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后视镜里映出的面孔让松田感到陌生，浓眉大眼、剃着板正的寸头，下巴上还有刚长出来的青色胡茬。
若是这张脸出现在证件照中，倒是憨厚老实的面相，但搭配上松田那极具威慑力的气质后，活脱脱变为刚从监狱中刑满释放的杀人犯。
他不自在地搓搓两腮，手指瞬间染上棕色，他嫌弃地皱起眉，举着手指四处张望。
这身衣服是从布鲁斯衣柜里翻出来的，没拆掉的标牌上有太多零，不能再像以前拆模型时那样，随手将脏东西抹在身上。
松田瞥见正在专心编辑直播间名字的069，嘴角勾起坏笑，手指抚摸过他的翅膀，若无其事地问道：“直播间还没开启吗？”
“小阵平！”069转头看向自己的翅膀，在手指戳上自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小阵平绝对不怀好意。
没有人会在对话的时候，去摸别人。还是从上摸到下，来来回回的摸，没有人！果然，身后洁白的翅膀上被抹上了一道道棕色的痕迹。
松田收回手，眼神漂移，“这衣服太贵了。”
069幽幽说道：“你不能用纸吗？”
松田理直气壮地回道：“是你把纸给杰森的，他带着纸和099一起回酒店了。车上没纸。”
069哑言，还真是自己把最后一包纸给了杰森，毕竟杰森当时吃冰淇淋吃得到处都是：“算了，我们先把正事做了……”
松田知道069要说什么，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道，“你就在外面等我。”
“可是……”069想要跟上去，只要他披上【隐形斗篷】，小丑就不会发现他，谁都知道小丑的恐怖，他并不放心小阵平一个人与小丑交流，即使是远距离的也不行。
“小丑还不知道你，这是最大的优势。”他拍了拍069的肩膀，安抚道：“别啰嗦了，我早点弄完，就可以早点把这破伪装卸掉。我脸上现在痒痒的。”脸上糊了太多层，他感觉自己的脸上闷得慌。
他啧了一声，有些不爽地吐槽道：“布鲁斯应该不会给我用劣质化妆品吧。”
069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心。
松田冷哼一声：“好了，你可以在直播间里看到我，出现意外的话，只有你在外面，才能更好的保证我的安全不是吗？”
说完，松田便推开了车门，正准备下车。
“小阵平。”069突然喊道：“注意安全，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松田挑眉，懒洋洋地提醒道：“可别让直播间那群家伙影响我。”
这下轮到069糟心了，那群家伙可不是他想管能管的住的。
……
【直播已开启】
【哈哈哈，神TM在线变装见小丑，这是谁取出来的直播间名字，网感十足啊。】
【嘶，松甜甜的气质配上糙汉脸以后，更像黑、帮大佬了。】
松田恍若未闻，从兜里翻出提前准备好的相关证件，一封纽约大学心理学教授写下的介绍信、学生佐藤一郎的身份证件。
介绍信中写明了本次到访的原因，佐藤一郎为了完成自己的硕士论文，需要拜访小丑，与小丑进行一次友好的沟通交流。
松田扯了扯嘴角，这个佐藤一郎的名字可真敷衍。
一旁的警卫人员战战兢兢地接过松田递出的材料，不敢直视松田的眼睛。
手里的材料随意翻了两下，便立马恭敬地递回给松田。生怕松田嫌弃他动作慢，当场给他来上一梭子。
纽约大学心理学的高材生？就这面相，他更相信是物理意义上的治疗，毕竟，物理意义上的治疗病人也是一种治疗嘛。
接待的人很快出来，将松田指引到了接待室。
这是一间类似监狱会见室的房间，小丑坐在玻璃对面，双手被束缚衣紧紧包裹在胸前，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哦，看看，这是谁。”通讯设备传出的声音夹杂着电流音，“这不是我们被黏糊糊的爱意包裹的主角嘛~”
松田一怔，小丑认识这副面孔的主人？不对，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佐藤一郎”，这是布鲁斯自己虚构的脸和身份。
松田谨慎地没有开口说话，那双锐利的眸子沉默地打量着小丑。
暂且不论，小丑是否存在故意回想错误记忆欺骗099的嫌疑。至少099传递出去的信息能够确定，小丑目前只知道松田阵平拥有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系统。
在他们的原计划中，佐藤一郎是另一个系统宿主，在对话时需要透露出，系统宿主还有很多人，势必让松田阵平不在成为唯一。
绿头发的疯子忽然俯身，如果他的双手没有被禁锢，那应该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绅士礼。“我的甜心，我在这孤独的住所里等待你多时。”眷念的口吻仿佛他与松田是多年未见的知己好友。
“你认识我？”
“当然，我的主角。”
“为什么叫我主角。”
那双金黄色的瞳孔突然凑近，“你当然是主角，哈哈哈，我也可能是主角，每个人都是主角。”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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