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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交

小说:

皇嫂

作者:

弓刀夜月

分类:

穿越架空

夜风入内,案上那一沓纸被吹开一角。

房内昏黑,但裴涉依旧瞧见了那纸上赫然写着岑晏的名字。

他放下熏炉的盖子,咣啷一声,镀金的炉盖与熏炉扣得严丝合缝。

月光洇过窗纱,洒在他阴冷的眼眸中,寒意彻骨。

“走吧,嫂嫂。”

这声音阴恻恻的,姜窈心头微颤。

单听声音,犹如朝她招手的恶鬼。

眼帘一抬,却见他唇角扬起一抹笑。

她耸起的肩膀沉沉坠下,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蛇的血迹,跟着他一起走出门。

裴涉不避讳那些血迹,姜窈走的慢,便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刻意放缓了步伐,离她不远不近,踩着蛇血和蛇尸慢慢走着。

夜空中几点星子点缀,夜色暗沉,刀刃上反射着微弱的光,蛇血还没擦干,啪嗒啪嗒滴在砖石地上。

两人的脚步声交杂着。

姜窈望着他背影,在一路弥漫的蛇血腥气中寻摸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就像是,五六岁时的夏日,从厨房偷来一碟冰糖梅子,躲在自己的床帐中吃干净。

姜窈怕衣裙染上蛇血,走得极慢,踮着脚绕来绕去。

裴涉听见身后环佩簪钗叮当响。

收刀入鞘,挂在腰间,转手朝她张开手臂,“嫂嫂,地上脏,我抱你。”

姜窈提着裙摆走向他,她有事瞒着他,自然心虚,乖巧地环住他脖颈。

他们二人住处离得很近,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巧合。

裴涉带来的两只白虎正在享用捕获的几头母鹿,那几只鹿皮毛被撕裂,肚腹被咬开。

姜窈移开眼,步履间,他佩刀刀柄恰抵在她后腰,时不时硌她一下。

殿门关闭,灯烛亮起。

姜窈抽出自己的帕子,看向他收回刀鞘中的雁翅刀,“脏了。”

“蛇血有毒,嫂嫂别碰。”裴涉自己抽出刀,扯了块布擦拭蛇血。

姜窈畏惧他,许多时候又不得不承他的情,心绪逐渐驳杂,自己都辨不清。

她捏着帕子,指尖虚虚搭上裴涉戴着骨韘的拇指,“沾血了。”

骨扳指上只沾了几点蛇血,血迹化为暗红。

裴涉摘下骨韘,放在她手中绢帕上,指尖擦过她柔软掌心。

他们一个心虚,一个心知肚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好意。

姜窈垂着头用帕子包裹住骨韘,里里外外擦干净。

她悄悄打量他,刚及冠的青年,做事却很是牢靠,可她就是不敢事事仰赖他。

她在惧怕什么?是怕他阴险狠毒,还是怕自己泥足深陷。

今日她未戴香囊,也没熏香,殿内除了轻微的血腥气,只能闻见裴涉衣袖间沉檀香。

他擦去刀刃上暗红血迹,收回刀鞘,给姜窈一只碧玉药瓶。

“这是军中常用的金疮药,药效极好,嫂嫂可以涂在伤处。”

那晚被他舔舐伤处的记忆蓦地被唤起,她往后退了两步,“我,我自己来。”

姜窈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步步紧逼,“嫂嫂,怎么如此见外?我与嫂嫂还不够相熟吗?”

姜窈声若蚊蚋,“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涉一步步靠近,将她逼至墙边的香案前,她后腰撞上了香案边缘,桌案一晃,端正摆放在正中央的香炉歪倒,焚过的香灰倾洒出来。

裴涉的私宅里从不供神明,此处是数十年前兴建的行宫,因皇室笃信佛法,殿宇内都陈设供桌香炉、佛龛壁画。

碰翻了香炉,姜窈阖上双眸,暗暗祈求,万望神明不要降罪。

裴涉身形高大,烛光被他完全挡住,将嫂嫂堵在了逼仄黑暗中,“嫂嫂,近日可是遇着了什么难处?”

姜窈被他抱上了香案,“哪里有什么难处?我一切都好。”

“是么?嫂嫂这么说,我便不问了。”

姜窈往后一靠,整个后背贴在了身后佛龛上。

“二郎,我……硌得慌。”

背后是冷冰冰的神像,身前抵着滚烫灼热的恶鬼。

佛龛中神像仍旧慈眉善目,身前人目光里却满是浓重欲.望。

自十岁入佛门到现在,她日日佛前跪坐诵经,不曾有一日荒废,至今已是十二年,可这十二年的勤勉,在今夜毁于一旦。

佛前贪欢,叔嫂偷情,原本模糊的负罪感此时愈发沉重,压在她心头。

身前那人虎狼一般,贪恋着她口中香软,勾着她湿滑软舌,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她胸腔中空气快要耗尽。

迷乱中直接拂落了身侧歪倒的香炉,声响不小,敲打在她耳畔,显得又近又远。

裴涉指腹碾过她肿胀的唇瓣,抹去她唇上水泽。

姜窈夜夜被他纠缠着,这几日操心秋猎的事,白日里也没能偷闲躲懒睡上好觉,汤药也是应付着吃一半倒一半,眼下泛着一圈乌青,实在惹人怜惜。

“嫂嫂,别怕。”

姜窈以为他就此放过自己,撑着香案直起身,又被他反扑过来。

“今夜我退让一步,嫂嫂也纵我一些。”

腰间束着的宫绦被他解开,左手还握着她的腰,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徘徊在她后颈上,轻轻一扯,肚兜的红绳就散开了。

另一处绳结在腰后,他轻车熟路地寻摸到,一并解开。

——

抚云亭中,云雾缭绕,山鸟啼鸣。

亭中一人,白衣玉冠,身姿挺拔如松,袍袖被风鼓起。

姜窈沿着石阶而上,及至亭中,道:“让岑舍人久等了。”

岑晏一揖,颔首道:“不妨事的。”

姜窈起迟了,匆忙梳洗一番就上了山,还微微喘着。

岑晏不敢直视她,避开视线,“娘娘有何事要与臣说?”

山中露水重,姜窈身上薄纱斗篷被打湿,“是为着我侄儿姜誉读书的事,他如今也七岁了,是该开蒙读书的时候了,想请岑舍人看在与我大哥的交情上,替他寻一位饱学的先生。”

岑晏略一躬身,道:“此事不难,娘娘放心。”

“这是誉儿的第一位先生,还望岑舍人将此事放在心上,务必找一位稳妥的师父。我大哥早亡,撇下我长嫂他们母子,岑舍人与我大哥交情不浅,想必知道我们姜家的难处。”

“臣自然知道,娘娘的难处,臣全然知晓。”

他知她有不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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