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么巧。
她才放大照片,他就凑上来了。
冷声冷调的又紧接追来一句,“笑得还挺开心的wo。”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后,语气是更加不善,但因为陆屿突如其来的广普,惹得林鸥有几分想发笑的冲动。
她微微侧头,正对上他紧绷的下颌线,眉骨微凛,审视的目光游移在她和Clenment两人之间。
林鸥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触到他突起的腕骨,"Clenment,正好给你介绍。"
她捏了捏陆屿绷紧的指节,“这是我男朋友,Yu,在马德里读大学。”
林鸥的余光看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上翘了下,但很快被压下去了,她的却不由自主地往上牵了牵。
陆屿挺直脊背,方才懒散的站姿突然变得像棵笔直的白杨,他伸出手,“你好,我是Cathy的男朋友。”
他又重复了一遍男朋友的事实,下巴微抬,有点得意。
Clenment回握,“哇哦,你们看着很配。”
陆屿正想接过这句,说声谢谢,但Clenment很快就松手了,转头就对林鸥笑着再见,“看来今天不方便约你,改天再请你吃饭。”
说完转身进了图书馆。
陆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撬墙角?”
“emmmm……”林鸥打马虎眼,“人家就那么随口一说。”
“有随口当着男朋友的面date的?”
“法国人嘛,浪漫至上,你有没有看过《艾米丽在巴黎》?里面有句台词是'Arewereallyheretojustloveoneperson'(我们真的只能爱一个人吗?)”林鸥拉着他往外走,“这或许就是法国人的爱情观,洒脱自由,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忠于自己的欲/望。”
“这不就是不负责?”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嘛,我们可以学他们享受爱,在乎自己的感觉,不必把婚姻当成拴住彼此的锁链,当不爱了就要快准狠地放手。”
陆屿轻哂,“所以你现在要快准狠地搬进他的公寓里去了?”
“……”原来他连这个也听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在她背后偷听,不过语义被陆屿说的也太暧昧了,林鸥捎带解释,“不是住到他的公寓,是学生公寓好不好?”
她顿了顿,又觉好笑,“我搬进去也没有要和你分......”
“手”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搂过肩,捂住嘴,目色警告,“不许说这两个字。”
怎么这么可爱啊。
林鸥仰着后颈,眼眉弯弯点点头,睫毛在暮色里镀了层碎金,陆屿这才松了手,掌心湿漉漉的,是她笑时呵出的气,让他想到了早上,他的手掌也是甜津津的。
陆屿不动声色地捻着指腹,克制翻/涌/而/上的血气,很是不满,“那也很方便他钻空子。”
“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我的人品保持怀疑?”林鸥停步,侧脸嗔他,“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住在你的房子里,倒是很方便你钻空子。”
“我钻空子?”
“不是么?昨晚赖着不走,今早又对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她的话音刚落,陆屿就抓起她的手,“走,回家。”
“干嘛?”林鸥莫名其妙。
他勾过她的颈,灼灼目光在她脸上扫视,语气却是很平淡,“我不仅会钻空子留在你身边,我还会钻……”
后面是压低了声音说的,钻哪里呢?那一个一个带有颜色的字蹦进林鸥的耳里,明明是冷调,可却惹得她瞬间就面红耳赤。
男人或许就是天生的厚脸皮,说这些撩拨的话时,小狗就变成了另一种勾/人的模样,眼神亮闪闪,像是在说汪汪汪,汪汪汪,我就要、我就要得到。
也可能他并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在撩拨,不然他的耳朵怎么也这么红?或许,他只是遵循她的话,在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慾/望。
她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确实才二十岁,精力充沛,对两性的求知欲达到人生巅峰,稍有一词不慎掉在他心坎上,就会有探索和深/入的念头。
绯色从耳垂漫到脖颈,校园里的石板路突然也有温度似的,透过鞋底灼着掌心,林鸥去捏他的脸,“还我的纯情小狗。”
明明最开始听到她说“贴哪里”就会脸红的人,现在已经会在她耳边调/情了。
“我还不是被你领进门的?”陆屿故意这么说,故意要拉她一起承受罪名。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林鸥诡辩,“我可没有教会你那么多招式,少拉我下水,你定是自己背后偷偷苦学了。”
“学是学了,效果好不好不知道。”他轻慢笑了声,透着股无赖劲儿,“得练练,才知道。”
林鸥被他盯得要烧起来,怕他又在她耳侧说些有的没的,赧得叫停,“打住!不许、不许再说了。”
纸老虎。
陆屿突然想到了这个词,林鸥就是个纸老虎,第一次见面把他唬住了,装成情场高手,万草丛中过,片刻不留身的潇洒,实则哪有老虎那么刚强,哪都是柔的。
身子骨是,声调是,现在看向他的、盛满春水的眼眸也是,仿佛触到哪里都能咂出汁来。
就像刚热好的一杯牛奶,去掉装腔作势的奶漪,底下是奶呼呼的本色,带着点稚气。
其实他应该更早识破她的真面目的,因为他第一次见她并不是在酒店,而是在杭城的街上。
去年的跨年夜,陆屿趁着圣诞假期回国,落地杭城,停留一晚,约好与正在新酒店剪彩的大姐共进晚餐。
餐厅订在了西湖边的四季金沙,约定的时间尚早,陆屿打算沿着西湖走走,打发无聊稀松的时间。
阴天的杭城说实话,没什么好逛的,枯荷梗在浅灰的水波里若隐若现,空气里弥漫着湿哒哒的阴寒,凉意像一张网从四面八方笼来,侵入骨头缝里,让人忍不住裹紧大衣,牙关紧咬,没什么风度可言。
全身上下可取暖的只有手中的一杯咖啡,陆屿意兴阑珊,走了几步就有点后悔,拿出手机准备让司机来接。
“椰椰,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温泉酒店暖气开得足,你记得带那件真丝睡裙......”一个女声从湖边长椅传来,声音变轻,随后又突然提高声调,“我才不来当灯泡,我已经在Spa会所了,正在点男模技师。”
她的声音干净清爽,像冬天的初雪,周围没什么人,落在这灰蒙蒙的天气里,倒是给沉闷的气息撕了个口子。
陆屿鬼使神差地收起了手机,饶有兴致地在她相隔半米的空椅上坐下,眼观面前数株败落的荷梗,这不会就是她口中的男技师吧?
