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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恩人

小说:

皇嫂

作者:

弓刀夜月

分类:

穿越架空

她白色的裙摆沾上了泥水,绣鞋也被血水洇湿,娇弱的身躯因为夜里的寒凉而瑟缩着。

连日的操劳让她十分疲惫,倚在这张供案边,她昏昏欲睡,两只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去榻上睡。”

姜窈猛地清醒过来,摇摇头,揉了揉肿胀的膝盖。

她在甘露殿为先帝守灵,已经连跪了两天,双膝肿胀,积着淤血,疼痛难忍,如千万只蚂蚁撕咬。

成宁帝虽然于政事上软弱无能,但是为人宽厚,待她不薄。

她没什么能报答他的,只好多跪几日。

这场夜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她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朝殿外张望片刻,又悻悻垂下头,埋首在自己瘦弱的臂弯间。

供桌上的鎏金烛台未曾点亮,姜窈的身子隐没在晦暗的阴影中,干净的裙摆上染了污泥,更显狼狈。

她太累了,明知此刻与虎狼同处一室,仍然克制不住潮水般袭来的困倦。

她做了一场梦。

那年她才十四岁,只身一人在长安郊外的罔极寺修行。

初春时节,她去后山采药,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少年遍体鳞伤,手臂上的箭伤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着,暗红的血迹凝结在伤口周围,触目惊心。

她拨开少年身后的草丛,见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山林深处,大片大片的血迹洒在周围翠绿的枝叶上。

那些死状凄惨的尸身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可她定了定神,还是壮着胆子过去,一一探了探鼻息。

果然都没气息了,只有那个少年还活着。

她在寺庙中跟着师父诵经念佛,心肠慈悲,不忍心见死不救,便将他带回寺中,悉心照料。

少年伤好得很快,却沉默寡言,姜窈在寺中带发修行,也算是半个出家人,无意打听那些凡尘里的血腥秘事,更不图少年的回报。

未料到自己成了那少年的长嫂,更未料到如今因为形势危急,她以身相抵,换他出手相救。

她的梦境越来越混乱,梦到了许多不好的事。

她的埋着头的姿势本就不利于呼吸,再加上梦中神情恍惚,她无意识地轻微喘息着,裹在薄纱下的清瘦脊背也跟着起起伏伏。

裴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香篆钟,丑时刚过,夜还长。

他抱起姜窈,将她送到床榻上。

姜窈很轻,像是一片风都能吹跑的云。

将她放到榻上时,裴涉想起适才她揉膝盖的样子,便将她的裤腿卷到膝弯处。

昏睡中的姜窈只是不自在地拢了拢腿,并没有醒来。

她的双腿修长白净,膝盖却高高肿起,红一块紫一块,膝盖的疼痛酸麻侵袭着她,她在睡梦中难受地屈起双腿,膝盖上的肿胀感才消减几分。

被卷到膝盖上的裤腿也因为她的动作一路下滑,柔滑的云锦衣料堆叠在腿根,让她的双腿完全暴露出来,除了膝盖上紫红的淤痕,这双腿纤细白皙,完美无瑕。

姜窈眉心蹙起,柳叶一样的秀眉微弯,被眼角下的泪痣衬着,睡梦中也是一副招人怜爱的样子。

许是膝盖疼痛难忍的缘故,她微微张开的檀口中偶尔会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

裴涉让守在殿外的副将贺阑送了些药油过来。

他站在榻边,掀开覆盖在姜窈身上的锦衾,撩开她的裙摆,手掌握住她细长白嫩的小腿,将药油在她红肿的膝盖上涂抹开。

睡梦中的姜窈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地动了动腿,想要挣脱。

但那手臂铜浇铁铸一般,姜窈根本挣脱不开,滑腻如脂的肌肤与他粗粝的掌心摩擦,掀起一阵痒意。

他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可怜的嫂嫂。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

——

政事堂

裴涉扫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这雨下了一整夜,恐怕还要再下上一日才能停歇。

这几日停朝,中书令沈仞都是前往政事堂处理政务。

天还未亮,他便冒着大雨入了宫,原因无他,昨夜他收到了消息,景王回长安了。

随从收了伞,伞上雨水洒落一滩。

檐牙外黑云翻涌,大雨滂沱。

沈仞缓步进了政事堂,从袖中摸索出一枚虎符。

“臣听闻殿下回长安,即刻前来交还兵符,统领左右羽林卫的兵符还是三年前您离京时交给我的,今日物归原主。”

