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卿语没有想那么多。
那天,她说让秦年听她的话,秦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影响。她铁了心要解除婚约,秦年听话,可以加速进程,秦年不听话,那她就多费点事儿。
向卿语也想做些自私的事情。
和秦年不知会走到哪一步,那她就走一步看一步,她不确定未来的路上还有没有秦年,那就只享受当下。
这是从前的向卿语一贯的原则。
她带着秦年去了游乐园。游乐园,她小时候常常和妈妈一起去,妈妈比她更爱这个地方,总爱回忆。
「你爸爸年轻时常常带我来这里,卿语以后也要和男朋友一起来,要和你能走到最后的人在摩天轮的最高点……」
她听妈妈没了声音,问:「在摩天轮的最高点,然后呢?」
妈妈当时笑着绕开话题,买了甜筒哄她,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现在,她知道了。
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和自己挑选的人接吻,电视剧里说,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向卿语没有执着于要和秦年永远在一起。但这电视剧上已经演烂了的浪漫情节,她还是想和秦年做一下。
向卿语牵着秦年的手,穿梭在人群里。秦年的目光到处落,在一众缤纷的色彩里找不到落脚点,最终依然定格在她的身上。
秦年迟疑:“这是……约会?”
向卿语点了点头:“嗯,我们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足够把想玩的项目都玩一遍。”
秦年没来过游乐园。他的父母从不涉足这些嘈杂喧闹的人群。他曾经缠着哥哥带他来,哥哥说他要学习,没时间。
最靠近这个机会的时候,是初中,他本打算和向卿语一起来,可他开不了口。
现在想来,是暗恋的人心里有鬼,心里有鬼,就会心虚,说什么都害怕像是在表白。
再后来,秦年就没时间想游乐园了。他倒是听说过向卿语和别人一起去游乐园。
秦年笑着挠了挠她的手心,故意说道:“我还以为,卿卿会把我带到酒店,玩上整整一晚。”
就用她曾经玩烂了的手段来玩他,逼他声音破溃,埋在她的颈间,小声平息,最终什么都会应下。
他还想试试之前那些用来满足讨好她的手段。看看,到底是谁会先受不住求了饶。那时候,若是向卿语许下了承诺,他都会一句句录下,当真。
他不要再给她反悔的机会。
羞耻感和欲望不停拉扯,对于自己抛出的试探会得到怎样的回答,他竟然开始有些期待。
向卿语安慰秦年:“放心,我最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些什么。”
秦年嘴角的笑渐渐回落,声音低了下去:“……哦。”
“秦年!是盲盒活动!”向卿语抓住他的手,往前冲,“我们快过去!好多人!挤不进去了!”
秦年一个踉跄,被她带着奔跑,跑起来以后,步子不能迈得太大,照顾着她的速度,姿势变得很笨拙。
向卿语拍了拍他,示意他蹲下去,笑意盈盈:“年年,展现你男友力的时候到了。”
向卿语的称呼变换得自然而然,用男友力这种词汇来形容他,就像是忽然递到了他嘴边一块小蛋糕,浅浅碰到了唇,就让人心满意足。
秦年咳了一声,蹲了下去,宽阔的肩膀朝着她倾斜,“上来吧。”
向卿语按着他的脑袋,膝盖一紧,视线开始随着秦年的起身上移,她摇摇晃晃地说:“稳一点稳一点。”
秦年的手覆在她的膝盖上缓缓下滑,牛仔裤的布料摩擦过掌根,他握住了向卿语的脚踝。
“你别乱动就稳了。”
向卿语没有恐高症,高过秦年的视线让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向卿语张望里面的活动,人挤人,她好奇心旺盛,只打算看两眼。可看两眼以后,便开始心动:“免费抽诶,居然和我买给戚樊哥的是一个款,可贵了。”
但是这么多人排队,肯定轮不到她了。
“好了,放我下来,我们走吧。”
秦年的手指从脚踝往上滑,稳稳抓住她的小腿,才慢慢蹲下身,放向卿语下来。
向卿语刚刚落地站稳,秦年的声音就从头顶上方响起:“你什么时候给戚樊买了礼物?”
