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第二天就骑着马回宫了,沈诺身子不适,在行宫多歇了两天,才坐着马车慢悠悠地回宫,还特意牵着小黑一起回去。
刚回到宫,就看到赤药耷拉着脸,兴致恹恹的。
“怎么了,谁惹你了?没带你去赛马会不高兴啦?”
赤药比芍药小一岁,有些小孩子心性,总需要芍药照顾着,沈诺以为这次也是,她又因为什么小事在闹脾气了。
“奴婢哪里敢生这个气,是省亲啊,您不知道,从平盛公主回宫就开始缠着皇上,漠北那边也使者过来,皇上昨天刚出发,陪着平盛公主回门省亲去了。”
“那不挺好的吗?他们走了就走了呗?”
“哎呀,小姐啊,省亲必须当月内,他们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十多天的功夫,哪还有时间陪你回安国啊!”
哦,对,新婚当月是要回娘家省亲的,沈诺之前听说过这些礼数,只是不甚在意,更没想过要跟萧寒光回到安国。
不回去也挺好的,趁着两个人不在这边,自己可以做些之前不方便做的事。
若是萧寒光真的陪自己回安国,一是假公主身份更难隐藏,二是他难免又要像个讨债鬼似的,讨要珠宝,连吃带拿,三是安国现在这状况,积贫积弱,被外人了解得越多越危险。
不过,反过来想想,他不陪自己回娘家省亲,总会有些愧疚吧,趁着功夫,让安国使者来一趟如何?
她想念家人,也想了解安国的近况,想知道自己在这边,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芍药,帮我准备笔墨,我要给沈府写封信。”
沈诺想了想,又说:“算了,还是写给杨府吧。”
安国和鸣沙国是可以通信的,来回走官家的驿站,大概要五六天能寄到。只是这信从寄出去,到对方收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到。
若是寄到宫中去,按皇上的尿性,肯定是石沉大海,若是寄到沈将军府,不用等信的内容曝光,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先暴露了。
只有杨府,明面上,静淑公主与杨闻秋有送嫁之谊,杨丞相也是朝廷重臣,收到一封和亲公主的回信,不至于惹人怀疑,暗地里,希望两家情谊还在,他们也能帮忙给自己家里报个平安。
唉,远嫁的和亲之女,哪怕贵为公主,也没机会给父亲母亲报个平安。
正想着这些,金嬷嬷进来了。
“老奴是来禀告公主,太后那边传了话,听闻公主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这两天的问安就免了。”
“那太好了,她清净了,我们也清净。对了,金嬷嬷,我想问一句……”
沈诺压低了声音,金嬷嬷也凑近来听。
“那个,楚笙生前住哪个宫?”
金嬷嬷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沈诺还想着这茬,见沈诺眼神坚定,拦也拦不住,也只能实话实话:“在临华殿,从这里往北,绕过三个宫殿就是了,以前就偏远,静娴公主去世后,就一直荒废。”
“楚笙姐姐,生前过得还好吗?”
“这个,先皇对她倒是不错,她身边也有我们的人,吃穿用度都没受过委屈,只是……”
只是,她自己不会开心吧。
“我想去看看,金嬷嬷,能带我过去吗?”
“这,公主,宫中耳目众多,若是被皇上知道,恐怕会降下责罚……”
沈诺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没有比今天更合适的日子了,只是自己身上的擦伤,每走一步都会撕扯着疼,为了更重要的事,就先忍着点好了。
“芍药,帮我找一套丫鬟的衣服换上。”
先皇居内殿,萧寒光继位后,可能是为了避讳,把先皇用过的宫殿都空置着,自己居住在位于皇宫中心的养心殿,左右夫人的宫殿也离他不远。
一路上,沈诺一直躲在金嬷嬷身后,低着头,踩着小碎步,还真像个不懂事的小宫女,偶有几个侍卫来过问,也被宫里的老人金嬷嬷糊弄过去了。
“这就是临华殿了。”
沈诺抬头,看到眼前的宫殿,与右夫人的居所差不多大,论礼制确实没有委屈和亲公主。
门口只有一个守门的侍卫,面露不耐烦之色,这天寒地冻的,守着一个死过人的宫殿,换谁都会觉得晦气。
很快,他又觉得今天被排班到这里无比幸运,竟然有个嬷嬷给他塞了个银锭子,求他睁一眼闭一眼,放她进去拿点旧人的东西。
沈诺顺利地跟着金嬷嬷混了进来,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守门的侍卫也识趣地回避了,才有心思细细打量起院子来。
临华殿的院子里种满了楚笙生前最喜欢的洋槐树,只是此地寒冷,又疏于打理,现在只有满地枯枝了。洋槐树下,还有一套石桌石凳,能在槐花开满的时节里,坐在树下赏花喝酒,吟诗作赋,当真是一番情趣,只是不知道,楚笙嫁过来的那三年,过得是否开心,是否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沈诺掩好抠鼻,走进正厅,却发现房内布置整洁,也没有她担心的满地灰尘,甚至连案台上的花,都是新采摘的。
“是谁!”
听到有动静,一个身形高大,长相粗犷、面色不悦的丫鬟,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见沈诺同样身着丫鬟的服饰,这殿里又没有需要伺候的主子,心下断定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张口便是:“你要是来偷东西的,现在赶紧滚出去,我可以当没看着你。”
沈诺心下大怒:“你是谁?这府上都没有主子,没道理放个丫鬟,我看你才是来偷东西的吧!”
二人正争执不下,还好金嬷嬷闻声赶到,在那丫鬟耳边低声说道:“袖儿,这是小姐!”
“啊?她是谁?沈府的小姐?”
金嬷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个叫袖儿的丫鬟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刚才有眼无珠,没想到是小姐来了,冒犯了小姐,请小姐赎罪。”
“算了,我穿成这样,你不认识也不怪你,你是这临华殿的宫女?”
“以前是,静娴公主去世后,奴婢就被安排到别的殿当值了,只是总放心不下这边,时不时过来打扫打扫。”
“楚笙姐姐……”沈诺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她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刚才还蛮横的袖儿,眼泪哗啦啦就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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