裴涉撂下奏疏,瞟了一眼虎符,“少了一样。”

沈仞拱手,道,“恕臣愚钝,请殿下明示。”

“你的命,”裴涉指尖扣了扣书案,“沈中书所犯之罪,当诛九族,今日本王只要你一人的性命,这买卖,你只赚不赔。”

跪在地上的沈仞猛地站起来,一甩袖子,梗着脖子道,“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胡族女人生的贱种,也配染指大齐的江山?先帝早就留下遗训,不容你觊觎大齐江山,不准你承袭皇位,若非三年前杨无轨叛乱,先帝不得已,让你掌了兵权,得了势,否则就凭你,也敢踩在我头上?我科考入仕,宦海沉浮三十一年,岂肯久居人下,任你这杂种摆布。”

沈仞混迹官场多年,向来喜怒不显,到了这关口,也恼怒得面红耳赤,朝殿外喊道:“来人!”

雨声淹没了一切,却又静得可怖。

“来人!”

沈仞又喊了一声,而后恍然大悟,指着裴涉,目眦欲裂。

“你,你……”

沈仞不敢相信,自己在官场混迹,中间不乏裴涉的暗中相助,只是他看轻了裴涉,只当他是个胡族女所生的杂种,掀不起风浪。

三年前裴涉受封兵马大元帅,领兵平叛,他便开始阳奉阴违,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打算有朝一日扳倒裴涉,独揽大权。

本以为做得滴水不漏,谁料裴涉三年里假装全然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他也没蒙骗住了,昨日还坐着权倾朝野的黄粱梦,今日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说完了?”裴涉脸色未变,青灰的天色却将他侧脸映得阴沉。

沈仞骂完,对上裴涉那双琥珀色的狭长眼眸,顿觉遍体生寒。

再转身想跑,一支羽箭已刺穿他头骨。

殿外候着的副将贺阑进来时,见沈仞倒地身亡,问了句,“还是按以往的规矩,做成人皮灯笼吗?”

裴涉“嗯”了声,将玄铁弓放回案上,“做好了便挂在政事堂,叫其他人都警醒些。”

他使的是六石弓,极为沉重,与桌面相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其实他早就知道沈仞在长安兴风作浪,却一直按兵不动,一是为了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杀了他,二是想将自己的皇嫂逼到绝境,好让她心甘情愿地来求他。

不用费什么力气,皇嫂就会乖乖地投怀送抱,这样一石二鸟的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

“罢了,扔去喂虎。沈家人一律斩杀,一个不留,做得干净些。”

血淋淋的灯笼挂在此处,必定会将他那个吃斋念佛的嫂嫂吓跑。

——

武德殿里,烛火未点,雨天里光线晦暗,姜窈醒来,揉了揉眼。

殿内空无一人,她趿着绣鞋走到殿门前,犹犹豫豫,不敢开门。

她一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十几只眼冒绿光的白虎,就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正踌躇着,紧闭的殿门被人推开,照进来的光亮被裴涉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

雨势渐小,雨丝如雾,沾衣不湿,他手中的雁翅刀还未入鞘,刀刃上的血迹沿着镌刻的螭龙纹路蜿蜒流下,滴在潮湿的青砖地上。

今日政事堂中除了他的人,都成了黄泉鬼。

姜窈与他视线交错,他瞳色偏浅,眼神森冷,与他手中的刀一样,凝着一股未散尽的杀意,在阴云蔽日的雨天,让沉闷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鲜血汇在刀尖,凝成猩红的血珠,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极轻的一声,却仿佛砸在了姜窈心上,让她心间一颤。

她心中已有了猜测,仍旧问道:“沈,沈中书他……”

“死了。”裴涉说得很轻巧,好像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提着刀进了殿,复又看向姜窈,“皇嫂不放心?不如随我去看看他的尸首。”

姜窈讶然,“不,不必了,二郎能带兵平叛,必定是一言九鼎之人,我怎么会不放心。”

她还站在殿门前,裴涉与她擦肩而过时,她隐约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裴涉用绢布拂去刀上残余的血污,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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