向卿语直奔过山车,一边走一边对着跟上来的秦年随口安抚:“别吃醋,你也会有的。”
秦年果然安静了。
秦年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屈指可数,小时候过年时妈妈为他买的新衣服都算在其中。最受他喜欢的,还是向卿语送的那条荔枝项链,没有特殊情况,他都在盒子里好好放着。
秦年一路跟着她来到了过山车检票口,向卿语仰头看轨道,一手拽着秦年,一手的指尖虚虚搭在栏杆上敲了敲。
秦年听着高空中的轰鸣声和尖叫声,心中好似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年少时的念想,现在,向卿语似乎正一个一个带着他做,还紧紧牵着他的手,不让他退缩。
于是,心念一动,向卿语的手反被秦年握紧了。
秦年的手心里几乎能拧出汗水,她转过头,问:“紧张?怕高?”
秦年笑了一声,说:“不怕高,怕不够刺激。”
冬日的阳光是白炽色的,因为冷空气的衬托,一点点洒在脸上,都觉得暖。
秦年忽然看着她说:“向卿语,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乌黑的双眸笑起来潋滟生辉,没有了年少时的阳光开朗,却也褪去了沉郁的气息,是另一种只在她面前袒露的柔软。
本以为早就对秦年这张脸免疫的向卿语,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视线微微闪躲。
真犯规,怎么忽然说情话。
向卿语一脸嫌弃地松开了他的手,嘟嘟囔囔:“离我远点,手心的汗都要把我淹了还嘴硬,秦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老毛病?”
“改不掉。”工作人员递安全杆,秦年先伸手替她压下,指尖碰到了向卿语的锁骨,指尖发痒,缩回,秦年侧头看着她,“但是卿卿总能看出来不是吗?”
向卿语总觉得看不懂他,实际上,他在她面前一直是赤裸的。
心情赤裸,心绪赤裸,心跳赤裸。这就足够他不受控,足够他因为不受控而恐惧不安。
秦年又给自己压下了安全杆,深呼吸一口。他僵硬地贴在座椅上,抓紧了安全杆。
不一会儿,过山车启动,呼啸而上,又极速坠落——
升至最高点处,秦年突然伸手扣住向卿语的五指。
“向卿语。”风声割碎声音,秦年的指节收紧到发白。
向卿语问:“怎么?害怕了?”
秦年又喊了遍她的名字。
下一秒,过山车的列车再次俯冲,尖叫声淹没回答。
“向卿语!”
向卿语听到了耳边的尖叫声,打碎了所有冷淡的面具,也打碎了向卿语对秦年小老板的滤镜。
风压里,秦年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骨震动。
“向卿语!啊啊啊啊!”
“向卿语!”
“卿卿!向卿语!”
每喊一声,胸中憋闷的情绪就随着声音狠狠地宣泄而出,喊到最后,秦年毫无顾忌,五官乱飞。
“卿卿——”
向卿语不管秦年了。
她也在尖叫,兴奋地尖叫,像返祖的猴子那样,比秦年叫得更大声,完全盖过了秦年的声音。
在周秋宜家休息的几天也没有停歇,她继续完成下学期要参加比赛的作品。
她选择的主题不太适合放在家里,现在各种画具东西还在周秋宜家搁着。
忙到团团转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发疯过了。
不,应该说,在前二十一年的人生里,她都没有这样疯过。
向卿语在空中大喊:“秦年——你个王八蛋——我要解除婚约——我要自由——我要逃离济川——”
秦年闻言,坐山车的恐惧感都被压了下去,只想着辩驳,可偏过头去看向卿语的侧脸,秦年只被她的头发糊了一脸。
车速渐渐平缓,几圈起伏,向卿语头发乱成一团,眼尾被风吹得发红。
秦年第一时间替她解开了安全扣,掌心全是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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