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手指捂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血红从指间溢出，浸染大片刺目的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大量的失血让白应眼前发黑，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扯了扯嘴角虚弱道：“能不能让我包扎一下，我感觉我快死了。”
闻言沐浅浅扫了一眼白应的血条。
白应的血条正缓慢降低，如今他处于「失血」状态，但距离血条清零，还有一半的路程。
熟练地关掉游戏后台，沐浅浅面无表情，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没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白应闻言眼前一黑，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失血过多，我走不动了。”
手中的枪支流淌着金属冰冷的光泽，沐浅浅眼眸微眯，声音似是冷了一个度：“你猜你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
“难不成你爱上了我？”白应神色讥讽道。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闻言沐浅浅嗤笑一声，“我不介意让你更清醒地认识到当前的现状。”
说罢，手中的枪支往前抵了一分。
白应的脸色蓦地难看起来，捂着右肩的手指越发用力。猩红的双眸漫无焦点地落在前方，一声叹息自喉间溢出。
纵使他再怎么爱笑，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也笑不出来了。
“现在能走了吗。”沐浅浅偏头，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白应咬牙切齿道，最后还是迫不得已屈服于沐浅浅的淫威之下。
白应的人并未完全撤离，而是和沐浅浅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身着黑衣，在慌乱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无一例外，黑衣人一个个都膀大腰圆，右手按住腰间的枪，警惕地盯着沐浅浅，蓄势待发。
余光瞥过几个蠢蠢欲动的黑衣人，沐浅浅勾住白应的脖子，强迫他仰头，高声道：“再轻举妄动，我就先弄死他！”
铿锵有力的话语在嘈杂的环境中扩散确如一记重锤一般狠狠砸在每一个黑衣人的心口。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在白应的眼神授意下，默默退远了十米。
沐浅浅一路连拖带拽，随机来到一辆车前。
踢了踢车门，沐浅浅一瞬不眨地盯着缓缓摇下的车窗。
“少来惹老子……”车主人原本暴怒的内心，在触及浑身浴血的沐浅浅和模样凄惨的白应后，莫名平静了下来。
“滚。”沐浅浅冷声道。
她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说话也变得简短起来。
闻言，车主人默不作声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临走前，车主人还贴心地指了指车钥匙的位置，随后逃之夭夭。
沐浅浅松开手，冰冷的枪口直指白应的脑袋：“自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后脑勺的枪口存在感极强，白应直犯恶心。只是身体健全的他都不一定是沐浅浅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肩膀被废。
无奈之下，白应只能照着沐浅浅说的做。
他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血红的双眸酝酿着暗沉的情绪。
而白应的爱意值，一路上都在疯狂下跌，眼看已经快跌到-100了。
只是沐浅浅并不关心对方的喜恶，只是思考着要不要给他的左肩膀再来一枪。
明亮而平静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
白应心下一惊，似是察觉到什么，苦笑道：“这样我真的会死，你不是说我还有利用价值吗……”
扫了一眼白应的血条，沐浅浅最终收回再崩他一枪的想法，转而抽出安全带将白应五花大绑起来。
确认白应现在难以动弹后，沐浅浅才坐上主驾驶座，手一勾，车门“砰”地合上。
她点燃火，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漆黑老旧的车隐入黑暗，透过后视镜，沐浅浅瞥见黑衣人前后上了车，远远地缀在她地身后，似乎打算一直跟着她。
“真是难缠。”沐浅浅狠狠剜了白应一眼，将油门踩到底。
凌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黑暗，只余下滚滚的尘埃。
错综复杂的路口构成了地下城独特的地势，有些看似相同的路口，却通往截然不同的方向。
借助地下城的地势，沐浅浅成功甩开了尾随其后的Z组织。
“你看起来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这一路上，白应亲眼见证了沐浅浅的如鱼得水。她仿佛熟知每一个路口一般，能够精准找到正确的入口，将Z组织引入其中后，再从其它出口离开。
即便是从小生长于地下城的人，都未必拥有这样的熟悉度。
更何况，从未来过地下城的帝都人。
她真的是沐浅浅吗？
还是说沐浅浅只是她的伪装？
逐渐冰凉的身体让白应的思绪越发混乱，他努力正大双眼，转头看向沐浅浅柔美的侧脸，沉默良久，问道：“你究竟是谁。”
“你猜。”沐浅浅哼笑一声，循着系统给出的地图，从错综复杂的道路中杀出来，朝着程忆所在的医院前进。
为了更快速地找到程忆，沐浅浅特地和技术部申请了技术支持，这也是沐浅浅能够完美利用地形甩开跟踪者的原因。
沐浅浅的回答让白应脑袋一懵，他摇了摇头，自嘲道：“你就是沐浅浅，这一点毋庸置疑。”
Z组织从来不会抓错人。
那么她是如何知晓这些道路通往何方的？
而且看沐浅浅行驶的方向，俨然是一条极为隐蔽地，通向帝都的出口。
地下城的出入口众多，而这条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沐浅浅又是如何得知这条路的存在？
是程朝告诉她的？
不，程朝不会告诉她这些。
是程忆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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