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洺川后悔了。
非常后悔。
他就不该犯懒。
此刻,他正看着角落里那个被拆开的纸箱。
散落一地的床板、支架,还有那一包包亮晶晶的螺丝钉。
说了好多天要装床,结果到现在还是个半成品。
明明每天晚上都被那个傻儿子吵得头疼,却还是能找各种借口拖延。
什么“明天装”,什么“周末有空”。
结果周末到了,他还是不想动。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更年期?
总之,池洺川决定不再折磨自己。
他选择折磨别人。
*
池景烁是被一股大力从被窝里揪出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自家老爹那张帅得有点阴郁的脸,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爸……今天周六……让我再睡五分钟……”
“叫祁默过来。”
池洺川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像清晨微凉的空气。
池景烁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不仅是他,连带着隔壁的祁默也被叫到了他的房间。
池洺川靠在墙侧,黑发在脑后松松地扎了个小马尾,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角的慵懒。
他下巴朝着那堆零件点了点。
用一种“我已经忍无可忍”的语气,给两个少年下达了今天的任务。
“把它装起来。”
“什么——!”
池景烁发出一声哀嚎。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趴趴地赖在门框上。
“爸!你不是说你来装吗?这、这看起来也太复杂了吧!我不行,我干不了这活儿!”
他一边哀嚎,一边疯狂给祁默使眼色。
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和他统一战线,一起对抗来自封建大家长的压迫。
然而祁默却像是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他只是安静地看了一眼池洺川,然后便径直走到那堆零件前。
默默地蹲下身。
拿起了那份薄薄的安装说明书,开始认真地研究起来。
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专注。
“默哥!你别这么积极啊!”
池景烁看自己的同盟叛变得如此之快,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他从门框上爬起来,不情不愿地走到祁默身边。
看着地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祁默没有理会他的抱怨。
只是指着说明书上的一个图样,又指了指地上的一根长条木板。
用平淡的语气说:“先把A号和B号板找出来。”
阳台的玻璃门被拉上了,隔绝了房间里大部分的声音。
池洺川独自在阳台。
点了根烟。
他靠在那里,目光随意地盯着房间里两个忙碌的少年。
像一个悠哉的监工。
这份“监视”让池景烁浑身不自在。
他拿起一根光滑的金属支撑管,又拿起一块打了孔的床头板。
比划了半天,怎么也对不准那个预留的孔位。
“我不行了,这说明书画的也太抽象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里的东西往祁默面前一递。
“默哥,你看,是不是要把这个管子,插到这个洞里啊?怎么老是滑掉呢!”
祁默听到这话只觉得太阳穴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来。”
在祁默超乎常人的动手能力下,原本看起来像一堆废铜烂铁的零件,竟然真的奇迹般地组合成了床的雏形。
除了几个需要用电钻打孔固定的地方,池洺川懒洋洋地进来帮了下手。
其余时间他都像个真正的监工一样,在阳台门后吞云吐雾。
祁默的沉稳和高效与池景烁的咋咋呼呼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甚至很快就掌握了电动螺丝刀的用法。
嗡嗡嗡的声音响过,一颗颗螺丝被精准地拧入孔位,动作干脆利落。
“我滴妈,默哥,你上辈子是木匠吧?”
池景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除了递个零件,他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床架终于成型。
池洺川掐了烟,拉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用下巴指了指墙角,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往墙角再搬一下,然后把床垫放上去。”
“还要搬?!我不行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池景烁立刻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控诉地看着自己的亲爹。
“爸!你明明可以自己来!为什么非要压榨我们两个刚成年的青春少年!”
池洺川完全无视了他的叫嚣,找了个极其敷衍的借口。
“年轻人就该干点体力活,锻炼身体。”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
“而且我是老年人了,腿脚不好的。”
听到这句,池景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而祁默却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身形高大、怎么看都不像“腿脚不好”的池洺川。
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床的一头,弯下腰。
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服从。
池景烁没办法,只能苦着脸走到另一头。
两人合力将沉重的实木床架抬起,一步步挪到墙角。
放下床架后,又一起把那个厚重的床垫抬了上去。
“砰”的一声,床垫落位。
池景烁也跟着“砰”的一声,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了崭新的床上。
嘴里念叨着:“我死了……别管我……让我随风而去……”
祁默则站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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