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离开后,徐行周一个人静坐在客厅里无神地发着呆。
幽静的空间里忽然震起嘹亮的铃声和狗叫,徐行周被惊得一颤。
他揉揉眉心,捞过桌子上的手机,一接起,宋祁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兄弟,你怎么样啊?刚刚那闷头灌的样子都给我吓一跳。”
徐行周今天下午看见温叙跟着柳余然离开以后,人嫉妒得不行,喊了宋祁阳就跑去酒吧喝酒,那酒就跟水似的直直往喉咙里灌,生怕不能给自己灌死。
也就是他九年前被温叙甩了后天天酗酒锻炼出来的酒量,不然就以他那个喝法正常人早就醉得找不北了。
徐行周没理会他的调侃,慢慢开口:“宋祁阳,温叙刚刚说她要追我。”
宋祁阳猛地一惊,连忙放下手里的酒杯,随即反应过来,轻笑祝贺:“恭喜你啊,兄弟,多年夙愿得偿所愿。那你现在不应该高兴的出去跑两圈,怎么声音听起来还这么蔫儿?”
“那倒也没有,就,”徐行周微顿,“感觉有点不真实。”
宋祁阳摇摇头,只觉得徐行周这样子极为不争气:“徐行周啊,你说说你,好歹也是麻省毕业的高材生,怎么一碰到温叙就跟个小孩一样。”
他停顿一秒,紧跟着问:“说句实话,我从以前就很好奇,世界上这么多人,你到底是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温叙?”
“......”徐行周沉默着没应。
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
可不管哪次他都得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以前徐一鸣说,喜欢是很多样的,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
如果说,他对温叙一开始的好奇是一见钟情的话,那朝夕共处的日常就是日久生情。
这种感情一直都以一种很平稳的方式在持续积累,就像一个存钱罐一样,他每天只是一块一块地往里面存,直到校庆那天晚上,以一个突发状况彻底存满。
校庆前两天,徐行周已经请了三天假,温叙来给他送卷子的时候才从徐一鸣口中得知他爷爷病危,这几天他都一直待在医院。后来,只要温叙有时间都会来医院陪他。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没有告诉温叙自己请假的原因。他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影响温叙备考,但没想到她还是找了过来。
徐行周的爷爷意识总是不清醒,有时间会认错人,他拉起温叙的手递给徐行周,把两个人相握的双手紧紧攥拢,拖着嗓子断断续续说:“源清,要好好对小柔啊。”
徐行周笑着应道:“会的。”
爷爷笑着点头,松开手,面向太阳抓了抓,手里只有空气,他却笑得格外满足。
老人不能久吹风,没一会儿就被推进了病房,徐源峥请了护工照看,徐行周带着温叙去了下面的小公园透风。
两人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温叙忽然问:“小柔是?”
“是我妈,源清是我爸,我爷爷一直都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在一起,老人嘛总是希望圆满,”徐行周垂眼,语气冷然,“可他不知道我妈已经再婚了,就在一个星期之前。”
温叙伸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徐行周轻笑,转动手背,握住她的手,淡声道:“我没事,其实这我早就想到了,现在只不过是应证了而已。”
温叙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低叹着说:“我倒是希望你真的没事。”
她用左手拍拍肩,用右手握紧他:“徐行周,我的肩膀虽然不宽但载下你还是绰绰有余,我的手虽然不大但抓紧你也毫不费力。”
“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我不仅只要你分享给我快乐,难过的那份我也要。”
那天的天气很好,春天刚过了一半,空气里开始弥散起温热的暑气,预示着夏天即将到来。
徐行周喉咙一涩,低眉轻笑,抬起头来望向温叙。
她那时散着头发,风轻轻吹起,落在那片耀眼里,仍旧是最灿烂的存在。
徐行周就那样迎着光,看了她好久。
温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睛:“行了,别看了。”
徐行周笑了笑,眼睫轻扫她的手心,她心口一颤垂下手来。徐行周却不让她逃,抓住她垂落的手紧紧包住,然后无奈控诉:“温冬冬,你好霸道啊。”
“不喜欢吗?”温叙一顿,笑开口,“徐舟舟。”
徐行周皱眉:“什么玩意儿?”
“舟啊,同音周,我给你起的小名。”
他很不解:“为什么要叫这个?”
温叙有点不好意思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希望你承舟而行,所到之处永远顺风顺水。”
徐行周问:“你怎么就想到这个字了?”
“我一开始不知道你的名字,听到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的字就是这个舟,”温叙有点苦恼,“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字更适合你。”
“那行,以后我的小名就叫舟舟,”徐行周默念几遍,越念越喜欢,“还挺好听的。”
“徐行……”温叙叫他。
“要叫舟舟。”徐行周打断。
温叙沉默,摸了摸耳朵,干巴巴道:“……不要。”
“行吧行吧,不叫不叫,看你耳朵都红了。”
温叙挣开手,揉揉耳朵,问:“你明天晚上有时间来学校吗?”
徐行周估算着时间:“明天是校庆晚会吧。”
“嗯。”
“你们准备表演什么?大合唱?”徐行周问。
“那是集体的,我还有自己的。”
徐行周揉揉她的脑袋抱过去:“不愧是我们冬冬,表演都比别人多一个。”
“你来不来啊?”
“这么想我去,”徐行周随口打趣道,“怎么?那表演是给我的?”
温叙眨了眨眼,没有作答。
心虚的眼神却暴露的一览无余。
徐行周微怔:“还真是给我的啊。”
温叙:“……”
徐行周看出温叙的别扭,捏捏她的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去的,你的表演我可不能错过。”
温叙直起身,强调道:“说好了啊,一定要来。”
“放心吧,一定来。”
校庆那天刚好是周日,上午上完课,下午彩排的时候年级主任大发慈悲把手机发了下去,这也是他们高三最后一次的集体活动了。
那天,徐行周的爷爷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他一直守着身边不敢走,直到下午七点心电图忽然骤停,他遵循了爷爷生前的遗愿没有让医生来抢救。
他看着爷爷嘴角带笑沉沉睡去。
小叔赶了过来处理后事,徐行周走出医院,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走,走到昨天和温叙待过的那张椅子前,他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温叙刚刚换完演出服,一出来就看见了徐行周打来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微微一颤,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怎么了?现在给我打电话。”
徐行周沉默不语,风声吹乱他的头发遮盖眉眼,他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心情逐渐平稳下来,静了片刻,低声开口,“温叙,爷爷,”他又停了一下,揉揉眼睛,声音低哑,“……走了。”
温叙心口骤然突坠,静默两秒,走到树下,轻声询问:“爷爷走的时候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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