他抿了口咖啡,白汽升腾,耳听她与电话那头闲扯,“安静,高端会所当然安静,风声啊……这个房间是模拟自然环境的,你听得再仔细些,还有水声呢。”
“你就安心玩吧……你也心动?”她笑了两声,喷出的热气在姜黄色的羊绒围巾前打转,“好好,下回也带你来。”
“好了,我这里要开始放/纵了,不多说了,椰椰,新年快乐呀。”
电话挂断,声势浩大的热闹顷刻间偃旗息鼓。
陆屿陪着静坐了会,咖啡很快就凉了,杯壁渗出细小水珠,洇湿掌心。
“这是你掉的吗?”
陆屿闻声,下意识地转头,原来不是对他说的。
林鸥捡起地上的小铃铛,弯腰在对蜷在椅脚的黑白猫自问自答,“是你的东西吧?”
小猫“喵呜”一声,歪头看看她把铃铛放在自己的爪边,又懒懒地趴下了,眯上了眼。
陆屿也转回了脑袋,下意识地抬杯,一口冷咖啡灌进喉管里,凉得他直皱眉。
可能是他的听力太好,也可能是他的关注点都在边上的人,听到吸管嘬到底的声音。
他用余光瞥,她正在喝AD钙奶,一排四瓶,每瓶都插着吸管,一同送到嘴里,四根吸管同时发出细响,塑料瓶在吮吸中逐渐塌陷,她脖颈绷出伶仃的弧度,喉间传来幼猫饮水般的咕噜声。
这就是她的放/纵?
陆屿勾唇,在西湖边喝AD买醉呢。
空气中弥漫着甜涔涔的味道,他松了松领带,喉咙里的那点苦味和寒意似乎也被黏上了钙奶的甜味。
后来在金沙餐厅,陆屿从包厢出来又看到了她。
她一个人坐在大厅临窗的紫檀八仙桌挑蟹腿/肉,像孤岛浮在喧闹里,隔壁桌婴儿抓周岁宴上的金锁叮当乱响,衬得她拆蟹的动静愈发轻细,陆屿站着观察了会,她把拆好的蟹肉放进描金碗里,再将蟹八件按材质重新排序,银鎏金蟹针挨着象牙柄,黄杨木锤压住素面镊子。
但她始终没吃。
她只是想打发跨年夜的寂寥。
大堂经理见陆屿久站,知他是贵宾,走上前问,“陆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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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抽到免单。”
林鸥在海鲜餐厅和陆屿说着去年跨年夜,她当然没有满足他即刻回家的妄想,哪能这么心急,她来了巴塞两天,还没好好地吃过当地美食。
趁着陆屿来了,有个吃饭搭子,可以多点几道特色菜。
她抿了口桑格利亚,西班牙的国酒果然名不虚传,微醺的苹果香裹着肉桂碎,酸甜酸甜的,坐在窗边吹着晚风,舒服得上头,让林鸥想到了去年的最后一天,她也是临窗,难免多说了几句,
“那个餐厅从来不搞促销,每晚爆满,位置都得提前两个月预订,人均3千+,我本来是想和朋友们一起跨年的,可一个工作临时来了任务,一个和男朋友有约了,我又不想浪费位置,就自己去了……”
“……大厅和包厢都坐满了人,但只有我抽到了免单,真得很幸运,说是那天正好有董事在宴请宾客,庆祝跨年临时搞的抽奖活动。”
“我是最后一个抽的,前面的最大奖也只是个五折劵。我抽中免单时,全场都在为我鼓掌欢呼,还有小朋友来和我击掌,沾沾喜气,经理也在一旁送上祝福,说我来年一定好运连连。”
林鸥此刻回想起那一晚上依然有点心潮澎湃,在她的小前半生里,运气一直都不算太好,一路走来全是背刺。
连大学里唯一一次中了刮刮乐的10元,也带着命运的嘲弄,出了体彩店林鸥就发现自己新买的单车被偷了,中十损千,她自此就知道,生命中的所有礼物都得等量兑换,有时甚至得付出更多。
捷径才是最难走的路。
所以她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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