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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清楚那刻的感受,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灵魂被撞了一下。
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有人与他心有灵犀到这个地步。
震惊中,信洋脑子还在死机状态,嘴皮子却先动了。
“二街那个买包子的欺负卖花妹,我去给她报仇,爹个球,他老妈子打人好凶的,喏,都给我胳膊挠破了,俊脸也干破相了,以后指定没女人要我了。”
竟是这些背到滚瓜烂熟的台词拯救了他,好神奇,信洋感到心头热血在涌动,这一时刻的奇妙感受,比发第一首单曲时的感觉还要令他激动沸腾。
“过来。我看看俊脸哪破相了。”
信洋走过去,没有同手同脚。
离得近了,他看清了颜纯的脸。
颜纯此刻没做妆造,他的真容比电影里病入膏肓的安耀阳要年轻许多。
信洋望着他,无端想起一句名言——在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月光照在美人身上,月光也更好看了。
颜纯手指微微抬起信洋下巴,查看他右脸并不存在的伤疤。
他的神色让信洋觉得,自己嘴角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个伤口。而颜纯指腹的温度,让那伤口的温度更灼人了。
“小事,待会让阿嫂上点药。”
“我想你上啊。”
Daddy垂眸,眼角眉梢透着笑意:“那你就想吧。”
笑与不笑是两张脸庞,这是颜纯。
日常温和的笑和此刻饱含宠溺的笑,是两种情意,这是Daddy。
这是信洋第一次长久地直视颜纯的脸,是那种专注到近乎发直的仔细端详。这也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视。
颜纯眼睛是非常惊艳的狭长深邃形,双眼皮窄,眼裂长,卧蚕大。笑时流光纯粹,暖意盈盈,不笑时凌厉冷峻,英气逼人。
演安耀阳时,严肃时刻是压迫感十足的侵略性,但在狼崽怀里,又会透出柔软温热的诱惑和色气。
此刻,那弯月一般的弧度里,不是直达眼底的笑意,而是他无意识释放的侵略性和诱惑。信洋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又被那种难以言明的魔法吸住了,他看呆了。
颜纯打个响指叫他回神,说:“眼神不对。”
啊?有这句台词吗?信洋愣神两秒,才反应过来这话是颜纯对古信洋说的。这么快就出戏了?
颜纯收回视线,转身抬脚往前走,说:“我理解信狼这个人物有两个特质,一是沉,二是赖。沉对外,是兄弟们最信任的大哥,赖对安耀阳,是他本色的暴露,也是他有心而为。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信洋连忙拔脚跟上,他身体回到了现实,魂还荡在刚才的氛围里。
“我就是觉得他挺稳重,很可靠,话不多,有很多小弟,也风光,但有时候也很可怜。”
信狼3岁在垃圾堆里被安耀阳捡走,一手带大,长了一米□□的大高个,练了一身硬功夫。16岁开始替安耀阳分忧解难,获得了前辈们的肯定和不少兄弟的追随。这个人脸上平时没啥表情,脸冷心也冷,惦记把他养大的干爹压抑到快疯狂,对安耀阳是种近乎变态的偏执,心里连自己都没有,只有安耀阳。
信洋理解的其实没错,全是剧本里呈现出来的形象,但如果按这样演,有经验的演员也很容易演成港片里那种标签化的悲情式硬汉人物。
颜纯没着急反驳信洋,他先肯定他再引导他:“嗯,你为什么觉得他可怜?”
“因为,因为他得到的都不是想要的,但最想要的,却一直得不到。”
“他最想要什么?”
信洋脱口而出:“干爹啊。”
“是。但他是想单纯得到安耀阳这个人,想把他占为己有,还是说他想有足够的能力和他并肩?替他分担掉上一辈的仇恨?因为他的感情是在安耀阳确诊胃癌后爆发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如果没有外力推他他会主动吗?如果安耀阳死了,他会独活吗?”
“这……”这一连串的疑问把信洋问懵了。
剧本只写到狼崽在“风信子之约”当天,为Daddy单挑数名仇敌,车轮战下来有幸捡回一条命,自此上一辈恩怨因此化解,就完了。所以信洋不知道最后他们的结局是什么,他也从没想过这些问题。
安耀阳死了,信狼会独活吗?会吗?不知道,他发现自己目前还想不出答案。
他们走回食堂附近了,大老远听到有人热情招呼他们:“洋仔,来K歌哇。纯哥,一起?”
是漆疾风。
剧组在拍戏之外的时间,是允许他们在不扰民的前提下,可以搞点娱乐活动自嗨的。
“我就不了,你们年轻人耍吧。”颜纯提溜着药走了,信洋也想拒绝,漆疾风怎么说都不乐意,两人最后约到晨练的场地,要比划两下子拳脚。
“别藏着掖着啊,让哥看看你的真本事。”
信洋189的大个,浑身肌肉梆梆硬,就是可惜这么大的块头没长几个心眼。漆疾风让他亮真本事,他就真亮真本事。直到盛妆过来打断才停下。
“干架怎么不叫我,来,我俩试试。”她对漆疾风说。
她穿着军绿色工装背心和同色高腰工装裤,双臂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浓密的黑发扎了高马尾,素颜,美艳五官大气舒展,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高挑挺拔,利落酷飒。
漆疾风前一秒刚被信洋摔在地上,人菜嘴还不消停,他笑得阴阳怪气:“我是不行了,弟弟猛,你和弟弟玩。”
盛妆心里冷哼一声,就这种随便一句话都能扯到黄色的花架子,都不够她练手的。
“那怎么行呢,来。”她一把拽起漆疾风,赏了对方个过肩摔才放人走。
“哎,弟弟,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盛妆倒挂在单杠上跟信洋聊天。
“我没说什么吧。”
“今天你公司来人和袁导一起吃饭了?”
“昂。”
“你们都谁一起吃的。”
信洋把一起吃饭的谁谁谁都报出来。
盛妆笑道:“你看你是不是问啥说啥了。”
信洋:“……”
“漆疾风刚才也问我这个问题了。”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漆疾风不是无缘无故陪他练两下的。
“你猜袁导为什么吃饭没喊其他公司的人?”
“为什么?”
盛妆看他那愣样乐出了声。她倒挂着做了几个仰卧起坐,跳下来拍拍信洋那跟他性子一样敦厚坚实的臂膀,“多了解行业规则啊弟弟,你这傻孩子。哪有人把自身情况连底都交代给同行?咱们都是竞争对手啊弟弟。”
信洋:“……”
三字哥应该还没到家,要不再喊回来?
三字哥是回不来了,但三字哥的巴掌隔着千山万水抽了在他后脖颈。
“你个猪脑瓜子,当初定信狼一角的时候山峰传媒就在跟咱们争,你最后怎么赢的你忘了?”
“可现在不都开机了。”
“开机也是能换人的呀祖宗!现在知道你跟剧组磨合得不好,他们能不作妖?”
“那怎么办?”不等三字哥回答,信洋又说:“没事,我能赢第一次就能赢第二次,我有信心。”他确实有信心,他从小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我的小少爷呀,纯讲实力倒好办了,问题是山峰那帮老家伙他会耍阴招啊!”
信洋沉默了。娱乐圈太复杂了,不适合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他弱弱:“那你就和他们battle吧,加油!”
“加你爹个球的油,我真是……”三字哥酒还没醒,一顿呼哧带喘,“你也给我紧张起来,指不定出啥阴招。”
山峰传媒阴招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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