿子一样地说道:“你拿这个来干什么,你不是知道艾丽丝现在不能吃苹果了吗?”
艾丽丝又要被他这副狐假虎威的样子逗笑了。她不过只是用手指揉了揉奈亚脑袋上软乎乎的白毛。奈亚知道自己得到了艾丽丝的鼓励,他更是仰着脑袋,从鼻子里哼气一声。
西奥多面对奈亚这样的话语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奈亚这个家伙,自以为自己恶声恶气,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语气中根本就没包含什么恶意。那么他的这些话听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西奥多趁着奈亚仰着头没看见他,他趁机伸手过来也在奈亚的脑袋上揉了一下。奈亚还以为是艾丽丝揉的,忽然感觉力度的方向不对,转头一看,看见那笑着看着他的西奥多,他才知道他是被西奥多揉了脑袋。
眼见奈亚要发作,艾丽丝不想浪费时间,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身体。还伸手接过了西奥多递过来的苹果。
在这个时候,西奥多就将他的想法告诉艾丽丝了。他和艾丽丝说:“每天吃一个苹果,能够让你身体里的苹果心脏继续成长,我想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艾丽丝点了点头。
听到他们开始谈论正事,奈亚也不真的发作,乖乖趴在艾丽丝的膝盖上听着他们说话。
西奥多又接着说:“之前我就在好奇,所谓‘被上帝发现’到底是什么意思,到现在我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只是看见被发现的人,他们身体里的苹果立即就被催熟了。我想和断掉每日苹果有关系。每天的苹果会给心脏提供催生条件,如果没有了每天的苹果,它停止了生长,就会被上帝发现,然后就会被提前让心脏成熟。”
奈亚说:“那这样无论怎样都是要死,只是早晚的问题。这要怎么玩?而且很多人进来第一天,肯定会乖乖地吃苹果,那其实很多人都有苹果心脏。这根本玩不了。”
西奥多没有回答,但见他也严肃下来的神色,可以知道他也比较认同奈亚说的这句话。
艾丽丝握着由西奥多递过来的这个苹果。艾丽丝和他说:“你肯定吗?”
西奥多说:“今天你们在街上看见的那个完全变异的人,我之前见过。我告诉过他苹果心脏的事情,提醒了他。他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吃过苹果。这段时间见到过他几次,他见到我就和我说,他停掉苹果之后,感觉心脏很奇怪,有一种很灼热很难受的感觉。停了苹果的肖恩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昨天晚上,肖恩和我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他吓了一大跳。我告诉他,无论怎么样先吃一个苹果试试,实在没有办法了,肖恩就吃掉了一个。他的心脏又开始恢复了跳动。所以今天肖恩还好好的,但是那个人就死掉了。我推算了时间,如果连续两天没有吃苹果,就会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然后如果再不吃苹果,就会彻底变异。”
西奥多和艾丽丝说的这些话对艾丽丝来说很有用。艾丽丝的手轻轻握着苹果。她的视线落在西奥多的脸上。她看见西奥多比其他种族都还要尖一点的鼻尖。
艾丽丝无法判定他是否在撒谎——如果他在撒谎,他撒谎的目的是什么?就只是为了撒谎吗?毕竟她什么都没有。
艾丽丝将手心里的这个苹果收起来。她和西奥多说:“谢谢,我知道了。”她这个收起来,还真是收起来。只见她手心里的这个苹果顿时间消失于掌心里,就是被艾丽丝收到背包里去了。也不直接就着这个时间吃下由西奥多找来的这个苹果。
西奥多带着不明笑意的眼睛看着艾丽丝。
不知到底是不是艾丽丝实在对很多人都施以警惕,西奥多脸上这样的笑容本来就和平常无异,但艾丽丝总觉得西奥多心思没有那么简单。
艾丽丝不动声色地又继续说:“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跟随着士兵去看看,他们要把这些从人的躯体里孕育出来的苹果给谁献去。”说到这里,西奥多面露难色,他停顿了一下,才与艾丽丝继续说,“只是猎人每天晚上的猎人行动,所以的猎人都被强制参加。我们晚上离不开。可是士兵的押运的车,要在晚上才进入王宫。”
艾丽丝对这个有些奇怪了,她在心里想着,却没忍住嘴里也问了出来:“强制?”
艾丽丝只是重复了这个词语,已经被西奥多察觉到不对劲。西奥多说:“你对这件事感觉很奇怪。你就是这个梦境里被使用了身份交换牌的那个人吗?”
艾丽丝沉默了一下——居然简单的一句话就被对方套出身份信息了。果然西奥多这个家伙就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吧?反正他定然是不简单,但他是好人是坏人,艾丽丝不得而知。她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西奥多察觉到她的心绪。
西奥多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说:“不过我之前就隐约猜测,你是被使用了身份交换牌的那个人。毕竟你手上的怪物牌,我们这片区域是没有的。我就猜想到你应该是其他身份区域的人过来的。只是昨天晚上你出现在了猎人行动现场,还被直接锁定,那么你现在的身份是猎人没错。那你就是被换过来的那个人了。”
艾丽丝尝试挣扎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我手上的这些怪物牌是我抢别人的。”
西奥多点了点头:“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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